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路人B:高大人说那些战役的时候我都仔细听了,危险的真是吓死人啊
路人:那些将军真是厉害啊
路人B:咋地,你是也要参军
路人:算了吧,这参军了要是有这种儿子,那还是安安稳稳做我的老百姓吧我
路人B:这王统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路人:还不是包庇那林远,那叫罪有因得
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突然说了一句
路人B:这小书生说的对
路人:要是我有这种儿子,早就一锤子给锤死了
路人B:还别说,这后生还真是说对了
路人:这王统领自作自受啊
旁边的人没去管其他人说王琳的坏话,而是嘲笑旁边的人呢,一看这勾肩搭背的模样就知道是熟人
路人B:得了吧,就你,哪个姑娘嫁你啊,还儿子
路人:你说啥,你信不信我揍你呀的啊
路人B:哎呀,这不是开玩笑嘛
看到这拳头,那个人瞬间怂了,其他原本说王琳的人看到了,也接二连三对那人的胆小怕事表示嘲笑,那之后一直没说话的书生见此情景也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如今的国主当真是仁君,赏罚分明,亦懂得把控人心,王琳死去的话,那些戎马半生的功劳该如何?但让那王琳活着,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也算让那王琳受到了惩罚,不仅仅是儿子死去,更是那一念之差之后不得不杀了康王爷的深深愧疚,恐怕今后的人生,那王琳都会活在深深的愧疚里吧,而且丝毫没有隐瞒的说出了一切,一切褒贬都由百姓诉说,是个能够接受进谏的明君,虽然祖训说不再参与朝政,但如此明君,三年后的科举,自己要不要去参加?
王琳:我想再见一面阿远
送走玉龙和康王爷后,王琳提出了这个请求,王琳的老家在安以县,王琳并非勋贵出身,而是普通百姓,虽说是被送回安以县,安度晚年,但事实上也是另一种软禁,直至死亡都会活在朝廷的监视中,毕竟王琳毒杀康王爷未遂,即便康王爷并没有因此治王琳的罪
高行:【果然如此,国主还真是料事如神】
高行表面上做出一副犹豫的表情,沉思几秒后
高行:罢了,国主也并未交代不让你见林远,想去见就去吧【正好让你彻底放弃那狗东西,毕竟早就让那些狱卒在“无意间”透露给那狼心狗肺的玩意,他老爹安然无恙不说还能够做到安享晚年,国主不愧是国主啊,这都想到了】
果然,还没等王琳走到关押假林远的死牢,就在大老远听到了假林远的咒骂,王琳脚下一顿,但还是没有停下来,引路的狱卒看到假林远翻了个白眼,对着一旁的王琳说道
狱卒:您请
说着示意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假林远看到守卫的狱卒离开,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牢外的王琳,立刻走上前去
李向:你不说代我去死吗?你为什么不去死?
王琳看到假林远这副模样,心中一痛,深吸一口气
王琳:如今是八月,你的行刑日在十一月初五,两月后你母亲的遗骸就会送回安以县,等料理好你母亲的事情后,爹陪你一起死【怕是要辜负国主和王爷的好意了】
假林远冷哼一声
李向:要死你去死,老子才不去死,老东西,老子还以为你能保住老子的命,没想到你这老东西这么没用,呸,那时候就应该杀了那几个贱民后就逃跑,真信了你这个老东西,什么狗屁统领,呸
假林远只感觉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李向:【竟然真信了,这老东西能护住自己,既然自己要死了,也绝对不让这老东西好过,凭什么这老东西刺杀了康王爷还能安享晚年?什么陪我一起死,谁活的好好的为了个死人再去死】
王琳因为假林远这一声“老东西”脸色一僵,他知道假林远不是个好东西,但林远一直很孝顺自己,之前在公堂上也以为是假林远因为经历了自己娘亲死时的绝望而十分怕死,惊恐之下胡言乱语,如今这一口一个老东西把王琳叫懵了,林远看到王琳的脸色,咧嘴笑了笑,停下了咒骂王琳的话,吊儿郎当的对着王琳招招手
李向:来,老东西,老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原本由于长相的缘故还有几分书生气的假林远,由于那十分油腻的流氓作态,硬生生让假林远整个人的气质变了,王琳一时间接受不了他的转变,愣愣地走近假林远、假林远不耐烦地一把扯住王琳,丝毫不顾这一扯会扯到了王琳的伤口,王琳看着十分陌生的假林远
王琳:阿远,你……
林远嗤笑一声,凑在王琳耳边小声说着话,王琳听完林远的话,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林远
王琳:你……
假林远见此哈哈大笑
李向:是不是很意外?
林远说着晃了晃手臂上的伤口
李向:我还真应该感谢那傻子在临死前给我划出的伤
王琳后退几步,接受不了假林远所说的话,只感觉心口一阵疼痛,突然,血从口中喷出,王琳倒地陷入昏迷,而假林远见此一点都不担心不说,还哈哈大笑,这笑声让外头守卫的人感觉有些奇怪,连忙进来查看,却看见倒地不起的王琳
狱卒:快,快,去请大夫,王老爷子昏倒了,快通知大人
王府内,珠儿和玉龙在下棋,其他几人围观,珠儿下了一步棋,一觉睡到大中午的司马垣一双手撑着脸颊盯着玉龙,眨了眨眼,随后看到玉龙要拿起一个棋子要落下,司马垣一赶忙先行一步拿起一粒棋子放下,五味去给康王爷送药了
司马垣一:放这
一副我最厉害的样子让在场的人笑了笑,玉龙看了眼司马垣一,用扇子敲了一下司马垣一的脑袋
司马玉龙:观棋不语真君子
随后将司马垣一下的那颗棋子拿起来放到了另一处,司马垣一见此气鼓鼓地瞪了眼玉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司马垣一:王兄坏坏
这话一出,玉龙脸上一喜和赵羽对视一眼,珊珊和珠儿也一笑,珊珊说道
白珊珊:看来五味哥的法子真有用
之前司马垣一可没有认出玉龙,认识的人只有康王爷,话音刚落,五味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丁五味:嘿嘿嘿,我可听见了,珊珊刚刚夸我了,发生什么大事了,是不是康王爷要赏我银子啊?
