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
“请问,稍等一下!”
身后传来突兀的男声,有些熟悉,她应声转头却被头顶突然掉下的彩灯惊得愣了一下。
“小心!”
男人一个箭步充了过来,只是力道太猛,外加灯线缠上了沈夏稚的兜帽,在推拉间她的面具和帽子全部散落,一张惊慌的小脸就那样暴露在空气中。
暖黄色的光洒落成一片,树影婆娑。她身后是一片光亮,背向着灯,大半张脸被阴影覆盖,只有那双眼睛明亮璀璨,干净得透彻。
“呼救吧,娇贵的亚洲小美人。”
男人小声地惊呼了一句,压抑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却在沈夏稚投过去疑惑的注视时压低了声音。
他所说的是马洛不久前的那部成名之作。
沈夏稚:“您,有什么事吗?”
她就差没把没事少来烦我的表情直接挂在脸上。
捡起面具重新挂回脸上,将散开的头发重新藏在帽兜下。
.:“啊,我,我叫托马斯,小克的朋友。”
沈夏稚:“嗯,我知道。”
他刚刚就站在马洛身边,那么亲密她又没瞎。
沈夏稚:“如果先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我是想问你知道小克最近在做什么吗?他似乎生病了。”
沈夏稚:“你是他朋友,我可不是,我不关心这些,托马斯先生。”
沈夏稚:“您关心他可以亲自去问他。”
说完也不给这人机会就直接离开,她现在简直是烦死了马洛,所有和他有关的人和事情她也都不愿掺和进去。
回去休息了好几天,沈夏稚都扑在了如何回去这件事,并且把心思用在了钻研时空转换器上。
而她听到马洛的消息是在一周后的午后。
还在午睡的她被门外哐哐的敲门声叫醒,她还在想是谁那么讨人厌,结果辛西娅就先她一步将人放了进来。
漂亮,熟人。
沈夏稚:“什么事情?”
来人正是几天前的托马斯,他看到女装的沈夏稚时愣了一下又极快地反应过来。
.:“小克他,在酒馆,你。”
慵懒地在沙发椅中换了个姿势,抬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指尖边的水晶。
沈夏稚:“他在哪里关我什么事情,这位先生,我不想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消息,但是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可以吗?”
她温柔的笑意是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意,无端地让人生了退缩的心思。
.:“我很抱歉,但是拜托,你得帮帮他。”
.:“我从未听说过小克有什么亲戚家的小孩,但如果你和他有羁绊,我请求你救救他。”
.:“他已经很久没有写出作品了,而且最近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他,他像疯了一样。他去找了神父,用所谓的出卖灵魂的狗屁方式试图找到新剧的灵感。”
.:“而现在他为了追求死亡去酒馆挑衅那些,那些亡命之徒,我劝不动他,你可不可以。”
沈夏稚:“不可以。”
叮——————————
水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沈夏稚对上托马斯祈求的目光,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沈夏稚:“你都劝不动他,凭什么我就可以。而且你觉得我于他有什么不一样吗,托马斯先生,我和他不熟。”
沈夏稚:“这件事你以后也不用再说了,他想如何做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说不定这种找死行为真的会帮他找到灵感呢?”
讽刺地开口,说实话沈夏稚完全不意外马洛会这么做,毕竟他就是这种人。
只是这种事情大可不必来找她阻止,一来她不想帮他什么,二来历史本该顺其发展。
托马斯不理解,但也不能强硬要求沈夏稚什么,况且她说的他也认同,但要他眼睁睁看着马洛就这样找死地进行下去,他做不到。
.:“我知道小姐的意思了,但是有一句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个世界需要小克的才华,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小克需要这个世界,哪怕是这个世界尘埃,他也需要。”
沈夏稚:“你是他什么人?”
男人沉默着,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
.:“爱慕者,我欣赏他,喜欢他。”
果然,这估计就是马洛那丰富情史中的一位了,也的确是男人。
沈夏稚:“你的欣赏很独特。”
就像当初的她一样,初学文学的那个小姑娘,满心欢喜,独特的血性中藏着骨子里的疯狂。
比起莎士比亚,她对马洛永远保持着一份文人的欣赏,但这也仅限于此。
辛茜娅:“小姐,托马斯先生那边托人送来的。”
几天后托马斯又拜托人送来一封信,还是请她去一次酒馆。
甚至信纸上沾了血。
...
沈夏稚:“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辛茜娅:“小姐若是想去,现在并不晚。”
沈夏稚:“辛西娅我没有。”
辛茜娅:笑“小姐虽然嘴上不说,但到底还是在意不是吗?否则也不会这些天都在帮马洛先生写书稿。”
沈夏稚:“稿费换个住所而已,别多想。”
辛茜娅:“那小姐要去吗?我帮你拿衣服。”
轰隆——————————————
外面雷鸣作响,逐渐飘起了雨。
沈夏稚点了点手中的羽毛笔,这支笔还是马洛专门送来的,精致好看,比他那些纯黑色又原顿的墨笔不知道好看了多少。
将手边的稿纸随意摆开,挣扎了半天才站起身。
沈夏稚内心:算了,就去看他死没死,还有心情叫人送笔,那应该没事吧。
倒也不是她真的关心,只是她到底还是有几分上心,几分是尊重,几分是出于他帮自己的感谢,还有几分呢?
那张皮囊,又或者那份独特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