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自己的办法
阿不思也跟着她单腿跪了下来，想什么，但看见她眼底猩红的戾气时被惊的一怔。
这是沈夏稚从未向他展露过的一面。
但是阿不思或许不会知道，这才是原本的她。
“阿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突然的出声打断了阿不思的思绪，在他疑惑的眼神里拿起手中的匕首放到两人中间。
“这个匕首不是普通匕首对吗？”
饶是再迟钝沈夏稚也看出来一些不对劲，藤蔓的退去不仅因为当时浓烟内部有人造成了爆炸，更大的可能性还在她的身上。
要么是匕首，要么在她本身。
因为她发现自己接触的藤蔓的时候有短暂一刻的失去意识，但不知道为何很快又恢复了神智，也是那个时候藤蔓缠着她的力道都松了些。
像是生出了灵智一般，在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后想要逃离。
阿不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最后只能如实告知她关于匕首的来龙去脉。
“我当初提过，这个匕首是一个神秘人送给我的，机缘巧合下获得的，它，有什么问题吗？”
阿不思疑惑的神情不作假，沈夏稚泄了气，猜测没了验证的根源。
不过她没有再消沉下午，而是快速调整自己，将可能性讲给他听。
“我不确定，那些藤蔓是不是怕物理攻击，就像这个匕首，我当时隔开这个匕首时又让你们施烈火咒，火焰碰到它蓝绿色液体的一瞬间那些藤蔓就疯狂退却了。”
“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对了，刚才中心发生了爆炸，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之前救过沈夏稚的那个酷女孩站了出来，比起刚才的英姿飒爽发现在倒是狼狈。
不过不妨碍她眼底的坚定和痛意。
“是我们的队员……有人被藤蔓缠住最后只能燃烧自身的魔力炸开树根。”
克丽丝紧紧攥着两只手，死去的人是她的队友，没有人的心里会好受。
那人牺牲自己想为大家谋一条生路，但很可惜失败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刚才的爆炸和沈夏稚的双重打击才暂时击退了藤蔓。
“教授！”
就在这时，阿不思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的魔咒学教授，斯波尔先生。
“阿不思？！”
斯波尔显然也有些激动，冲上前抓住阿不思的两手。
“万幸孩子，你没有出事。”
“教授你知道布莱克教授他们在哪吗？”
一提起这个斯波尔的脸色沉了下去，显然带着几分忧愁。
“有一个少年把你们的消息提前通知了我们，我们原本是想着先来找你，其他人把大家聚集起来，结果中途遇到了一队黑巫师，为了救我们，那个少年和布莱克都被抓走了……”
“少年？！”
沈夏稚猛地冲到斯波尔面前，她想极有可能是凯维斯。
“那个少年是不是一头黑色的微卷发，还穿着一身白色衬衫？”
斯波尔点了点头，这下子他们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凯维斯失踪这么久了，最不想听到的坏消息还是来了。
阿不思敛下心绪握住沈夏稚的手。
手心相贴的热度传来，可她怎么觉得那么冷了，就好像刚才那个叔叔的手一样冷。
阿不思将她的头埋进自己怀里，一只手搂着她给了她支撑的依靠。
他知道他的稚稚大概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可是他们还不能倒下。
“稚稚，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
“但是接下来哥哥的话你一定要认真听完。”
说这些话前他特意把她拉到了一个角落里，还施了无声咒，其他人不会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会以为是一个哥哥在安慰自己收了惊讶的妹妹。
可他越是这么做，沈夏稚就越是心慌。
从他怀里想抬起头来却被他从脑后轻轻地按住。
“乖，先听我说完。”
至少现在他还不能看她的眼睛，又或者不敢。
“哥哥之前被这些藤蔓困住过，人一旦碰上被它包裹住会陷入类似于痛苦记忆的循环，而且它会在不知不觉间吸取巫师身体内的魔力。”
听到这里，她抓着他衣服的手紧紧攥了攥。
“不过哥哥很幸运挣脱了，但是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轻易挣脱，一旦被缠住很可能就，活不了了。”
他说的轻松，但她却止不住眼中的泪水。
“你说的几个猜想很有用，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物理攻击对藤蔓会有用，第二种就是叠加，物理攻击加上巨大的魔力冲击，当然如果只是第一种还好办，但是你懂我，你和我想的应该是一样的……”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才继续说完整的猜想。
“只有足够狠的物理攻击加上足够强的魔力冲击才能击退藤蔓，如果我们要彻底解决这棵怪树，有可能……有可能要牺牲很多人。”
阿不思苦笑了一声，手转到她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我真后悔啊，不该把你带过来的。”
“只可惜后悔也没用了，稚稚你听着哥哥虽然不是什么伟人或者绝对的好人，但我不能让你们都死在这里，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必须要拼一次。”
“哥哥接下来会把我们的猜想告诉所有人，然后带着愿意去冒险的人为你们杀出一条生路，如果成功了固然最好。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会在爆炸前想尽一切办法破开一个口子，你们趁着这个时候一定要逃出去！”
其实阿不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现在的他别无他选。
沈夏稚越听越心惊，为什么这么多种办法他偏偏没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那你呢？那你怎么办？！”
原本处于崩溃边缘的情绪彻底压不住了，她死死地挣开她，转而反扣住他的手臂。
“阿不思！你告诉我你呢！你怎么办啊？！”
“什么叫做成功或失败，怎么成功？靠你牺牲自己去拖延时间？还是说失败了牺牲自己燃烧魔力爆炸出一个开口？！”
“你是不是傻啊，你没看见那么多人牺牲了那棵树只是晃动了几下吗？”
“什么破办法！你能不能不要什么决定都自己一个人做还自己一个人扛！你不要我和阿布了吗？安娜和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你别这样好不好？”
哭腔里卑微地乞求，就像刚才求那个人不要死一样。
沈夏稚已经承受不起第二个人为了救她而死在她眼前了。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因为救她而死，不管从何种程度而言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关键这伤害还没给她一点时间去缓过来。
就这样阿不思还要告诉她这样的决定，她接受不了。
她真的接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