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西域
我抱着星冥穿过冥域边界时，远远就听见了震天的喊杀声。
左边阵营的冥灵们高举着刻有“Van Zo”的玄铁碑，右边则反复吟唱着“Do Go”的变调咒语，黑漆漆的能量塔架在战场两侧，时不时射出一道刺目的光束，被扫中的冥灵立刻软绵绵地倒下，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在地上，幸存的冥灵则使用能量波互相攻击，场面一顿非常混乱。
星冥在我怀里缩了缩，小爪子揪着我的衣襟，小声道：“Ma, Ke-vi li do?”（主人，他们在干嘛？）
我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Ke-mo zo li”（他们在打架。）
说实话，这场面看得我头疼。
北域那些小冥灵鬼鬼祟祟地把能量塔运过来，明显是想趁乱测试新武器，我对北域一向是放养，他们爱研究就研究，我懒得管。
那群小家伙虽然神神叨叨的，但在武器研发上确实有一套。
我抬头望向高处，看到白虎君那家伙正懒洋洋地坐在一块金属打造的王座上，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赏这场混战。
他那一身白衣在风里飘啊飘的，配上那张欠揍的笑脸，活像个看戏的纨绔公子。
“西君！”
我几步跃上王座指责道：“你就这么看着？不阻止他们吗？”
白虎君瞥了我一眼，唇角微勾：“这不是打得挺好的？”
我翻了个白眼，指着倒了满地的冥灵伤员道：“你不怕它们受伤吗？”
白虎君嗤笑一声，随手从袖子里摸出个果子啃了一口："只有强者才配做我的冥。”
我："......"
行吧，这位君的想法一如既往地欠揍。我早该知道跟他说不通。
星冥在我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小声道：“Ma, ta li zo.”（主人，他们好可怜。）
我叹了口气，抬手一挥，域界之力展开，一道无形的屏障轰然落下，将战场一分为二。
两派冥灵被强行隔开，愣了一瞬，随即又争论起来。
几个冥灵为争夺所谓的圣地碑石扭打成一团；西侧则有人高喊圣书第八章应该用"Van"而非"Do"作前缀。
我无奈再次划分，他们又开始在内部分裂起来，一边争圣地归属，一边抢圣书解释权，吵得不可开交。
……
当我第七次重划疆界时，他们已经开始为谁先迈左脚而厮杀了。
白虎君在旁边忙中添乱大笑：“哈哈哈，玄冥，你这招妙啊！让他们自己打自己，省得脏了我们的手！”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闭嘴！”
我又试着划了几道域界，结果每分一次，他们就再吵出新花样，有的因为"圣神小时候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打了起来，还有的为了“圣神第三根手指比较长”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揪头发。
星冥看得目瞪口呆，小爪子怯怯地捂住眼睛：“Ma! Su-mo zo li.”（主人，他们好可怕。）
我脑仁开始疼了起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白虎君笑够了，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对我摆手：“看吧，我就说没用。”
我急得走来走去：“你倒是管管啊！”
他耸着肩膀一脸无所谓：“我试过七十九种划分方式，最后他们连呼吸节奏都能打起来，我也没办法。”
正说着，西君突然伸手拎起星冥的后颈：“你这冥倒是乖巧可爱，吃什么长大的？晶核真亮。”
我赶紧把惊恐挣扎的小家伙抢回来：“是星石……”
西君突然大笑起来。
原来有派冥灵正用能量塔轰击结界，蓝光反弹后把他们自己全震晕了。
“精彩！”
有什么好笑的……
我正郁闷着，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东天来了冥灵将伤员们抬上担架，送往东域的能量仓疗伤。
我决定跟过去看看。
星冥在我怀里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来是看打架看累了。
东域的能量仓建在一片莹白的东天草田里，远远望去，像一座巨大的水晶温室，星光透过半透明的墙壁洒进来，照得整个空间暖洋洋的。