五味眼睛一亮,目光炯炯地扫视着房内却没看到任何银子,珊珊无语地说道
白珊珊:五味哥,你不是给康王爷去送药了吗?
五味无力的坐在凳子上,满脸失望
丁五味:原来不是银子啊
五味重重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桌边的几人
丁五味:那是什么啊?
珠儿见此说道
珠儿:是世子叫楚公子王兄了
三人看了眼说实话的珠儿,珠儿用眼神示意
珠儿:【放心,以五味哥的想法,一定是……】
五味没有多想,毕竟五味一直以为自家徒弟和国主长得一模一样,以司马垣一如今的脑子,认错也正常
丁五味:哎呀,看来我那祖传的针法真的有用啊,就是····
五味一脸嫌弃的看着玉龙,玉龙有些奇怪
丁五味:就是怎么了?
五味摇了摇头
丁五味:就是这效果果然还是不行啊?竟然把你认成了国主,真是的,你哪点像国主了?
五味说着嫌弃般的上下打量着玉龙,玉龙顿时无语了,无奈的和珊珊对视一眼,珊珊偷笑一声,珠儿更是拿起茶杯借着茶杯的挡住翘起的嘴角
珠儿:【果然,以五味哥的想法,一定是这样,恐怕今后见了玉玺和大玉圭都会以为是楚公子为了假扮国主做出来的仿品,甚至赞叹楚公子做事周全,装备齐全】
玲珑一脸无奈的看着五味
玲珑:【这五味啊,还真是没救了】
司马垣一晃了晃眼睛,看到没人在意自己,十分执拗地将楚天佑动过的棋子又放回自己之前放的位置,满意的笑了笑,还以为其他人没有察觉到,玉龙正好瞥见司马垣一的小动作,更是无语,这棋局注定不能好好下,玲珑想到五味刚从康王爷那里回来
玲珑:五味,康王爷身体怎么样了?
从公堂上回来,玉龙和玲珑都担心康王爷会思虑过重,再加上康王爷本来就身体不好,又余毒未清,要是出事了该怎么办?五味扇了扇子,摇着头说道
丁五味:放心,我已经好好给康王爷诊过脉,康王爷什么事都没有,接下来按照我的药方好好调养身体,放松心情,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玉龙放心的点了点头
司马玉龙:没事就好
随后看向觉得自己口渴正乖乖喝茶的司马垣一,叹了口气,正巧,南乔正好将司马垣一中午要和喝的药送了过来,司马垣一警觉的察觉到不妙,看到迈入房门的南乔,立刻回想起这几日喝的哭的要死的东西都是南乔递过来,然后被五味哄着喝下去,一看到这两人集齐在一个房间,又想到那些喝下去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味道,看到南乔手中的碗,整个人不好了,司马垣一这时候终于智商上线,立刻说道
司马垣一:我,我,我要去看爹爹了
说着急匆匆绕过珠儿,也没去门口,竟然直接爬上了窗户,想要通过窗户逃跑,玲珑见此起身,几步上去一把揪住趴在窗台上的司马垣一,司马垣一可怜兮兮的看向玲珑,然而玲珑十分冷酷无情的一把薅起司马垣一,然后将司马垣一案在椅子上,五味对着司马垣一嗤笑一声,插着腰对着司马垣一说道
丁五味:你这小鬼,玲珑女侠在这儿,你竟然还敢逃,你这是不把玲珑女侠看在眼里啊
说着,五味拍了拍玲珑的肩,玲珑看向被五味拍的地方,五味看到玲珑的视线,讨好的一笑,又抬手的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拍的肩膀,随后揪住司马垣一的脸,捏了捏
丁五味:嘿嘿,你还是给我好好喝药吧
眼尖的司马垣一从五味的胳膊下看到了一边看戏一边扇扇子的玉龙
司马垣一:王兄,你这坏人要害我,王兄
司马垣一伸出手死命向玉龙求救,五味一手药碗,一手拍掉司马垣一的手
丁五味:王兄?我还是你王兄的师父呢,你还给我好好喝药吧你,来
五味强硬的喂了一口司马垣一一口药,苦的司马垣一整张脸都皱起来了,玉龙努力憋笑,虽然早就见识到了司马垣一为了喝药闹出的事,但还是忍不住,他听自己父王说过,康王叔从小就不喜欢喝药,一但生病要喝药了就各种哭闹,没想到垣一也这样,珊珊给玉龙倒了杯茶,玉龙笑着接过,玲珑将司马垣一治住后,就坐回了珠儿旁边,如果是以前,玲珑自然是站在玉龙身后,但每次珠儿都会拉着玲珑坐下,和赵羽一样,不仅不制止,还十分赞同,玲珑也就只能坐下了,刚坐下,就被珠儿递了杯茶,玲珑看着珠儿满脸笑意的接过,就在这时,一个家丁敲了敲门
司马玉龙:进来吧
听了玉龙的话,门外的人才敢进来,一脸慌张的说道
家丁:启禀世子,丁太医,县衙来报,王统……王老爷子吐血晕倒了
玉龙起身,向仆人问道
司马玉龙:可通知康王爷了?
