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顾魏坐在饭桌上时，蒋思佳正在办公室整理病例文件时，林之校突然闯了进来。

林之校：蒋医生，不好了！我爸不见了

蒋思佳：别着急，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

蒋思佳立即起身，她摸到口袋里今早顾魏扔给她的巧克力，锡纸发出细微的脆响。

那是晨会上她低血糖险些摔倒时，那人越过三个座位抛来的救急粮。

蒋思佳跟着林之校穿过消毒水弥漫的走廊，她语无伦次地讲述经过。

刚刚林之校和林母去了便利店，回来时病房里不见林建国的身影，只剩球球坐在他的病床上玩玩具。

林之校：球球，看见林爷爷了吗？

球球：林爷爷刚刚出去了，他还嘘，不让我出声告诉蒋医生

李慧娟：林爷爷走多久了？

球球：很久很久了，蒋医生查完房他就走了

这时，林母看到了病床上林建国留下的字条，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慧娟：校校…你过来看一下

纸条上写着：

慧娟

我走了，银行卡密码181012。

林之校有些看不懂林建国到底想干嘛，又或许是她不愿意相信。

林之校：这什么意思啊，我去打个电话

林母已经开始慌乱起来，林之校赶忙安抚她。

林之校：妈，你去厕所看看他在不在

李慧娟：没有，我…我出去看看

两人找不到了林建国，林之校便跑去找蒋思佳。

蒋思佳：别慌，我们先联系顾医生

几人这时在护士站汇合，指尖触到少女腕间细密的冷汗，她突然记起自己实习第一天，顾魏握住她发抖的手将手术刀精准切入病灶时的温度。

顾魏接电话时，高浠刚盛好的汤还冒着热气。

杜文骏：具体情况，我让患者家属跟你说啊

蒋思佳：别着急校校，慢慢说

杜文骏将电话递给林之校时，顾魏听见听筒里蒋思佳温柔的声音。

林之校：顾 顾医生是我林之校，不好意思啊大晚上打扰你，是这样的……

听着林之校的叙述，顾魏回头看了眼餐桌上的三人。

顾母仍热情的给高浠夹着菜，顾肖在一旁插科打诨。

顾魏：林之校你听我说，你听蒋医生的安排，先不要着急，医院太大不要盲目地找，把电话给蒋医生

林之校眼里闪烁着泪光，将手里的听筒递给了蒋思佳。

林之校：顾医生说把电话给你

蒋思佳：顾医生你说

顾魏：你让杜文骏给她们开申请带她们去查监，我现在立刻回医院，大概十五分钟后到，其他的事情等我回去之后说

电话挂断，林之校忙凑上前去

林之校：蒋医生，顾医生说什么呀

蒋思佳：你别着急校校，麻烦杜医生现在写一个申请带她们看监控

杜文骏：行，我现在就带她们去

林之校：好 好 我们走，妈

林之校扶着林母，跟着杜文骏离开了护士站

顾魏抓起外套时，高浠刚盛好的汤还冒着热气。

顾魏：高浠，九床林建国擅自离院，留下的东西有轻生倾向

高浠：我跟你一起回去

顾魏的话打断了餐桌上的温馨氛围，高浠忙起身

顾魏：妈，我先走了

高浠：阿姨，你们慢慢吃

顾母的叹息被关门声截断，楼道声控灯随着急促的脚步层层亮起。

他钻进车里时才看见袖口沾着的面粉，恍惚记起蒋思佳总备着迷你粘毛器。

此刻那枚粉色滚轮正躺在他办公室抽屉，贴着“顾老师专属”的标签。

办公室的白炽灯下，蒋思佳正握着林之校冰凉的手。

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巧克力包装，是今早顾魏查房时扔给她的：

顾魏：低血糖就别学人家守夜

此刻她指尖还残留着那人掌心的温度，就像此刻穿透玻璃幕墙的月光，无声浸润着两个女孩交握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