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78

第二天一早，何晏与肖珏还有程鲤素打算启程，沈元霜与他们道别，参与到武馆的训练之中。

何晏并没有阻止她的决定，反倒是很支持。因为这在她看来，对沈元霜是有利的。

增强自己的实力，总归是没错的。在军营里，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元霜身边保护。

“元霜就麻烦你们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何晏拉过漆清梦的手，将一个袋子放到她手里，感觉比沈元霜昨晚给的要更有分量。

漆清梦掂了掂，笑纳了。

反正何晏有钱，皇帝给的奖赏不少，不缺这一点。

而且先前送信让何晏支援季阳，他们让人送信也是要钱的，拿点又怎么了？

“在润都，我能确保她无恙。”离开润都的话，就不是她能够保证得了的，不确定因素太多。

“我相信你们！”

即便只是接触了几次，她也看得出来这二人很讲义气，不但不是恶人，还是难得的好人。

漆清梦弯唇一笑，把钱袋交给身侧的李相夷。武馆的记账是小师兄在管，交给小师兄再合适不过了。

肖珏和程鲤素朝着二人微微颔首，随后翻身上马离开。

屋内，沈元霜正在练习，并没有分神朝外头看，显然一心沉浸在习武当中。

一个妇人突然小跑过来：“馆主，我们在打扫客人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双手呈上一个袋子。

漆清梦接过，捏了一下，是硬物，直接打开一看，发现是一袋银子，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赠武馆。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写名字。

漆清梦转头问李相夷：“你觉得这些是肖珏的还是程鲤素的？”

“两个都有。”

李相夷拿过袋子，将两个袋子合在一块。“接下来一年，武馆的花销都不用我们自己掏钱了。”

肖珏那种，面冷心热，程鲤素看似花花公子，却也热心，这么多银子，估计是两人合在一块的。

至于何晏，估计不知情。

不然也不会在分别时给她。

怎么说呢，这四人多少还是有点默契的。

何晏返回掖州卫，继续过着每天训练新兵锻炼自己的生活，偶尔和肖珏喝酒聊天，日子过得依旧惬意。

季阳一战，肖珏也帮了她，不然按照她如今没有领兵权，想要支援季阳也只能独身前往，肖珏当时借了她一半的九旗营。

何晏请他吃饭，肖珏没有推脱，两人还聊起了年少时在贤昌馆求学的一些往事，感叹时间的飞逝。

对于肖珏，何晏无疑是感激的，因为肖珏真真切切地帮了她不少，甚至如果不是程鲤素说漏嘴，有些事情她都不知道。

可紧随而来的，是心中的困惑。困惑肖珏为何总是一声不吭、默默地帮她却不说。

借着今晚喝酒，酒精挥发，酒劲上头，何晏直接就问出来了：“肖珏，你为什么总是帮我？”

肖珏一怔，不明白话题怎么就跳到这里了，没有立马就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何晏。

“在贤昌馆时教我剑法的人是你，程鲤素告诉我了！而且，给过我金疮药的人也是你！”

“在我女儿身暴露，双目皆盲，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欺君之罪没命的时候，是你帮我向皇上陈情，季阳有难，你却说这是我的机会，想要我借此立功。”

“你可知，便是我的家人，都没有如此为我打算。”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何晏的声音有些涩然哽咽。

“如果不是你发现了异样，我可能想要抢回自己飞鸿将军的身份都没这么容易。”

可能她得从头再来，重新积攒军功爬上去，这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是艰难的，更有可能，她会等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就死在战场上。

“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从年少时的贤昌馆开始，就对她好。

如果是从恢复女儿身开始，她还有理由怀疑肖珏是不是喜欢她，可追溯起来，年少时她还是何如非，是女扮男装。

那时候的她还没暴露，肖珏就已经开始帮她，对她好，所以这个假设并不成立，总不能是肖珏喜欢男的吧！

她凑近肖珏，目光灼灼，眼神却有些迷离难以聚焦，显然是醉意上头，在强撑着。

肖珏觉得距离太近，身子忍不住往后仰，对于她的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对何晏好？

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欣赏何晏身上的那股坚韧和倔强吧？

又或者，是什么？

肖珏难得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