家丁:并未,王爷还在休息未醒,所以先来通知诸位
玉龙点了点头,顿时松了口气,吩咐道
司马玉龙: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康王爷【要是王叔知道了,恐怕会影响心情继而影响身体】
家丁听到这吩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虽然觉得自己为何要听玉龙的话,但不知为何,面对玉龙生不起一点质疑
家丁:是
司马玉龙:是否知道了原因?
家丁:县衙那边说疑似林远说了什么
家丁有些迟疑的说道,玉龙暗暗点了点头,大概是明白了
司马玉龙:【王琳真的在自己和康王爷走后去了死牢看望林远,而那林远恐怕是知道了王琳不仅没死甚至还能安享晚年而气急败坏、口出狂言,而导致王琳一时怒火攻心,气急昏倒】
五味将药喂完就将空碗递给了南乔,南乔见此赶忙退下,那个家丁见玉龙不再发问,也行了个礼离开了,珠儿、珊珊、五味没去县衙听审,珠儿更是在公审结束前就回了王府,自然不知道那假林远在公堂上干了什么事情,但珠儿有几分若有所思
珠儿:【之前那林远为了活命可是直接否认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还将越狱的事全部推给了王琳,如此贪生怕死之辈,难不成在被判了死刑后说了什么刺激王琳的事?】今天公审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听了珠儿的话,珊珊有些担心的看着玉龙的脸色
白珊珊:的确,天佑哥,你和赵羽哥回来的时候脸色不佳,是不是公审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
五味也坐到了一边,司马垣一被药苦到了,在一旁啃着糕点
丁五味:是啊,徒弟,你和玲珑回来的时候的脸色,我可是看的真真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玉龙和玲珑对视一眼,其实两人不想多说公堂上的事,省的影响珊珊、珠儿、五味的心情,毕竟那假林远的行为实在是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玉龙又喝了口茶,暂时也不急去县衙确认王琳的情况,县衙那边有郑州回和高行在,王琳不会出什么事,玉龙叹了口气,向几人说着公审的事,说到一半换成了玲珑,五味听了拍案而起
丁五味:不是吧,我以为那何耀祖已经很可恶了,没想到这林远更可恶
五味说着拿着扇子在屋中走来走去,试图降低此时愤怒的心情
丁五味:不仅想要自己的爹代自己去死,还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把所有的罪行推给自己爹,我丁五味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呸,要是我是那刺史,一定要把林远这狗东西杀上千万遍
五味用扇子比划着手势,其中的“杀气”显而易见,珊珊的脸色也不好,轻哼一声
白珊珊:五味哥说的对,像林远这种人,定不能放过,还好刺史大人判了林远秋后处斩,要不然我就亲自去砍了林远
珠儿:我倒是有些奇怪,这林远难道真的对王琳没有父子之情?
珠儿疑惑的问道
珠儿: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父亲,竟然毫不迟疑地将所有罪行推了过去,那王琳对待林远的慈爱可是有目共睹,如果不是为了林远,王琳何至于此,他仍旧是高高在上的王统领,康王爷的亲信啊
玲珑见此说道
玲珑:据说是当初林远及其母亲在被人追杀的时候走散了,母亲又在几年前得病死去,也许那林远因此事十分怨恨自己的父亲吧
珠儿点了点头,但还是觉得说不通,五味嗤笑一声
丁五味:要我看呐,那林远就不是个好东西,他能为了点钱财就杀人全家,谁知道他娘是怎么死的
五味行走江湖十几年,看尽了形形色色的人,对父母不孝,对子女不仁,碰瓷勒索……
丁五味:说不定那林远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娘也说不定
珊珊看了眼玉龙
白珊珊:天佑哥,我们要不要去县衙看看王琳,顺便问出林远到底对王琳说了什么?
玉龙和珊珊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司马玉龙:珊珊说的对,是该如此
玲珑主动说道
玲珑:公子,还是我去吧
玉龙看了眼默默吃糕点一直没有说话的司马垣一
司马玉龙:也好,玲珑,你走一趟吧
珠儿: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珠儿急匆匆地跟上了玲珑,玲珑早就听到了珠儿的话,所以站在原地等珠儿追上来,珠儿一把抓住玲珑的手臂
珠儿:一起去
玲珑点了点头,两人并排着出府,她有点奇怪珠儿为什么要跟上来
玲珑:怎么?是发现有什么不对?
珠儿摇了摇头,但又点了点头,玲珑见到珠儿这个反应,忍不住一笑,珠儿听到笑声,掐了玲珑的手一下
珠儿:只是有点怀疑,不确定,去县衙看看就知道了
玲珑一把抓住珠儿掐自己的手,十分无奈地点了点头,她感觉她对珠儿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玲珑:你怀疑什么?
珠儿歪了歪头,想到那林远当初否认自己是谁的话,一手挽着玲珑,一手挽着自己的一缕发丝
珠儿:我觉得那林远也许不是王琳的儿子
玲珑脚下一顿
玲珑:为何这么说?
