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形（2）
一切搞定回到组里, 靳晏清又不见了。邓青柠招呼她：“来理案子。”
调查组目前就两个案子，靳晏清有时候给外地案件写一些侧写报告, 回复对方后，也需要他们整理进组内案卷里。几个大柜子, 现在就放了一层不到。
“寄了？哎我问你，崔队长得帅不？”
邓青柠满脸八卦，阮清晨无语, 接过她手上的资料, 分类放好, 再塞到资料柜里。
“还行吧, 那边同事都说他很man。”
邓青柠眼睛都放光了, “微信给我！”
“好嘛好嘛。”阮清晨翻出手机，把名片发她, 才看到靳晏清半小时前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
【不吃饭了？】
阮清晨迟疑了。
以她语言侧写师的直觉, 靳晏清今天有点小情绪？
他说话以陈述句为主，标点都不爱发，今天一上来就反问, 还带了个问号？
“组长上午生气啦？”阮清晨摘掉围巾, “我真的就是买个东西。”
邓青柠差点被口水呛死, “阮阮妹妹,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那边贺默原听到，咳了两声, 一边玩手机一边爬在桌上, 伸手蒙住了江骁的耳朵。
“我俩啥都没听到, 你们继续，继续。”
邓青柠瞪他一眼，循循善诱：“阮阮妹妹，是崔队帅还是组长帅？”
“都很帅。”阮清晨态度极其诚恳。
邓青柠捋袖子要教育阮清晨，就看到她乖乖地倒退两步，坐回位置上。
再转头一看。
靳晏清啥时候回来的？
办公室像按了暂停键，谁都不敢动。
靳晏清环视一周，“午饭时间，都不下来吃饭？”
林队今天正好在队里，看见靳晏清领着调查组一串人马走进食堂，差点把餐盘打翻了。
太可怕了，靳晏清是带队还是赶尸啊。
组内一整天低气压，阮清晨摸不清头脑，但还是规规矩矩干活，只是老觉得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又不敢回头……
谁让她离组长最近，身后就是靳大佬。她还不想被靳晏清的眼神杀死。
下次打死她都不请假了！绝对不！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阮清晨刚刚整理桌面，转头就看到他们三人齐刷刷溜进电梯。
“等……”
她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上，邓青柠还在里面冲她挥挥手。
靳晏清在身后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走到她身边，按住顶灯开关。
“下班了。”
小企鹅阮清晨又乖又怂地跟靳大佬下楼，然而刚出刑侦大门，靳晏清步子一转，走向另一边。
阮清晨超小声：“组长，家在这边。”
靳晏清稍稍转头，表情平静，目光平和，双手还岔在大衣口袋里。
阮清晨一个激灵，连忙闭嘴。
今天要时刻提醒自己，靳晏清心情不好，不要惹他。
“我当然知道家在哪边。”靳晏清心平气和，“你不是没买菜？晚上吃什么？”
下班时间，超市里挺热闹，全国超市共享同一张过年BGM歌单，听得人耳朵起茧。
阮清晨推着购物车，带着靳晏清在生鲜区到处逛。
“你已经转了三圈。”
身后跟着靳晏清，阮清晨有心思买菜才怪了，“组长你要吃什么？鱼的配菜不是很多。”
“都可以。”靳晏清低头，看见她紧张的表情，“像上次白切鸡那样，也可以。”
原来靳晏清想尝试新菜。
阮清晨恍然。
“晚上吃两个荤菜会不会太腻了，买个蔬菜？”阮清晨试探，拿起一颗小白菜，“我做的香菇青菜很好吃，醋溜包菜也可以。”
不管她说什么菜式，靳晏清都点头。阮清晨一边说一边拿，越说越放松。等到逛完整个生鲜区，回头一看，购物车已经到了靳晏清手上，车里已经堆满了各式青菜。
阮清晨：……
她什么时候有采购癖了。
又买了几条小黄鱼，两人推着小山一样的购物车去结账。靳晏清拿出手机，被阮清晨挡住，“我来！”
她记得清清楚楚，靳大佬早上亲口说的，今天的菜钱要从押金里扣，还不如她现在就付清呢。
靳晏清抓住她手腕，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收银员，“不准乱动。”
靳晏清又推车又付钱，没让阮清晨沾着半点。身后排队的小夫妻也买了很多东西，都看在眼里，妻子拍了一下丈夫的手，“看看人家怎么当老公的！”
阮清晨莫名其妙脸红了一下，提着购物袋就想溜，靳晏清从刚才起就没放手，固执地从她手里接过袋子。
“我来。”
他刚刚松手，阮清晨就像被烫了爪子的猫，唰地把手揣回口袋里，低头不敢看他。
靳晏清嘴角一动。
“走吧。”
阮清晨和家人聚少离多，很久没享受过有人帮提购物袋的待遇了，上次还是一家人过年，爸爸提着年货回家，她揽着妈妈的手在后面走。
旁边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靳晏清提着购物袋，稳稳地走在前面，高瘦的人影甚至没有半点倾斜。只是他穿得这么潇洒干练，提着快要溢出来的一袋子蔬菜，画面实在太美，比他脚上那双天蓝色运动鞋还美。
原来大佬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自崩人设做苦力？
阮清晨思索半天，得出这个结论。
“还在发呆？”
她许久没跟上来，还越走越慢。靳晏清转头叫她，目光湛湛。阮清晨回神，赶紧跟上去。
除了这一段买菜小插曲，之后和平常没什么不同，除了她花了20分钟喂小白，收到了靳晏清催她上去做饭的消息。
组长压榨员工的手段，有时候比资本家还厉害。
阮清晨再次提醒自己，靳晏清今天心情不好，就掰了两块墨鱼骨和蔬菜，扔给小白就跑。
