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看我!
尽管林初七厌恶他们一家的贪婪和蛮横,可当死亡真的降临时,一种混杂着惊悚和自责的情绪还是瞬间攫住了她。
“你昨晚不是去追他们了吗?”林初七猛地抬头,语气里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质问,“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蟒十六的视线垂下,落在林初七手腕那只莹润的镯子上,声音竟弱了几分,带着一丝挫败:“我追上了,但是……我打不过那个东西。”
林初七愣住了。
蟒十六的本事她虽然不清楚,但能跟在白音身边,绝非等闲之辈。连他都说打不过?
“哦?”一直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的白音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蟒十六,“连你也打不过?”
林初七猛地抬起自己的手腕,那只镯子冰凉地贴着她的皮肤,通体碧绿,水头极好,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怎么看都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珍品,谁能想到里面藏着一个能轻易取人性命的凶物?
“你看!你看看!”林初七几乎是把手腕怼到了白音脸前,“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白音嫌弃地往后仰了仰,只扫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移开目光:“看不见。它不想让你看,你把眼珠子瞪出来也白搭。”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镯子现在是个壳子,护着里面的东西。至于它什么时候会变成牢笼,那就不好说了。”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林初七死死盯着镯子,恍惚间,那通透的玉质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不是错觉!
那是一双眼睛!一双属于人的,却又绝非人类的眼睛!幽深,怨毒,还带着一丝审视和……满足。
它在看我!
林初七浑身一僵,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双眼睛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无踪,镯子又恢复了那副温润无害的模样。可林初七却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幻觉。
水府娘娘说它认我为主……可这算是哪门子的主?它不经我的允许,擅自就去杀了人!
林初七心里乱成一团麻,一方面是两条人命带来的道德负罪感,另一方面,一个更现实的问题让她无法忽视——周雪父母是出车祸死的,属于意外,帽子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林初七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竟然……在庆幸?
白音将林初七的神色尽收眼底,嗤笑一声:“怎么,还真想给他们披麻戴孝去?省省吧,人家赶着去投胎,你别耽误了时辰。”
他说话还是那么难听,却莫名地驱散了林初七心头那点可笑的愧疚。
是啊,若不是他们贪得无厌,咄咄逼人,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初七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瘫软下来。
这一天过得浑浑噩噩,电视里还在滚动播报那起惨烈的车祸,在林初七听来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眼看天色渐晚,就在林初七准备随便弄点东西吃的时候,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
黄小跑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满脸放光,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
“别愣着了,赶紧的,开火做饭!我给你拉来一单大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