珠儿看了眼玲珑
珠儿:之前我不是说过,珊珊拿一柄剑挟持了林远打算让王琳倒戈的事?
见玲珑点了点头,两人边走,珠儿便说
珠儿:那时候林远一见到剑就说自己不是故意越狱而是被王琳逼的,甚至还极力否认自己不是县令,不是林远,原本还以为这是林远为了逃跑而说自己不是林远,但现在看来看,林远对王琳一点亲情也不讲,我倒是有点怀疑,林远说不定根本不是王琳的儿子
玲珑皱了皱眉,觉得珠儿说的有理
玲珑:的确,但王琳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儿子?
珠儿摇了摇头
珠儿:所以,去问问看王琳,顺便再问问他怎么会弄成这样
玲珑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眼身侧的珠儿,嘴角微微上扬,珠儿倒是没发现玲珑在看自己,出了王府后,感觉街上还真是热闹不少,王府离县衙并不是十分远,走路顶多两刻钟,但由于珠儿途中看到有工人在搭架子停下来问了几句耽误了一下时间,但也在两刻钟后到了,两人还没到县衙门,守门的衙役远远看见玲珑就赶紧进去通知高行,那些衙役一起身就看到玲珑和珠儿两两相望,立刻该低头的低头,该转头看风景的看风景,反正坚决不看不该看的场景,这时,高行听到守门的衙役来报赵羽来了县衙,明白了大概是因为王琳吐血昏迷一事,看了眼正躺在床上的王琳,深深叹了口气,吩咐请来的大夫一定要尽力医治,就出房门迎接玲珑,高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玲珑,看到玲珑笑着和一位姑娘对视,而守门的衙役更是都当做没看见的该干啥干啥,高行刚想转身打算去一个转弯等等,省得打扰到玲珑,然而,高行是这么想,但玲珑和珠儿倒是先发现了正转身打算往回走的高行、立刻喊住
玲珑:高大人
高行立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转身,走上前去,笑呵呵的看了玲珑
高行:上官姑娘
玲珑:王琳如何了?
玲珑有些着急王琳的情况,毕竟王琳如果真出事了,康王爷恐怕会受到打击,说到底,王琳和康王爷已有半辈子交情了,高行利落起身,三人边走边说,高行在前边引路
高行:如今大夫在诊治,说是气急攻心,不过问题不大,王琳本就身体不错
玲珑点了点头,放下了心,珠儿突然说道
珠儿:那可否知道了因由?
高行虽不知珠儿的身份,但看刚刚那场景,高行动了动眼珠子,随后摇了摇头
高行:已经去审问过那林远了,但那林远不知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嘴硬得很,就说等王琳醒后就知道了,而且也不知道那林远受了多大刺激,连爹都不叫了,开口闭口都是老东西,而且流里流气的,跟个二流子似的,如果不是确认这林远没被掉包,下官都快以为在自己不注意下,林远被掉包了
珠儿若有所思,玲珑看到珠儿的样子,想到了刚才珠儿所说的话
玲珑:【难不成这林远当真不是王琳的儿子?】
玲珑见此开口问道
玲珑:那林远是上一届秋闹解元,为何放弃次年上京会试?
高行:这……
高行摇了摇头
高行:当初我和郑大人也打听过,毕竟秋闹解元放弃了次年会试,反而选择去当了一个小小县令不说还是选了长丰县这个小县城,实在有点让人想不通,之后问了林远,他说是因为没有上京的盘缠了,而且家中母亲也已经早早逝去,不愿意回平陵县,也没有太多精力去准备来年的会试,这才选择放弃,成为了长丰县的县令
玲珑和珠儿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这说辞着实奇怪
玲珑:这倒是奇怪了,林远的母亲在林远参加秋闹五年前就已经逝世了不说,既然无精力参加会试,又何必参加秋闱?毕竟参加会试的人,都是奔着高中去的,要不然何必寒窗苦读数十年,解元非普通中举,乃是秋闹第一,却偏偏说是无精力准备来年的考试而放弃了,至于没有上京的盘缠,这倒是着实奇怪了,国主尤其看重今年的科考,所以在那些秀才中举之后都会给上京的盘缠补贴,所以又怎会无银两上京?
珠儿笑出了声,吸引了玲珑和高行的注意力
珠儿:这林远还真是奇怪·····
珠儿察觉到两人的视线,顿了顿
珠儿:我记得今年的秋闱只要通过了来年上京会试的盘缠由户部补贴?
玲珑和高行点了点头,玲珑说道
玲珑:的确如此,这是国主体恤奸相窃国十五年而导致民不聊生怕影响本次秋闱而开的唯一一次特恩,向所有通过科试的考生宣布了此事【奇怪,这些事珠儿怎么知道?】
珠儿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高
珠儿:高大人是否出自渤海高氏?
高行不解地点了点头,渤海高氏乃是豪门望族,起于后汉,高氏控制北魏、东魏政治,建立北齐政权,当然,早在几百年前已经玩完了,但不可否认,渤海高氏虽经历许多风雨,但即便是如今,仍旧是豪门望族,自然对于一些事,高行也是不知道的,而玲珑自然和玉龙一样,对于官场上的一些事比高行更加小白,珠儿点了点头
珠儿:难怪了
出自豪门望族,不知道这种事也正常,轻声感叹后
珠儿:举人和秀才在低位上天差地别,秀才一旦中举,无论排名先后,本地乡绅都会送上银两聊表心意,所以,举人怎么会缺钱,又怎么会说无盘缠进京参加会试?这都不正常
玲珑和高行倒还真不知道这种事,玲珑皱着眉问道,一看就知道对这种行为十分不爽
玲珑:为何?
