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难·师父的手信

这里是北京,这座充满历史底蕴与现代气息交织的城市,首都的机场总是弥漫着一种忙碌的氛围。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人流如织,络绎不绝,仿佛这座城市的活力永不停歇。

在熙熙攘攘的旅人之中,我一眼就瞧见了江槐。她正像个淘气的孩子般,笨拙地跳起来,拼命挥舞着手臂,只为了能让我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

江槐:槭杪!这里这里!

江槐的声音清脆响亮,老远就传了过来。我顿时激动不已,也赶忙向她挥手示意,脚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江槐:哎!你别动你别动,我还真怕了你这个孕妇了!

江槐一边喊着,一边朝我快步走来。很久没见这个傻姑娘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却又让人觉得无比亲切。

姚弛静静地跟在我身旁。

林槭杪:木鬼,这是姚弛,我在维也纳认识的大帅哥!

我笑着向江槐介绍姚弛,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江槐:哟,不错嘛!

江槐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上下打量了一下姚弛,眼神里满是欣赏。姚弛见状,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大方地向江槐打招呼。

姚弛:江槐是吧?你好啊!

打过招呼后,我们三人便一同搭车,前往江槐现在的住所。一路上,车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之前的烦恼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

——

江槐如今还是个刚入职不久的小员工,公司给她安排的员工宿舍面积不大,也就 50 平左右。整个空间格局比较紧凑,只有一个主卧,一个客卧,再加上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并没有专门的客厅和餐厅。所以她平时吃饭,都得先从厨房把饭菜端出来,绕过卫生间,再搬到房间里,就着书桌凑合吃。

江槐:哝,房子是小了点,但是很温馨啊!

江槐看着自己精心打扫得井井有条的屋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还满意地搓了搓手,仿佛在向我们展示她的得意之作。

江槐:小七秒,今天你和我睡,让小帅哥睡客卧。

江槐一边说着,一边安排我们的住宿。我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便开始好奇地四处打量起屋子的构造。

不经意间,我在一个不太起眼的摆物架上,发现了一张 ONER 的海报。海报周围都落满了灰尘,可唯独海报所在的那一块地方,却擦拭得光亮如新,看得出江槐对这张海报格外珍视。

海报上头印着的四个男生,模样十分有趣。灵超正对着镜头认真地卖萌,而旁边的三个哥哥,表情却像是被迫营业,那副无奈又好笑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捧腹大笑。我看着他们,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江槐:咋了,你笑啥?

江槐冷不丁地从背后走过来,好奇地问道。

林槭杪:没事没事我就看看。

我赶紧掩饰过去,不想让她察觉我对 ONER 的复杂情绪。

江槐:哎那个,小帅哥!帮我把水果盘递一下谢谢!

姚弛:你别叫我小帅哥啦,小弛,小弛就好。

姚弛笑着回应,声音里透着亲切。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搭着腔,相处得十分融洽,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生疏感。

江槐:听说你来北京是要找你的师父?

姚弛:是啊,我师父人可厉害了!

姚弛一提到师父,脸上立刻露出骄傲的神情。

江槐:那你还记得他住哪儿吗?

江槐继续追问。

姚弛:记得啊,就在西城区。

姚弛:明儿个我姐就带我去找他。

姚弛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看向我这边,还俏皮地抛了个眼神。

林槭杪:还是别叫我姐了,显老。

我佯装嫌弃地说道,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房间里弥漫着轻松愉快的氛围,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暂时搁置在了一边。

——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透,姚弛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那股急迫的心情了。才六点多,他就风风火火地跑到我床边,使劲儿拽着我,嘴里不停地喊着:

姚弛:姐!走啦!走啦!

那声音响亮得仿佛要把整个屋子都震醒。

江槐:别吵吵!

