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不了的死局
“等一下,我有个疑问,这个场馆太大了,我们根本没办法很快找到魔力最薄弱的地方在哪,说不定在我们找到之前就已经……”
这个质疑的提出在沈夏稚的预料之中,毕竟她的这个惊喜有致命的缺点。
可万一她就知道呢?
“是天顶。”
脑海里一道熟悉的声音和女孩发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响起了刹那间沈夏稚差点没忍住又哭出声来。
真是丢人,今天哭了这么多次。
“Aras.”
像是无助的小孩委屈地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妈妈,沈夏稚听到Aras的声音时真的差一点就没憋住自己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情绪。
“对不起,我来晚了,先别哭,你说的是对的,和大家先说完。”
“稚稚?”
察觉到沈夏稚的停顿,阿不思疑惑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只有他察觉到了那一刻的沈夏稚情绪又不稳定了。
“天顶是魔力最薄弱的地方,因为我亲身触碰过,之前坠落前我坐着飞天扫帚试过一次,当时触碰天顶中心时像是无形的丝组成的屏障,但我很确信那个地方是魔力最薄弱的。”
“因为,当时我的指尖有一刻穿透了屏障,虽然很快被反弹回来压了下去。”
“我想这有可能跟天空原本就没有屏障的原因有关,这些墙壁本身就厚,魔力施展在其中,屏障只会更难突破。”
或许是之前的经历,又或许是Aras的那句肯定,她可以自信地说出这句话,不是猜测,是事实。
“我可以帮她作证,当时她是从空中突然骑着飞天扫帚坠落向赛场的。”
出声的之前帮她的克丽丝,虽然她没有看见沈夏稚亲自触碰天顶,但当时她坠落的位置,方向,速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也可以,我当时也看见她了。”
这一次出声的是当时并没有选择救她的一个女人,面色依旧冷淡,但说出的话却是在帮她。
“我也可以,当时我看见这个小姑娘突然坠向地面还吓了一跳。”
“我也可以……”
越来越多的人帮她作证,其实就算不作证沈夏稚所说的这个可能也是值得尝试的,毕竟他们不可能真的每个地方去找魔力最薄弱的地方。
沈夏稚看着众人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好在他们现在很团结。
“哥哥,你和教授他们来决定怎么安排吧,还有把这个消息通知到其他休息室里。”
沈夏稚知道她该把空间留出来给他们了,身为一个小孩子她能做的已经够多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要想好自己的选择。
“Aras!Aras!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还是多肉的样子吗?”
“这是一场阴谋,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没办法完全清楚,我只能告诉你这幕后的人应该和当初雪国建筑下的人是同一个人,你要想知道或者得找到当初的以撒。”
好久没有提到这个名字,沈夏稚都要忘记那张阴狠的脸了。
“他?你饶了我吧,人家不杀了我都算好的了怎么可能暴露自己的幕后老大。”
“我只是给你提供一种方法。”
“你还是别提了,先说说别的吧。”
Aras哽咽了一下,喉咙突然上涌了什么,他竭力克制着沉默了半晌才又出声。
“Aras?”
沈夏稚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没事,我只是在想怎么和你说接下来的话。”
这熟悉的开场对白让她又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和刚才阿不思和她说那些话的开场是一样的。
“沈夏稚,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很抱歉,因为这次的事情已经不在我的可控范围内了。”
连Aras这个世界Bug都没办法控制的事情,沈夏稚算是彻底心凉了。
“你说吧,我听着。”
知道她有了心理准备,Aras才将自己掌握的说了出来。
“今天这场魁地奇世界杯的围困是有人策划了至少几十年的,根源在当年的尼科事件,这棵树和这些藤蔓为什么这么猛烈地攻击人是因为怨念和亡魂,当初死在那场比赛里的人除了巫师以外还有西伯利亚平原的生机。”
“所以它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魔力,这些藤蔓一旦缠上人攻破了这个人的心理防线就会吸干它的魔力,魔力最后汇聚于树心,那种力量最后会炼化出一颗红宝石,就是我们当初见到的那种。”
“你这么聪明应该不难想到,这么大的阴谋不可能是临时谋划,加上前有的经历,这是一场很长时间的谋划。”
“所以说……有人从很早就在下这盘棋,我们早就成了被人盯上的旗子还不自知?”
沈夏稚有些想笑,笑自己的渺小,也笑幕后那个人的厉害,真要平心而论,这个人是绝顶。
“就算我们最后所有人死在这里,前来调查人也极有可能把原因落在当初尼科·内纳德的身上,说是什么亡灵索命?”
“欸,Aras,你说这是不是太好笑了,居然有人可以在下棋前就把旗子,棋路,棋数,甚至对方的棋术都操控了,这不就是一个人下棋吗?他也不嫌无聊!”
沈夏稚握紧的拳头都快扣死了,猩红的眼尾带着翻涌的情绪。
Aras知道她是在压抑自己,毕竟她现在的身体只是个小孩子也不能像之前一样随时外露自己的疯狂和狠劲,她得伪装自己。
这对沈夏稚来说太不公平了,可伪装的面具戴的太久,她自己都快分不清她到底该是什么样的。
“我没有办法帮你们毁掉树,它的生长已经控制不住了,一旦吸取了巫师的魔力它就停不下来只会想要更多,直到树身无法承担巨大的魔力,那个人应该就会把它炼化为新的红宝石。”
“与其说是红宝石倒不如说是心脏,那样的红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救她的男人死前的血仿佛还滴在她的心尖上,是啊,那样夺目的红宝石是用无数人的血液累积而成的,某个人的父亲,儿子,女儿,妻子,丈夫,挚友……太多了,她数不清了。
“Aras,就连你也没有办法,我还能救下大家吗?”
“小稚,我会在你们突破天顶时助你们一臂之力,我能保证的只有这个了,你们其中的一部分人可以活着出去,但牺牲是无可避免的,邓布利多……我很抱歉。”
阿不思已经作出了他的选择,沈夏稚无法改变,Aras又何尝不是。
而且他要做的就足够他付出巨大的代价了。
“你们如果要想更多的人活着可以想办法,用,用招魂术。”
“什么?!”
“招魂术可以让那些被吸干魔力的尸体成为你们最后的一道助力,当然招魂术是非常邪恶且困难的黑魔法,我想你们中应该也不会有人会,但是你们不会,那些抓你们的黑巫师会,你脑子灵活,应该知道怎么做。”
逼那些黑巫师用招魂术吗?连他们的尸体都没办法安息吗?沈夏稚不敢去想。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你也可以不选择这么做,我依旧只是给你提供一种可能。”
“小稚,你知道巫师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在长久的沉默里,Aras突然转变了话题,说起了这个问题。
在沈夏稚还没回答之前他给出了答案。
“是太过于依赖魔法,每一个巫师从他们会魔法,利用魔法起都带着魔杖,只有少数极优越的巫师会无魔杖施咒,所以你很明白这个幕后人几乎是看穿了巫师的弱根性,我们一时根本没办法抗衡,这一次我们只能妥协认输。”
“他选择魁地奇世界杯又牵扯树木,既算到了很多人不能带魔杖进来又将替罪羊都找好了。”
“Aras我们怎么斗啊?”
沈夏稚,你拿什么办法跟这样的死局抗衡啊?
深深的无力感一次次的席卷,沈夏稚感觉自己仿佛还在海面上沉浮,一个大浪打过来,她就差点被淹死了。
当初置之死地而后身的果敢在层层严密的棋局下,她只能任人拿捏,落在那个人早已指定的十字格上,进会死退也没有生路。
该怎么办,沈夏稚,难道死局真的就这样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