珠儿接着说道
珠儿:其一,一旦成为举人就有了选官的资格,其二嘛举人有免税权,所以一般有地产田产的乡绅为了免除名下所有的税收,因此乡绅就想把自己的田产挂在举人名下,只要在合适的范畴内神不知鬼不觉互利双赢
玲珑一听珠儿说的这些,脸都黑了
玲珑:竟如此目无法纪,是国法律例为无物,该整改
珠儿转过头说道
珠儿:很难的,此种形式已然持续了几百年了,就如同官场中的规礼一样
高行一听到“规礼”这个词,咽了口口水
高行:【卧槽,这姑娘不会知道什么吧?】
又是一个“新词”,玲珑有些疑惑
玲珑:“规礼?”这是何物?
珠儿一听玲珑这不解的语气,脚下一顿,无奈的转头看向玲珑,解释道
珠儿:简单来说就是下属官员向握有一定权力的中级官员送礼献银,其名目包括生辰、端午、中秋、年节四节之礼,上任、升迁、进京等的贺礼及盘缠,其中还分为雅俗
高行在一旁冷汗直冒,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玲珑一时被安鸾所说的弄得整个脸都黑了
玲珑:还分雅俗?这是?
珠儿叹了口气
玲珑:你们还真是文盲啊,金银美女这种东西有迹可循,容易引起巡查官员注意,而且文人清高,金银美女说不定还会引起对方的厌恶,但如果是投其所好的古董字画,名贵的纸墨笔砚呢?
玲珑一听,直皱眉头
玲珑:【如果不是珠儿今日说出来,恐怕自己和国主还真是一点都不会知道】
珠儿接着说道
珠儿:原本规礼只是官场上的礼俗而已,不过是恭贺之意,只不过之后就渐渐变成了这样,而在奸相窃国那十五年最盛,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公开承认了规礼之事,不过自从楚公子复国后这种情况倒是又回归了以前,大概是在观望如今国主的态度吧
高行这下是真狠狠咽了口口水
高行:【原来国主还不知道“规礼”这种东西啊,但现在知道了,还好今日我听到了,看上官姑娘的态度也能看出国主的态度,官场要重新调整了】
玲珑点了点头
玲珑:【这件事得对国主说一下,看来自己和国主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之前五味说的“公堂一点朱,民间千滴血”,如今珠儿所说的官场规礼都是陋习,但无论哪种,都不容易整改,的确需要独属于王室的“耳朵”和“眼睛”即便整改不了,至少也要知晓这些事】这件事我会向国主说明
珠儿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反正这动荡最大的是官场,安家不会受太大影响
珠儿:是该说一下,规礼这东西如果在下属官员缺少银钱的情况下,还会私下加重下辖地区的税金
玲珑冷哼一声
玲珑:趋炎附势,败坏吏治,动摇国之根本
玲珑说着看向在前头引路的高行,不再说什么,赵羽的才能在于领兵打仗,并不是治国方略,甚至在一些事情上过于冲动,但这些日子下来,也知道有些时候要隐而不发,到时机时才能一网打尽,高行虽不会武功,但那视线实在是不容忽略,让高行如坐针毡,但还好,王琳暂住的客房到了
高行:两位姑娘,请
看到玲珑和珠儿先后进门,高行才快速拿出帕子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高行:【嘛诶,吓死我了,这位姑娘也太了解这些官场的俗礼了,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在门口胡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高行就进门了,生怕引起玲珑的怀疑,珠儿身为安家的家主,而且还是从小被培养,自然要了解一些运作,做生意的,要是不了解这种东西,那才怪了,王琳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大夫收了人中穴上的银针,有些奇怪的看着王琳,怕出事情,手搭上了王琳的手脉,的确已经好多了,之后等药送过来,喝了之后,再好好修养也就没事了,还真是可怜啊,这是被那狗官气成了什么样啊,看这态度,显然这大夫也知道那场公审发生了什么事,大夫刚收回手,玲珑和珠儿就进了门,随后高行也进来了,那大夫不认识玲珑和珠儿,但认识高行,立刻对着高行说道
大夫:大人,病人已经醒了
高行上前几步,果然看到王琳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屋顶,连房间里多了几个人都不管,醒了就行,对着那大夫摆了摆手
高行:来人,送大夫
那大夫立刻跟随衙役先走了,反正该交代的也都交代给那些个衙役了,不过……那大夫转了转眼珠子
大夫:【看来今天和那些个老家伙有事说了】
王琳听到动静,这才缓缓转头看过去,显然深受打击,整个人还不是十分清醒
王琳:上官姑娘?
玲珑一看王琳这副样子,坐到了床边,按照关系,玲珑应该称呼王琳一声叔叔的,因为玲珑是若琳的姐姐,若琳叫王琳叔叔,玲珑也应该叫他叔叔,当年赵毅和王琳在不少战中,并肩作战,但王琳却没等玲珑叫他,应尽力气抓住玲珑的手腕
王琳:去问那狗东西到底做了什么?
玲珑和珠儿对视一眼,随后玲珑低头看着王琳
玲珑:您是说林远?
王琳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丝丝杀气
王琳:不,他不是阿远,他不是,他不是……
玲珑一皱眉
玲珑:【莫非珠儿的猜测是真的?】您的意思是林远并非您的儿子?
