仙剑江湖传：痴——看世间迷茫
雨夜，街头，凉风难潇。
眼看着就要被仇家逼到尽头。
道路末端，黑影迎着火光走来。
“走……或者留下。”
手中剑刃挥动，即便此时已是一把破剑，但也足够了。
懒羊羊栏在中间，追着背后直至背后的脚步声走远，他才望向了眼前几人看，穿着应该是江湖客，估摸着应该是被雇佣的。
“我们无仇无怨，怎么这一家有什么亲戚。”
“没有，只是那个女孩施舍了我几个子儿。”
懒羊羊语气平静，一脸落寞，手中破剑被抓住始终未动像是等待对方的动作以及选择。
“该死，你以为你谁。”
对方抱怨一声，伸手抓来，用动作诠释了自己的选择。
虽已经落魄，实力也不是一般江湖客可以比，懒羊羊抽出了那把破剑。
大约一刻钟后，他们倒在了地上，全部倒在了地上。
懒羊羊沉默的看着，火光将他的脸庞照亮，伸手擦去眼角伤口流出的鲜血，又将剑一挥、一抽之间收回了鞘。
他转身离开毫无动静，就如一开始出现那般，只是来简单的，还个人情。
但似乎……事情没那么简单。
走在路上，黑夜下，火光已然消失，不知为何角落里，似有若无传出乐声，似缓似低，悠扬而起。
“小友为何要偏偏出手，插着一趟因果，现在离开，还有机会抽身世外，不要去管，这后面涉及着大宗门的事。”
警告的话语清晰无比，没受到乐声的影响，但听不出来人的年纪大小是男是女。
懒羊羊停住了，继续走下去的脚步，转头往右侧看去，在街边道路上，因为老头正端坐在木椅上，伸手正拉着二胡，专心致志像是一位老音乐家，只是实在落魄，一身破衣烂衫。
懒羊羊没有回话，也没有开口拒绝或是接受，只是又伸手，搭在了剑柄上，缓缓的将剑又从剑鞘里抽了出来。
“有恩报恩……只是不想心里多添一丝意难平。”
懒羊羊抽剑至半截，天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很快将远处的大火浇灭。
“呵呵呵……我见过很多年轻勇闯在江湖的侠客，他们多数自命不凡清高，但下场往往都只有两种，一种功成名就，一种……死于自傲。”
大火被浇灭，整个街道彻底陷入了黑暗。
激烈的打斗声快速传来，并不久，瞬息而至。
一甩一抽，剑被收入剑鞘的呲拉声重新响起，懒羊羊收好剑，转身离去。
“那我算是第2次，也算是第1种……”
身后老者倒在了地上，双眼瞪大不可置信。
漫步在街头，雨仍在下，懒羊羊并不打算找个地方去躲。
脚步迈过水洼溅起涟漪，懒羊羊不知道走了多远，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人，不，两个人，还有强烈的杀气。
懒羊羊本能地抽出了手中的剑，然后挥砍而去，随着叮叮当当一声挡住了一把刀。
紧接着相撞的声音响起，前面那个人撞在了他的身上。
懒羊羊顶住攻击，下意识看去，有些意外撞在他怀里的，居然是之前那个富家子女。
对方也有些意外，身高略比态，此时抬起头来一脸迷茫的望着，然后眼神忽然变了变。
“什么。”懒羊羊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忽然一脸惊喜的伸手直接抱住了他，头也一并埋在了他的怀里。
“我靠，姑娘，虽然我救了你，可这也太……”
流浪至今，懒羊羊第1次情绪又产生了激烈的波动，一时间没忍住，竟然再次爆出了粗口，一只手举着剑抵挡住敌人的攻击，一只手不知该做什么动作，就这样僵硬的尴尬地抬在半空。
望望着这一幕，那刺客刚想再度出手，便忽然一愣，在回过来神时，一道剑气已经把他深深的镶在了远处的墙壁上。
“那个能不能放开。”懒羊羊有些尴尬，想劝说对方，但对面像是有些听不见。
“懒羊羊，没想到你是懒羊羊！”对方十分开心，仍旧死死的抱着他，头埋的更深了一点，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人。
“什么懒羊羊……”懒羊羊挠了挠头，感觉对方像是认错人了。
难不成是自己流浪落魄太久，容貌已经产生了惊人的变化了吗。
转头望向一边积起来的雨水，左看右看，感觉没问题，之前接的那一曾脏污已经被冲刷干净了，长长的头发也被冲到了左右两侧，重新露出来了上半张脸。
这么一看，好像跟一开始的样子差不了多少，也没产生多大变化，是怎么能把他认成那个叫懒羊羊的人的。
难不成跟他长得很像吗？
“姑娘，我不是懒羊羊，我就是收了你几个子儿来报一下恩而已，嗯，就这样，我走了。”
懒羊羊落魄孤身太久，一时间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便想要快点抽身世外，可没想对方在他转身离开时，又强硬的拉住了自己的手。
“姑娘，自重。”懒羊羊咬牙用力可愣是抽不出来。