被吵醒的江槐十分不悦,她用被子猛地蒙住自己的头,大声抱怨着。

江槐:才六点多,要走你们俩走,老子还没睡够。

一边是姚弛急切地硬拉我起床,一边是江槐叫嚷着要安静,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只好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也没人关心我是不是个孕妇了,总之姚弛那劲头,简直可以用 “残暴” 来形容,他直接把我推进洗漱间,等我洗漱完,就拉着我匆匆出了门,钻进了一辆出租车。我昏昏欲睡了一路,终于到了。

在出租车上,我困得昏昏欲睡,脑袋随着车子的颠簸一点一点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残破的小巷口,整个地方看上去冷冷清清,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林槭杪:你确定在这儿吗?

我有些怀疑地看着姚弛,忍不住问道。

姚弛:我确定啊,这个街口,小时候我最爱在这儿买糖人儿吃!

姚弛的眼神里透着笃定,还带着一丝对童年回忆的眷恋。

可眼前的景象,与外面那条热闹非凡的马路形成了太过鲜明的对比。马路上车水马龙,车辆川流不息,人群来来往往,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而这条小巷却仿佛被时间遗忘了,杳无人烟,安静得有些可怕。我仔细看了看,连青砖上都还留有几丝新缠上去的蜘蛛丝,更添了几分荒凉的气息。

姚弛:走吧,带你去见我师父。

姚弛说着,便迫不及待地往巷子里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边走边打量着沿路的景象。墙缝里杂草肆意丛生,那些瓦缝也参差不齐,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稍微往里面走进一些,倒是隐隐约约能听见一点人声,还有鸡的打鸣声和狗的吠叫声,声音悠悠远远的,听不太真切,分辨不出到底在说些什么、发生了什么。与此同时,时不时还会有咿咿呀呀的京剧声,从远处的大剧场传过来,给这个略显破败的地方,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姚弛带着我径直走到一家破旧的四合院前,脚步戛然而止。

姚弛:就是这儿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紧接着又说道:

姚弛:“牌门南路68号”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淡淡地瞧了眼那个生了锈的门牌号。原本深蓝色的板面,如今已被一层红锈所覆盖,像是岁月留下的斑驳印记,无声地诉说着时光的流逝。

林槭杪:那我们进去吧。

我轻轻推了推姚弛,示意他行动。然而,姚弛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林槭杪:怎么了?不进去吗?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犹豫起来。

姚弛:让我准备准备,我怕师父忘记我了。

姚弛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忐忑,毕竟十年过去了,他不确定师父是否还记得那个曾经的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严厉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

隔壁大爷:你们是谁啊?赶紧走走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们一跳,姚弛急忙转过身去,看清来人后,激动地喊了句 :

姚弛:老王!

隔壁大爷:旭东啊,这么多年你去哪了啊?

大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十年的时光,在姚弛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他的脸庞轮廓更加分明,气质也愈发沉稳。但那标志性的笑容,还是让大爷一眼就认出了他。

隔壁大爷:瘦了嘛,以前白白胖胖的多好看!

姚弛:嘿嘿

姚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国外漂泊的这些年,他经历了太多的艰辛与磨难,风餐露宿,能不瘦才怪呢。

姚弛:老王,我师父呢?

姚弛急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对与师父重逢的期待。

大爷听到这话,顿时顿住了,原本和蔼的面容瞬间眉头紧皱,嘴唇微微颤抖,却迟迟不肯开口。

姚弛:发生什么事了?

姚弛察觉到了异样,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看着大爷那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神情,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总觉得有什么极其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隔壁大爷:这...你师父啊,你被拐走后他整天整天的想着你,饭不食茶不香的,后来大夫说他得了癌症,走了。

大爷终于缓缓道出了真相,每一个字都仿佛重如千钧。

姚弛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整个人瞬间怔在原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痛苦,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隔壁大爷:旭东啊,你也别太难过了,你师父生前给你留下的东西都在那屋里呢,他说他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你进去看看吧。

大爷看着姚弛,满是心疼地安慰道。

姚弛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如疯了一般朝着屋里冲去。我见状,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礼貌地和大爷道别。