王琳一听,笑了,但笑声中带着凄厉的悲伤,眼泪从眼角滑落,双眼通红,一想到林远在自己耳边说的那番话,王琳一回想起来,眼前就一阵阵发黑,甚至都感觉到呼吸不上来,珠儿看到王琳这副样子,挑了挑眉
珠儿:【自己竟然猜对了】
一旁的高行惊讶的张大嘴巴
高行:【我去,这王琳是做了什么孽啊,为了个假儿子如今落到了这种地步】
两人回到王府,把王琳说的话告诉大伙
司马玉龙:你说什么?
玉龙惊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玲珑和珠儿对视一眼,两人并没有在县衙久留,依照王琳所说,此“林远”的确不是王琳的儿子,甚至不是林远,原本的林远就是被他所害,据说杀了林远后放火,毁尸灭迹,珊珊感叹道
白珊珊:难以置信,所以那假林远杀了真林远,还冒充了他的身份,放弃了来年的会试,甚至害怕回平陵县被揭穿身份,选择了成为长丰县的县令
五味拿扇子挠了挠头
丁五味:天哪,这简直超乎了本公子的想象啊,实在是太可恶了
一旁其实没怎么听明白的司马垣一听了五味的话点了点头
司马垣一:对对对,实在是太可恶了
说完,还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玉龙闭了闭眼,重新做回凳子上,握紧了扇子
司马玉龙:那林远可否问出什么?
珠儿摇了摇头
珠儿:我没让高大人去审问那林远,还让那些狱卒故意透露出假消息说王琳醒来后中风了,口不能言,整个人瘫痪了,然后就在“林远”看不到的地方听他在牢狱里哈哈大笑
五味不满的站起来,气鼓鼓的对着珠儿说道
丁五味:为什么啊?怎么可以放过那林远,不行,我得去牢里看看
五味说着就要出门,玲珑一把拉住五味,五味挣扎了几下
丁五味:玲珑,你干什么?快放开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林远
玲珑一把将五味拉到了凳子上,五味正好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玲珑:你要对林远做什么?
五味狞笑一声
丁五味:当然是要他见识见识本太医的实力,我最近改良了我的泻药,给那林远喂下去,绝对让他拉的上气不接下气
听了五味的话众人抽了抽嘴角,玲珑无奈的说道
玲珑:五味,你别添乱
丁五味:这怎么叫添乱呢?我这是为民除害好不好?
五味瞪了眼玲珑,但随后就被玲珑的眼神看的咽了口口水,萎了,珠儿看在眼里笑出了声
珠儿:好了,五味哥,这是有原因的啦
玉龙看了眼珊珊
司马玉龙:你是想让珊珊扮成原来的林远?
珠儿摇了摇头,珊珊看向珠儿
白珊珊:那是?
珠儿笑了笑
珠儿:林远之前看到我揭下人皮面具,我怕林远突然有脑子联想到什么
玉龙和珊珊对视一眼,双双疑惑
司马玉龙:那你打算干什么?
珠儿将视线定在玉龙身上
珠儿:楚公子,你说,如果林远见到阎王爷会怎样?【老是让白姑娘扮鬼,如今,白姑娘的手还受着伤呢,那就只能麻烦你了】
珊珊明白了珠儿的意思
白珊珊:你不会是想让天佑哥扮成阎王爷吧?
玉龙一听,摇头失笑,珊珊想了玉可能的阎王爷扮相,看着玉龙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笑意嫣然地说道
白珊珊:天佑哥,我觉得珠儿说的有道理,我们可以试试
原本想拒绝的玉龙看到珊珊看自己的眼神,一顿,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五味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丁五味:徒弟啊,你就当当阎王爷呗,反正你连国主都假扮了,也不差这点,说不定还能趁这个机会可以捞一笔钱
珠儿赞同的点了点头,玉龙看到全部同意的人进退两难,那点头点的自己都有点晕的司马垣一,玉龙不忍直视,最后玉龙看向玲珑
司马玉龙:玲珑,难道你也这么想吗?
玲珑低下头,轻咳一声
玲珑:公子,这个计划可以一试
珠儿和珊珊看到玉龙这副表情,低头偷笑, 珊珊看了眼玉龙
白珊珊:天佑哥,你今晚想吃什么?我去厨房给你做
玉龙无奈的看了眼珊珊,笑着说道
司马玉龙:只要是珊珊说的自然都可以
五味嘴角抽搐,轻哼一声,眼不见心为静,安鸾轻咳一声,打断了对视中的玉龙和珊珊,用眼神示意玲珑,玲珑掏出火折子点燃
珠儿:地府要有地府的气氛,所以……
玉龙几人不明白安鸾接下来的话,玲珑的举动,然而当火焰的颜色变成了绿色时,五味吓了一跳,立刻抱住一旁的司马垣一,倒是司马垣一一点都不害怕,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绿色的火焰,玉龙耍了耍扇子
司马玉龙:这是?
玲珑看了眼珠儿,低头说道
玲珑:火折子里被珠儿塞了铜丝
玲珑一开始看到也十分惊奇,没想到珠儿竟然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事,五味凑近一看,果然在火折子中看到了细细的铜丝
丁五味:还真是
五味抬头看向珠儿
丁五味:这是怎么做到的?
