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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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听我的，远远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水清漓低眸近身附耳轻语，拥抱她的手臂不自觉收紧，“即便你失去记忆，我也不会让你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你这样惦念家人、惦念亲友的人，怎可以像我一样被捆绑在这样恐怖的地方？你的牵挂，比我多太多太多。留在这里是我的宿命，我其实早就认命了。可你不该受此桎梏，活成一具傀儡。”

“我知道…我愿意离开…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离开。”她的肩膀不住地颤抖，声音几近破碎，“你要我抛下你离开，我做不到…等离开之后，等恢复记忆之后，我也没法向自己交代。”

“你让我把你留在黑暗的冰窖里，让你一个人饱受折磨。”她抬起婆娑的泪眼，缓缓地去触碰他的面颊，“我怎么能做到…我…”

水清漓没有答话，也未等她说完，就将一吻落在她唇间，堵住了所有不甘的言语。

薇王默的双眼不断瞪大，她显然没料到水清漓这一举动。告别吻不是撕扯和狠咬，是柔水般缱绻留恋。

“今生怕是再无相见之期了。”他眼里泪光盈盈，诉尽了心中的不甘，“默，我只有最后一个心愿，在你彻底想起我之后，别再忘了我了。”

“是，是我招惹的你，是我的错，我认了，但不改了，也没法改了。”他苦笑着，眼波流转，“反正你以后的人类人生我再也无法参与了，我们各自安守吧。”

“我爱你…”她扣住他的身体，感到几乎快喘不上气了，“水清漓，我爱你。”

“谢谢你啊，让我在最后听见了想听的话。”水清漓哑然失笑，又拢住她的后背，“我苦心经营送你离开，就是想让你寻回真正的自我…跑，跑得远远的，离开禁忌之地后，你的薇化会解除……你不会希望看到他们毁了人类世界的，如果我帮助他们这么做了，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水清漓，你等我，等我恢复记忆，等我找回自我，我一定会来救你的。什么永别、诀别，我不接受！我们只是短暂别离而已，一定会有重逢之期的。”她坚定的话语和眉眼里的笃信都不容置疑，“永远别遗失希望，我们绝不该在此时此地投降。”

“嗯，你走吧。”恍然间，面前的薇王默几乎与记忆中的少女完全重叠，他知道她在努力打破枷锁，她也很想亲临他面前，再见他最后一面吧。

只可惜——“你走吧。”他再次这么说。

薇王默恋恋不舍地送了她的手。

“默宝…我们确实得离开了，意识空间快坍塌了。”许无漾走上前来拉住了薇王默。

“等等，许无漾，把我的水之力带走，交给弥洁，让她吸收，就说她该继承我的使命了。”水清漓从身体里抽尽了自己身体里的净水之力，都是他在叶罗丽仙境里修炼得来的，纯洁神圣的水之力，而不沾染任何禁忌的墨色。

“你把力量都取尽，那你怎么办？”许无漾大惊失色，忽然想起了那团禁忌之力，“水哥，你不会是要…和禁忌之力融为一体？”

“我别无他选。我要吸收完力量离开亚特兰蒂斯，才能回去像世王交代。并且，从此以后，禁忌之地的人就会默认她已经死了。”水清漓抬眼望向薇王默，神情中有清晰分明的哀色。

“我一定尽我之力阻止禁忌之地的人出逃，我会用生命守护外面的世界，但如果，世王真的不放过我，让我变回那个彻底的疯魔，请一定要按我上次交代你的那么做。”他神情凝重，却更坚决。

许无漾瞬间回忆起了上一次水清漓那个侧身回眸阴狠又自虐的神情，他那时也同样坚定无比——“那请一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她攥紧了拳，接过了水清漓的能量球，然后迅速带着薇王默撤离。

“等我们！”空中回响着两位少女坚定的话语。

水清漓目送他们离开后无奈地撕扯嘴角，片刻便又落回了亚特兰蒂斯，那些疼痛、暴虐便又回到了他身上。

禁忌之力又紧紧贴向他，不断地逼迫他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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