转头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为何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也正是这一层金色光晕，居然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就好像固定在了半空中。
“这是什么东西？是气还是内力？”懒羊羊一脸疑惑，原来不是个弱女子，不过好像自己好像摊上了什么不太得了的事儿。
“懒羊羊你在说什么啊？你就是懒羊羊，虽然有一些变化，但我肯定是认得出来的，你也应该能认出来我吧，我就是换了几套衣服而已。”
对方十分急切的说着，另一只手拼命的指着自己，看起来像是想让懒羊羊认出他。
懒羊羊抬了抬眼皮，也许真的认识？
他眯着眼仔细观察，虽然又黑，又时不时有雨点落下，但那层金色的光晕却照亮的十分清晰。
他很容易就看清楚了对方的脸，黄橘色的发丝垂下来汇聚成的长发，纯白色的肌肤，一双猫耳朵，以及一轮墨绿色的瞳孔正十分努力瞪大的望着自己。
“啊，认不出来。”懒羊羊一脸为难，看了又看，虽然十分好看，但自己确实不认识。
所以只能一脸真诚的有些呆的摇了摇头，这顿时让对方颇感失望，眼看快要哭出来了。
“不是，我。”懒羊羊还想说什么，一声喷嚏声，忽然打断了他。
这才注意到，雨已经不知不觉下大了，成了暴雨，打在他的身上没事，打在对方一个女孩子的身上，确实有些重了。
“先躲雨吧，找个地方再说。”懒羊羊没辙了，只能拉起对方的手，牵着左跑右跑跑悬找到了一个躲雨的地方。
“咱们为什么要待在桥洞底下？”猫耳墨瞳女孩一脸疑惑。
“这不是还在被追杀着吗？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的。”
懒羊羊不是想扯这些事情，只想快点问清楚，“你再好好看看会不会是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懒羊羊，我叫阿懒。”
听到他的话，那猫耳墨瞳女孩又仔细的看了两眼，然后十分郑重的又点了点头。
“不是，你认真的真的仔细看了吗？”
懒羊羊扯了扯嘴角。
“绝对仔细看了，照片我都还带着呢。”
猫耳墨瞳女孩伸手拿出了一个护身符，伸手打开，上面是一张合照，一位是对方，而另一位的样子确实与自己十分相似。
两人处于照片中央，背景是一片树木和小河以及蓝天，面前放着红布、篮子像是在野餐，并且紧挨在一起，脸上都带着笑，像是关系很好。
“这，为什么你会随身带着这种照片？”懒羊羊扯动嘴角。
“啊，这个你不用管，刚好带了这个而已。”猫耳墨瞳女孩咳嗽了两声。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你，我是乡村镇捡来的孩子，不过我此前有失忆过了。”懒羊羊挠了挠头，又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或许是目前情况而定，也或许是在自己落魄孤单，许久之后终于有人说上话，心情变好了一些，居然下意识就把关键于自己的信息给说了出来。
又仔细看了两眼，确定对方没产生什么变化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紧绷着，带了点防备。
对此那女孩倒是不甚在意，反而冒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像是理解了一切。
“那我懂了，该不会这次剧本你失忆了？”
“什么剧本？你在说什么啊？”
“奇怪懒羊羊，你之前不是经常打次元壁吗？”
“都说了我不叫懒羊羊了，我叫阿懒，还有次元壁是什么？”
“没关系，既然你失忆了，那就模仿一下之前的情况来回忆吧。”
“光回忆有什么用啊？”
“回忆产生羁绊力量，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懒羊羊十分无语，下意识的坐远了一些，并一脸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猫耳墨瞳女孩，总感觉对方好像有点不正常。
“那，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呢叫皓月。”
皓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重担，目光聚焦在远处的懒羊羊身上忽然笑了起来，随后介绍起自己的名字，说完又将手背过身后，朝着对方眨了眨眼。
“嗯，你眼睛不舒服。”懒羊羊依旧是挠了挠头。
“什么，你，笨蛋。”皓月挥起拳头打在了懒羊羊的头上。
“不对，我为什么没防御啊？”懒羊羊捂着自己十分痛的脑袋，十分不理解自己刚刚为什么没下意识的做出防御动作，非得让对方打自己。
“你还想躲啊？嗯，这一季比前几季还要难，你怎么穿越世界，不过还好，每次都能找到你。”
