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真像一只小狗
两人到家时，张起棂已经做好了晚饭，他特意买了本书，学着做了几道湘菜，就为了让吴念多吃一些。
吴念没注意到那些，眼里只有张起棂，小跑着进屋，直接冲进他怀里，挂在了他身上。
“小官儿有没有想我？”吴念在他颈窝乱蹭，含糊的问道。
张起棂余光扫到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的黑瞎子，耳朵一下就红透了，低声道，“先去洗手吃饭，菜要凉了。”
分开两天，吴念格外粘人，哼唧着不肯下去，非要张起棂给他个回答。
张起棂让他缠的没办法，轻轻点了点头，“很想你。”
黑瞎子靠在门上，含笑看着他们。
刚开始他还不太能接受吴念和张起棂在他面前亲热，总想着逃避，日子久了，他强迫自己去习惯这种剜心般的痛楚，慢慢的竟也能从中感受到些快乐。
反正只要吴念开心，他就开心，这开心是谁带给吴念的，也没那么重要，不是吗。
被张起棂抱着去洗了手，坐到饭桌前，吴念这才注意到桌上摆着的红彤彤的菜，眼中映上笑意，在张起棂脸上啵了一口。
“我说怎么不等我一起，提前回来就为了学这个？”
张起棂难得羞涩，没回话，默默地往吴念碗里夹了些菜。
吃完饭，黑瞎子主动去洗碗，收拾完就回了自己房间，给他俩留出空间去腻歪。
吴念心情好，缠着张起棂胡闹，一直到天色大亮才停歇。
两人洗完澡刚躺到床上，正准备眯一会儿，吴念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哪位？”吴念声音有些嘶哑，一听就知道是刚吃饱，餍足感还未消散。
“你能不能歇歇？你的心脏狂跳了一夜，严重影响了我的睡眠。”
一道满是怨气的男声透过听筒传进吴念的耳朵，熟悉的过分。
吴念揉捏着张起棂的耳垂，漫不经心地回道，“我的心脏要是不跳，你会比较开心吗？”
“你！张肃山，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到我办公室来找我，两个小时要是没见到你，你就等着给我收尸！”那人似乎被他气到了，一连串的话说完，没等他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起棂朝吴念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吴念笑道，“你先睡吧，我去看看他又发什么神经。”
张起棂点头道，“晚上回来吃饭，今天做剁椒鱼头。”
“好～”吴念明显开心起来，又搂着他稀罕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换衣服出门。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驾照没下来之前吴念不准备开车，溜达到胡同口打了辆车，直奔新月饭店。
不知道是不是那人交代过了，门口的服务员直接领着吴念上了二楼，在一间挂着总经理办公室牌子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吴念摆手让服务员离开，抬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三声过后，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拿手机看了看时间，轻笑道，“死了？说好的两个小时，这才一小时五十九分，张日汕，我以为你只是忘了我们的约定，现在看来，说话不算数是你的一贯作风。”
话音刚落，门被从里面拉开，一个身高一米八五，一身黑色休闲西装的儒雅青年出现在吴念面前。
两人对视，皆是沉默。
良久，张日汕握住吴念的手腕，牵着他朝后院走。
吴念没有反抗，任由张日汕拉着，视线一直定格在他丝毫未变的侧脸。
张日汕一直牵着吴念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关上，回身直直的盯着已经缩进沙发里的吴念。
吴念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腿翘在茶几上，掏出支烟点上，含笑看着张日汕。
“把烟灭了。”张日汕声音淡淡的，却很有威严。
吴念倒是听话，徒手捻灭烟头，扔在了茶几上。
“我还以为你换风格了，准备沉默到底。”吴念笑道。
张日汕看着他，眼神极其复杂，几乎就要落泪。
吴念将他唤到身前，抬手拭去他眼角泪光，无奈道，“我还没找你兴师问罪，你这一哭倒像是我的错了。”
“我的错我认，我不该放任佛爷把族长关在疗养院，没有兑现许给你的承诺。”张日汕跪坐在吴念腿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声音哽咽，“可你就没有错吗？我捧在手心里疼惜了几十年的弟弟，我唯一的亲人，说离开就离开，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照顾好别人，我不该恨吗？”
“张肃山，你离开的这些年，你留在我心脏上的印记时刻都在提醒我你过的有多痛苦，而这一切，都因他而起，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他？”
“你该恨的是我，不是他。”吴念无奈道，“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才惹出这许多事来，你该恨我才对。”
张日汕一把攥住吴念的衣领，朝他吼道，“我把你放在心尖上疼宠了几十年，爱你早就成了我的本能，你让我怎么恨你！张肃山，你教教我啊！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恨你！”
吴念抚着他细软的发丝，哄道，“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你哪里有错，是我错了，我要是不那么把你放在心上，何至于走到今天这步，你也不会气我气到回来了也不肯来看我一眼，今天要不是我以死相逼，你恐怕到死的那天都不肯再来见我一面吧。”张日汕冷哼一声，眼角泪水却不住的滑落，让他讥讽的神情都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吴念擦着他眼角不停滑落的泪水，笑道，“真像一只小狗。”
“要我对你摇尾巴吗？跪在地上摇尾乞怜，求你多看我两眼。”张日汕冷笑道，“我把你当弟弟，你不在的这些年我日日挂念，你把我当你养的一条小狗？”
“牙尖嘴利。”吴念一把将他拉入怀里，轻笑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哥。”
张日汕强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紧紧抱着吴念，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吴念颈间，烫的他也差点落下泪来。
“你恨佛爷就算了，怎么能恨我？我与你共感，日日承受着你带来的锥心之痛，你怎么能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