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梵星27

重昭看着白烁的模样，无力垂眼，终于开口。

重昭：妖族冷泉宫，瑱宇，茯苓。

白烁：瑱宇，茯苓。

白烁将这两个名字重复了一遍，将这两个名字刻在心底，她紧紧攥起了拳，面上却看不出一丝情绪。

重昭：（担心）阿烁，你千万别冲动，瑱宇是妖族三王之一，他……

白烁：（打断、冷而坚定）放心，我会好好活着，活到能亲手给老头子报仇的那一天。

街道之上，满目萧瑟，气氛低沉。

漫天纸钱，白幡飘展，一支送葬队伍缓缓行来。白烁戴孝，抱着白荀的牌位走在最前，白禹和众士兵随行，一路无言。

道路两侧跪着一些百姓，他们纷纷都记得那日发生的全部，临栖使用妖力让这些人的眼泪全憋在眼眶里，因为他们不配。

白烁一路前行，目光扫过两边人群，见当时逼迫白荀的百姓也在其中。

藏山：他们亲手逼死了白荀，竟还敢来送灵，人族简直虚伪至极！

天火：没发现不对劲吗，是少主逼迫他们来的。

梵樾的目光随着白烁移动。

藏山：殿主，咱们什么时候带白烁回妖族？

梵樾仍看着白烁，没有说话。

藏山：少主。

临栖目光也一直随着白烁的身影移动，所以也没有回答。

天火看了梵樾一眼，仿佛看出些什么，也没有说话。但是她不明白临栖对白烁是什么感觉，难不成……不，不会的。

白荀墓前，白幡招摇。

白烁独自跪着，一边大把大把地烧纸钱，一边说着。

白烁：老头子，我要走了。仙族消除了全城人的记忆，他们逼死了你，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还缅怀你，为你送灵，为你下跪，你说可不可笑？

白烁将手里剩下的纸钱全丢进火里，看着火舌吞噬了所有。

白烁：为了这座城守了一辈子，连命都赔进去了，值得吗？

白烁在白荀碑前放了一坛酒，自己手里也拿了一坛，背靠着墓碑坐下，仰头灌了一口。

白烁：重昭让我跟他回仙门。放在以前，我一定高兴得蹦起来，但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冷呵一声）妖族无情，仙族无为，人族无义，谁都靠不住，谁都不可信，求人不如求己。

白烁又灌下一大口酒，酒水溅出，她抬手拿袖子随意一抹。

白烁：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会强过仙妖，去冷泉宫为你报仇。

梵樾：想向冷泉宫报仇，何必如此麻烦？

白烁一顿，抬眼看去，眸色冷沉。

白烁：谁准你来我爹墓前！

梵樾：你不是想找冷泉宫报仇么，入我极域，本殿可以帮你。

白烁起身，讽刺地直视梵樾。

白烁：冷泉宫该死，你又好到哪儿去？给我幽草之时，你就不存利用之心？

梵樾：本殿犹记得你说过，等价交易，无所谓利不利用。

白烁：等价的条件，是我爹活！（缓了缓，吸气平复心情）我不求一个妖良善，但我也绝不允许你扰我爹安宁。滚！

梵樾眼眸一暗，但却难得没有动怒。

梵樾：本殿的确打算离开这座城，但你得一起。

白烁：我凭什么和你一起？

梵樾一把抓住白烁。

梵樾：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妖王的气息笼罩着白烁，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白烁却半点未惧，她目光灼灼，突然开口。

白烁：谁说我没有？

梵樾一怔，下意识迎上白烁目光，就在这一瞬，一支玉簪深深刺进了梵樾心口。

梵樾有一瞬的怔愣，低头看了一眼心口，微微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向手握发簪的白烁，他眼瞳瞬间染红，白烁冰冷的声音响起。

白烁：（冷然）我说过，别在我爹墓前放肆，扰他安宁。梵樾，虽然我只是个凡人，在你眼中，犹如蝼蚁，但蝼蚁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白烁神色决然，将发簪更刺深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