皓月无语的蹲坐在一旁，双手撑着脸颊半蹲下，开始一句一句的讲起事情，围绕着一个名叫奇猫国的地方说起了一段故事。
直到讲完，皓月一脸期待的望向懒羊羊，“怎么样怎么样？想起来了没有？是不是全都记起来了？”
对此懒羊羊先是沉默，沉默许久之后，忽然伸出了大拇指，“好故事啊，从哪买的故事本。”
皓月的脸忽然沉了下来，然后顺势又是一个拳头打在了懒羊羊的头上，“笨蛋，这是你的亲身经历啊。”
懒羊羊又一次捂住自己的脑袋，依旧是疑惑自己为什么没躲，然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不是我说，大姐，我是真的想不起来啊，你要是讲在这里发生来的平常故事，我还能觉得是我过去的经历记忆，但这两个是一个世界吗？”
“叫什么大姐，要叫也要叫妹妹，”皓月的眉头忽然深深皱了起来，看上去像是即将要发飙了。
懒羊羊忽然愣了一下，然后不由的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恐惧，并十分疑惑，对方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而且对比前两次这一次也有点莫名其妙了吧，自己只是叫了一声大姐啊。
“没必要吧……”
转身，懒羊羊头顶又多了个包。
“谁叫都行，就你不能叫。”
皓月也撇过了嘴去，像是有点不想理他了。
“为什么就我叫不行，我俩有故事啊。”
懒羊羊是真无奈了，怎么忽然跳出来这1号人物。
“你……”皓月听到这话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又没说下去。
“我怎么了，嗯，怎么不说了。”
懒羊羊感到有些疑惑，刚才不是聊的挺顺畅吗？怎么自己一句话过后聊天就忽然卡住了。
于是他默不作声的移动脚步来到对方的身后，探头看了过去，“ 哎，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刚才雨淋太多，现在发烧了。”
“滚呐！”
懒羊羊蹲坐在桥洞边缘，此时头上又多了一个包，说不定都可以去做四包天了。
“有时候我挺无奈的，其实。”
懒羊羊叹了一口气，无妄之灾呀。
背靠着墙壁，眼神倾斜着望着外面正下着暴雨的天空。
雨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落在各种事物上发出各种不同的清脆响声。
不知不觉中，懒羊羊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态对比之前好像改了许多，好像没那么落寞了。
忽然感觉遇到对方好像也不算是个坏事，这样想着懒羊羊又忽然转过了头，然后突然愣住了。
刚才的雨下的有些大了，皓月被雨淋的有些湿了，雨水顺着发丝滑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好像也红了。
“嗯，对不起。”
懒羊羊又看了一眼，然后快速转过了头，并顺势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待第5个包的出现。
只是等了好几秒，那一拳始终没有落下来。
“怎么不打了。”
懒羊羊转过去了，头一脸很诚实的询问，换来的则是被瞪了一眼。
“呃……”懒羊羊又快速转回了头，闭上了嘴巴。
感受着这样的气氛，他不由的觉得这样有一些好，只是……懒羊羊这个名字在他的心中摇摆不定。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如果皓月说的是真的，那他不应该是阿懒而是懒羊羊。
可他没有懒羊羊的记忆，关于过去也只是听别人之口，那他到底是懒羊羊还是阿懒。
不对迄今为止踏上道路的一切，他都清晰无比的记得，他记得自己踏过的每一程路，爬过的每一层坎。
不管是前进的理由还是坚持，他走到现在的信念都是来源于阿懒的，所以他是阿懒。
可，在落魄至今，让他重新拾起活着的感觉的，却是属于懒羊羊的过去。
感受着那心中的悸动，他本能的觉得，皓月应该是对懒羊羊很重要的人吧，所以才会对自己那么好。
但……自己终究是阿懒，真的有资格坦然接受这一切吗。
或者说自己能够回应皓月的期望吗，他又回去了，刚刚皓月所讲的，异国奇猫国的故事。
故事里，那个属于自己的过去，懒羊羊，对于他每一段的描写都并非是那种可以承担一切的人。
他并不强大，很努力的守护大家，并且每当讲解关于懒羊羊的部分时，都能够清晰地看到皓月脸上所洋溢的笑容。
“我……”懒羊羊望着自己的手掌。
就这样一点一点用力握紧，最后徒劳的松开，他抱着自己手中的破剑，依靠着墙边陷入了小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