她一溜烟就不见了，小白扑打着翅膀，在鸟笼里咕唧咕唧地叫，一颗鸟心碎了一地。
它的主人以前从来都是轻拿轻放，从来没有扔这个动作。
主人一定是有别的鹦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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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菜是干炸小黄鱼和香菇菜心，阮清晨端起饭碗，和靳晏清对面吃饭，总觉得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难道和靳晏清一起逛超市，就会产生幻觉？
阮清晨疑惑地咬了一口菜叶。
靳晏清今天吃饭格外的慢，大概是心情不好，阮清晨非常识趣地没打扰他。
她很快吃完，把碗筷放进水池，靳晏清的目光紧紧追着她，又迅速收回来，再看碗里的鱼，顿觉食之无味。
“阮清晨。”
她很怕被组长连名带姓地叫，差点把碗摔进水池里，“组长？”
靳晏清那条鱼一筷子都没动，阮清晨秒误会：“今天鱼不好吃吗？还有几条，要不我换个做法，油煎怎么样？”
“不，我是说，”靳晏清抬眼，“你……”
然后，他就看到阮清晨后退半步。
靳晏清无言。
为什么还在怕他。
“没什么。”
阮清晨一头雾水，悄咪咪地打开了水龙头。
看来真是心情不好，比上次还糟糕，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
她用清水冲碗，忽然听他问：“你的帽子呢？”
“这个呀，今天坐地铁的时候丢了，哈哈，我真的不擅长挤早高峰。”阮清晨捏捏发梢，“所以当时一直在附近找房子，要不然每天上班多惨啊。”
靳晏清一滞。
阮清晨洗完碗就挥挥手下楼，溜得飞快。靳晏清低眼，夹起小黄鱼，慢慢咬了一口。
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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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节，天气开始转暖，各家各单位都开始贴春联买年货。天都黑了，林队刚把一箱橙子送到家，就接到单位电话：“哪位啊？”
“林队到家啦？”打电话的是小张，他寒暄一阵，支支吾吾不说正事。林队不耐烦：“有屁快放，老子没空，我家老头子的年货还没买，晚上还要值班。”
“是这样的。”小张踌躇着，鼓起勇气，“林队，这几天我想请个假……”
他话没说完就被林队喷回去了：“谁都找老子请假这班还要不要值了，谁来值，啊？有本事你找个顶班的……”
“我找到了！”隔着电话，小张都感觉被林队骂得狗血淋头，“林队我真不是给你找事，我去年不谈了一姑娘嘛，订了大年初二结婚。”
林队：“哈？”
小张：“嗯！”
林队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路歪着脑袋夹着手机，差点把橙子掉地上，“你小子藏这么紧？”
小张嘿嘿笑：“不是，林队，队里不是光棍多嘛，我说出去不是找打……”
“你他妈觉得老子不会打你不是？”
小张就差把他当菩萨拜了：“林队哎林队，求求你啦拜托你啦，我这辈子就结一次，不能让我老婆失望。”
林队怒极反笑：“你小子还想结几次啊，不怕给你老婆听见回家跪搓衣板？滚滚滚，结你的婚去，别来老子跟前找抽……找小李给你顶班是吧，行吧你记得请人吃饭，就这么说了啊。”
林队把橙子砰一下扔角落里，一看时间，还能在家里磨蹭半小时，立马踢飞了拖鞋，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往沙发上一倒，打开微信呼叫靳晏清：
【老靳，过年值班求救】
他们刑侦都忙成狗，每次逢年过节，他这个队长还是值班主力军。今天才请了一个假，离除夕还有好几天，不知道还会来几个。
心理调查组那么闲，都不尽一下同事情谊，也就阮阮妹妹懂事点，平常会来帮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是他们投桃报李的时候了。
公事公办地说，调查组还是他们S市刑侦的人呢。
过了两分钟，林队大脚趾都快把袜子顶破了，才收到靳晏清的消息。
【。】
林队：？
靳晏清几个意思？过河拆桥是吧？
【老靳你不厚道啊，值班怎么说，你得给我派人】
林队想了想，又语音吼叫：【派——人——】
靳晏清这次回得很快。
【加班费】
林队可以现场吐血给靳晏清看。
靳晏清长得就不缺钱，以前帮刑侦做事的时候，谈过钱这玩意儿吗？连工资条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人说什么加班费？
林队有气无力地语音：【谈钱伤感情】
他紧盯着“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盯得眼睛都累了，又过了几分钟，才收到靳晏清的回复。
【我可以不要，阮清晨那份别忘了】
靳晏清看案卷的时候，最讨厌和人聊微信。
他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刚放下手机，消息就接二连三轰炸起来。
林队的消息。
【老靳你变了】
【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古董】
【居然公费追妹子】
【举报了】
靳晏清回了一个微笑，顺手拉黑。
小葵大大有话说：嗯哼(￣∀￣)我们傲娇的靳大帅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