我刚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东君气急败坏的声音——
“小崽子，别跑！”
东君一手拿着药瓶，一手端着草汁，正追着几个幼年冥灵满屋子跑。
小冥灵们咯咯笑着躲闪，其中一个还冲他做鬼脸：“Mo su nu!”（就不喝！）
东君气得咬牙切齿：“不喝长不高！”
我忍不住笑出声。
东君这家伙平日看着和气，没想到遇到这些小崽子破功了。
东君这才注意到我们，喘着气停下：“玄冥？白虎？你们怎么来了？”
我指了指身后抬进来的伤员：“西域的伤员。”
东君叹了口气，挥手让医疗冥灵接手，自己则继续盯着手下几个小崽子：”这帮小家伙牙口不好，东天草嚼不动，我得把草汁喂进去，结果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说着，眼疾手快地捞住一只往我这边躲的幼崽，捏着它的后颈拎起来，笑眯眯道：“跑啊？”
幼崽：“……Mo zo nu.”（我错了。）
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看得我都想帮它求情了。
东君满意地点点头，把草汁往它嘴边送：“乖，喝了才能长高高。”
幼崽皱着小脸，不情不愿地喝了一口，立刻吐着舌头呼气：“Su-ke li nu, do mo!”(草汁好难喝！）
东君困惑地搅拌着草汁：“有这么难喝吗？我加了蜂蜜的。”
“你太溺爱它们了。”
我看着某个小冥灵把草汁吐在东君绣满药草的袍子上，皱了皱眉。
东君停下来，反手戳戳我怀里的星冥：“随身携带冥的没资格说我吧？”
我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星冥，它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东君手里的草汁。
“......它比较黏人。”
东君笑了：“跟你性子真像。”
星冥似乎听懂了，耳朵一抖，害羞地往我袖子里钻，只露出一个圆滚滚的屁股。
东君见状，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这么害羞啊？来来来，尝尝东天草汁，可好喝了！”
星冥：“Mo zo!”（不要！）
它吓得直接窜进我袖子深处，只留一截尾巴尖在外面瑟瑟发抖。
我无奈地拍拍它的屁股："好了好了，不逼你喝。"
东君摇摇头，继续去追其他小冥灵了。
正当我们看东君追着小冥灵满场跑时，南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都让让！”
我一回头，眼睛差点被闪瞎。
南君身后跟着十二个缀满晶铃的冥灵，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南域舞蹈学院最新作品。”
南君得意地展示某个冥灵眼角的水晶鳞片：“用水星钻打的抛光，阳光下会折射七种颜色。”
她介绍完得意地一挥手：“开始跳舞！”
音乐响起，冥灵们翩翩起舞，彩袖翻飞，香风阵阵。
有个特别漂亮的冥灵转着圈朝星冥靠近，伸手想摸它的脑袋。
星冥吓得直接炸毛，嗖地一下窜到我肩膀上，又觉得不安全，最后干脆躲进我头发里，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南君哈哈大笑：“你家星冥怎么这么害羞哪？”
我无奈摊手：“它社恐。”
南君倒是很热情，凑过来想逗星冥：“别怕嘛，来玩啊！你看他们跳得多好看！”
“Mo zo!”（不要！）
星冥死死扒着我的毛发，小爪子都勾出几根发丝了。
我疼得龇牙咧嘴：“轻点轻点！”
南君遗憾地摇摇头：“真可惜，我还特意排了新舞呢。”
说着，他拍拍手，那群冥灵立刻变换队形，开始跳一种奇怪的舞蹈，看起来像是在模仿某种鸟类求偶。
我：“......这是什么舞？”
南君得意道：“《凤求凰》改良版！我亲自编的！“
我看着那群冥灵扭来扭去，有的甚至开始互相抛媚眼，突然觉得西域那些打架的冥灵都可爱多了。
至少他们打架是认真的，不像这群家伙，纯粹是在搞行为艺术。
东君终于逮住了所有小冥灵，给它们灌完草汁，擦着汗走过来：“你们在干嘛？”
南君兴奋地握住东君的手道：“亲爱的，看我编排的新舞！”
东君随即认真地欣赏起来：“好看！”
“……”
我得赶紧走，不然审美被他们俩带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