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44

蓝青正在跟燕迟和秦莞讨论案情，忽然感觉到杨氏那边翻腾的怨气几乎要冲破禁制，连忙以灵力安抚：“杨氏，住手！”

他通过两人之间的契约，看到秦安濒死的惨状，出手阻止了她。

“让他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

秦安这样死了，最多传出一个暴毙，犯人死了，官府那边的案子也不好查。

杨氏动作一滞，血泪模糊的眼睛转向虚空：“大人的意思是？”

“枯井里的尸骨很快就会重见天日，荆州百姓都会知道秦家的罪孽。”

蓝青的声音透过阴气传递过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秦安活着接受律法审判，看着秦琛被定罪，看着秦家三房彻底垮台，身败名裂，这才是最狠的报复。”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秦老夫人不是最在意秦家三房的前途吗？等秦安和秦琛都被打入死牢，让她眼睁睁看着香火断绝，尝尽锥心之痛，那时再取她性命也不迟。”

杨氏的怨气渐渐平息，她看着在地上抽搐的秦安，又看看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秦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是啊，让他们痛快死去太便宜了，要让他们活着受尽折磨，才对得起枉死的女儿和那些冤魂！

“采薇，回来。”杨氏冷声唤道，正撕扯着秦安魂魄的小女鬼立刻飘回母亲身边。

杨氏抬手收回怨气锁链，秦安像条死狗般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杨梅疮溃烂得更加可怖。

“今日暂且饶你们一命。”杨氏的红衣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她盯着秦老夫人和秦安，发出凄厉的大笑，“但你们记住，我还会再来的！夜夜都来！直到你们为所有罪孽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母女俩的身影化作黑烟消散在房中。

秦老夫人本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听闻这话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昏死过去。

秦安看着空荡荡的房梁，感受着脖颈上残留的阴寒，裤裆湿得更厉害了，瘫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守在门外的下人见房内许久没有动静，才大着胆子推门而入。

看到屋内狼藉和瘫倒在地的母子俩，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上前搀扶呼救。

而另一边，蓝青从杨氏那里得知秦老夫人的全盘计划，不禁嗤笑出声。

这老太婆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用污蔑采荷来脱罪。

看向整理卷宗的燕迟说道：“秦琛连杀三人，应该是重刑犯吧，是不是应该杜绝探望，还要防止有人给他传递消息？”

燕迟抬眸，虽疑惑他为何忽然说起这个，但还是点头道：“按律当斩的重刑犯，本就该单独关押，断绝外界联系。”

蓝青点点头：“那就好。”

察觉到燕迟的疑惑，蓝青眨眨眼睛，一本正经解释道：“秦老夫人不像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我是为了防止她做什么干扰断案。”

燕迟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暗暗好笑，他在自己面前是一点也不遮掩了。

即不遮掩，却又偏偏不肯明说，让燕迟真不是该拿蓝青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