林槭杪:大爷谢谢你啊。

我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隔壁大爷:没事没事小姑娘。

大爷轻轻摆了摆手,揣着手里那串珠子,神色凝重地转身离开了。

我不敢耽搁,赶忙走进四合院去看姚弛。循着声音,我发现他在左边第一间房间里。

等我走进房间时,只见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地看着师傅给他留下的一盒东西。粗粗扫一眼,盒子里有不少小孩子的小玩意儿,色彩斑斓却又透着岁月的陈旧,想必都是姚弛小时候爱不释手的宝贝。

旁边还有一封牛皮纸信,正被姚弛摊放在那张已经蛀了虫的木桌上。信上的字迹很隽丽,每一笔每一划却又苍劲有力,仿佛在诉说着一位老人对孩子深深的思念与牵挂。

“旭东啊,师父活不长了。大夫说师父得了癌,以后不能给你做胡辣汤了。你这个小东西,从小就让我省心,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了,过的好不好。如果你有一天能回来,记得去看一看隔壁老王那个糟老头,他也可想你。师父我这一辈子也没教你什么真才实学,有一点,人生处事要乐观,因为你是我牛师傅的徒弟。”

姚弛逐字逐句地读着信,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很快便哭成了泪人。豆大的泪珠 “吧嗒吧嗒” 地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埃,仿佛结成了灰黑色的琥珀,承载着他此刻无尽的悲痛。

林槭杪:节哀吧。

林槭杪:你的师父是个好师父。

我轻声安慰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我试图让姚弛知道,他的师父对他的爱深沉而真挚,即便离去,也留下了无尽的关怀与期望。

林槭杪:还有,要乐观!

我重复着信中师父对他的叮嘱,希望能给他一些力量,让他在这悲痛中找到一丝支撑。

姚弛:我只哭五分钟好不好?

姚弛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眼神中满是祈求,伸着他的五个手指,边哭边说道。他此刻的模样,就像个无助的孩子,让人心疼不已。

林槭杪:哭吧。

我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将姚弛的头靠到我的肩头。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坚强独立的大人,只是一个失去至亲的孩子,迫切需要安慰与依靠。我深知,那些从小没人关心的孩子,往往被迫早早学会自力更生,可在心底,他们同样渴望温暖与关怀。而我,此刻只想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让他尽情释放内心的痛苦。

——

出了四合院,姚弛强打起精神,又去看望了隔壁大爷。大爷见我们来,十分高兴,忙不迭地给我们准备了各种各样的瓜果,摆满了一桌子。姚弛坐在那儿,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礼貌地回应着大爷的关切。然而,我就坐在他身旁,怎能看不出他笑容背后,内心的狼狈不堪。那笑容仿佛是一层脆弱的面具,勉强遮掩着心底的伤痛与迷茫。

我们在大爷家静静地喝完一盏茶,起身告辞。出来后,姚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认真地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维也纳。

姚弛:槭杪,师父不在了,我也打算回维也纳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

姚弛:你要是不嫌弃,以后一起在“Sino”驻唱。

姚弛微微低下头,专注地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我,眼中满是期待。

姚弛:话筒还分你一个。

他试图用这种轻松的话语,给这个略显沉重的时刻增添一丝温暖。

林槭杪:好。

我几乎没有半点迟疑,脱口而出。我的确喜欢维也纳,那座城市独有的风俗气质,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深深吸引着我。还有那里的美景,每一处角落都如诗如画;美曲,在空气中流淌着动人的旋律。更重要的是,在维也纳,有着一种不沾染一切过去记忆的纯粹味道,让我能暂时忘却那些烦恼与痛苦。

酒吧驻唱,听起来或许像个漂泊无依的流浪汉的生活。可仔细想想,我的心又何尝不是一直在流浪呢?在国内,我仿佛已经能预见未来的日子,总有人会对我指指点点。就连一向最懂我的妈妈,尚且如此坚决地誓不承认我肚子里孩子的存在,更何况那些成千上万的粉丝呢?他们只会对我肚子里这个无辜的小生命抱有更大的恶意。既然留在这里看不到任何希望,除了那残留的一丝对家乡的念想,可此刻,我决定就让那丝念想也随风飘散吧。我要勇敢地迈出这一步,去拥抱一个全新的开始,哪怕未来充满未知。

作者:520快乐!今天ONER的直播看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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