玉龙拿扇子拿了一下手心
司马玉龙:是啊,这倒是头一次见
珠儿转移了视线,珊珊看了眼转移视线的珠儿,扯了扯桌子下玉龙的衣袖,玉龙感觉到袖子的拉扯力,看向珊珊,轻咳了一声
司马玉龙:那今晚就好好审问那林远
五味莫名其妙的看了眼玉龙
丁五味:【咋了?咋不问了?我很好奇啊、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原来不是闹鬼才能做到的人也能做到,等等,那用其他金属是不是还能让火变颜色,那到时候自己再装神棍是不是能赚更多钱,哎呀,丁五味,你可真是太聪明啊】
五味高兴的搓手手
丁五味:【赚大钱,赚大钱】
夜半三更,一轮圆月在夜空中尤为明亮,但不知为何,突然间乌云密布,将圆月半遮半掩,多了几分诡异,牢房内,“林远”早已熟睡,由于听到王琳被自己气的口不能言,甚至中风瘫痪了,“林远”心中畅快,睡的尤为的香,夜风阵阵,寒意席卷了整个牢房,即便是熟睡中的“林远”都不自觉团紧了身体,牢房内的火把火焰被夜风吹的晃了一下,猛然变成了诡异的绿色,突然似远似近的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将“林远”吵醒,伴随着铁链声,“林远”迷糊地哆嗦了一下,一黑一白,一胖一瘦的黑白无常突然出现在“林远”面前,将“林远”吓了一跳,立刻清醒了,看到突然出现手拿铁链的两个人想要后退,却碰到了旁边十分冰冷的目僵硬的躯体,“林远”立刻慌乱的爬远了那具尸体,此时“林远”才注意到,原本还算明亮的牢房,此刻却阴风阵阵,鬼气弥漫,火把上的火焰竟然是十分诡异的绿色,随着阵阵阴风,火焰明灭不定
丁五味:林远,该上路了
李向:上路……我上什么路?我还没……
听到这飘渺的声音,“林远”想都没想地反驳,猛然回头,却看到那具冰冷僵硬的尸体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林远”嚣张的话戛然而止,惊恐地睁大双眼,黑白无常看到“林远”僵在原地,手中的锁链十分利索的绑住了“林远”,五味忿忿地将锁链拉紧,让“林远”立刻回过了神,喃喃呓语
李向:我死了……死了……不对……我还没死,我还没死
“林远”立刻挣扎起来
李向:你们是谁?
“林远”脑子一转
李向:你们是不是州刺史派来的?对,一定是想让我说出那老东西为什么被气中风的事,对
黑白无常像是一时间没治住“林远”的大力,被林远挣脱而去,“林远”摔倒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然后……原本完整的尸体,头掉了“林远”看下眼里,愣了一下,看到那流淌下来的鲜血,连叫都没叫一声被吓晕倒了,白无常蹲下确认“林远”的确被吓晕了,为难地看向牢外,扮成黑无常的五味瑟瑟发抖看着掉了脑袋的尸体,欲哭无泪,早知道自己就不争着当黑无常了,原本还想从“林远”那里掏出一些钱,狡兔三窟,五味才不相信“林远”所有的财产都被挖出来了,没想到珠儿搞那么逼真,那具尸体竟然还是真的,竟然专门从隔壁县快马加鞭送过来前几天问斩的要犯,要不要这么夸张啊,珠儿和玲珑从角落里走出来,玲珑看了眼距离,拉住了珠儿,再过去就要看到那具尸体了,珠儿被玲珑拉住后,也就没再走过去,远远看着“林远”摇了摇头
珠儿:我还以为他杀人毁尸灭迹胆子会大点,结果这就被吓晕了?
在场的三人,扮成白无常的魏越之起身
魏越之:那该怎么办?
珠儿:把林远搬到公堂吧,原本还想途中再吓吓他,看来等他醒了再说
魏越之:是
说着,魏越之一把扛起“林远”,走出了牢房,五味看了眼尸首分离的尸体,再一看牢房内就剩下自己一个人,抖了抖,立刻小跑抱住玲珑
丁五味:等等,吓死我了
随后,五味看向珠儿
丁五味:不是我说,珠儿啊,你用的着这样吗?竟然真弄过来一具尸体
玲珑看五味这怂样,笑了笑
玲珑:这也是为了骗过林远,林远能够在杀了人后又毁尸灭迹,那一定不容易骗
珠儿点了点头,几人怕林远中途会醒来,途中没敢耽误,说了几句后,就急忙赶去公堂,此刻公堂完全大变样了,别说是假林远了,连在大白天在这审过案子的高行都认不出,原本的公堂都是正气,然而此刻昏暗的灯光,明灭不定的绿色烛火摇曳,照在墙壁上人影憧憧,好似鬼影一般,假林远被随意丢在彼岸花丛中,几个身着白裙的女鬼探着头看着花丛中昏迷不醒的假林远,嘻嘻一笑,其中一个还正好在房梁上侧躺着,双手紧紧扒着房梁,有些害怕的看着这高度,但一想到白日里珠儿所说的,眼中多了几分坚定,和其他几个女鬼交换了一下视线,她们不想再回家了,公堂后面,珊珊替玉龙整理着衣襟,顺便又将冕旒上的珠帘整理好,高行郑州回几人当做没看见默默在一旁用眼神交流
高行眨了眨眼
高行:【那会不会是未来王后?】
郑州回:【你说呢?】
高行:【那就是了,所以那时候国主出宫寻美的传言是真的了】
郑州回:【你这也信?】
高行:这不明摆着吗?
玉龙眼神温柔的盯着珊珊,两人一直坐的很近,一直不由自主想看着对方,无论是高兴,还是悲伤,还是惊慌……但,如今玉龙第一次发现,这好像是第一次和珊珊如此近的面对面,四目相对,透过晃动的珠帘,好似眼中只有对方,珊珊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但满是笑意,眼中带着点点星光,好似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白珊珊:【天佑哥,珊珊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情,遇到什么危险,天涯海角珊珊都会永远陪着你】
被满屋的粉红泡泡给淹没的珠儿淡定的喝了口茶,顺便又给玲珑倒了一杯,玲珑接过,珠儿却起身走到玲珑身前,稍稍弯下腰,抬手给假扮成判官的玲珑整理了一下歪了的帽子,一旁的魏越之转过身,五味抽着脸皮看了眼自己徒弟和珊珊,又看了眼玲珑和珠儿,最后看了眼手上的铁链,气呼呼地歪过头,脑袋里突然闪过小香的脸,晃了晃脑袋
丁五味:【哎呀,丁五味,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玲珑笑着看着给自己整理帽子的玲珑,没有放下手中的茶杯,直到珠儿整理好又坐下,疑惑的对着一直看着自己的玲珑歪了歪头,玲珑愣一下,她虽然是女的,但耳根有些红的偏过了头,嘴角的微笑,即便玲珑侧过了头,珠儿也看见了,彼岸花,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生生世世永不相见,是高行吩咐衙役去山林挖的,而且也不知道是这假林远太过倒霉还是太过凑巧,彼岸花的花期正好是秋分前后,而今年的秋分正好在中秋节后两天,满山的彼岸花开了一大半,假林远一想到昏迷前的看到的那一幕,惊叫一声立刻被吓醒了,喘着粗气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突然感觉到手中的湿润,林远抬起了手,在忽明忽暗的光亮中,假林远满手鲜血,甚至连囚衣都浸满了鲜血,假林远突然记起来了,那时候自己的手貌似也是满手血,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沾满血的双手颤抖着,突如其来缥缈诡异的女声让假林远回过神,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身处于花丛中,而这些花竟然是鲜红的彼岸花,就如同自己手上的鲜血一样鲜红,一株株随着夜风摇曳生姿,竟然有着奇异的美感,但林远却感觉心跳快的要跳出来了一样,一呼一吸间的血腥气伴随着莫名其妙的花香,和刚刚沾染到的尸臭味,形成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假林远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却突然看到围墙檐上躺着的女鬼,女鬼脸色苍白,眼睛通红,嘴角带着丝丝血迹,假林远想逃,但双脚根本不听使唤,突然,一根铁链袭来,将女鬼团团捆住,随后女鬼被铁链拉向了不知名的地方,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这一声惨叫让假林远来不及思考什么,整个人慌乱的闯进了有一丝光源的公堂,现在改装的阎罗殿,假林远跌跌撞撞的进了公堂,突然,一个铁链锁住了假林远,魏越之一使劲,假林远扑倒在地上,五味眼疾手快的将自己手上的铁链锁住假林远的脖子,将假林远一把拉了起来
魏越之:林远
被垫高了很多层的桌案如今坐着的是扮成阎王爷的玉龙,由于被垫高了许多,假林远即便跪着也看不清说话的人是谁,只感觉这人的话语好似带着莫名其妙的压力,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当然,有部分是之前林远被吓得够呛,脑子一时间有点短路,突然,一缕十分长十分长的头发掉到了林远脸上,林远愣愣地抬头,看到又一张女鬼脸,脸色煞白,甚至一条血线贯穿了半张脸,好似被硬生生砍了半张脸又被粘合起来一样,假林远白眼一翻,魏越之一看假林远翻白眼了,还以为又要晕过去了,赶紧狠狠踩了一脚假林远,假林远这才醒了过来,立刻放声尖叫,玉龙坐着忍不住动了动自己的耳朵,他还以为五味的尖叫声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这假林远看到鬼的反应竟然比五味还要大,珊珊和珠儿站在暗处,在本就没有多少光源的地方,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珊珊看到假林远的反应,顿时摇了摇头
白珊珊:这林远的胆子也太···
珠儿靠在墙上,抽了抽嘴角
珠儿:我真的没想到,我还以为他有胆子杀人,肯定不怕鬼,所以才弄恐怖点,省的被识破,谁会想到这林远那么没用
梁家小姐梁毓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画着女鬼装,恶狠狠的紧盯着林远,珠儿注意到梁毓的异样,拉了一把
珠儿:别露出破绽了
假扮女鬼的都是被司马垣一假娶进王府的九位姑娘,包括梁毓和其他八个人都不想回家,珠儿也就答应送她们去锦溪,锦溪是珠儿专门办了女学,还专门提供了女子的工作,有不少被抛弃的女婴、女童,珠儿都让人捡了回去,还有不少被卖的女子也被珠儿买了下来,新开的悦来客栈有不少掌柜都是女子,不过大部分都是在本州岛附近的小镇中,省的遇到什么事,远水解不了近渴,当然自己做其他生意,找了其他工作,选择嫁人生子的也不少,她们不能永远留在王府,在昨天那些嘈杂后,第二日公审假林远,她们就知道了,原本待在西苑就十分不安,即便没有人赶她们走,一日三餐仍旧按照以前一样送过来,但她们都知道,非长久之计,所以在珠儿说了锦溪的情况后,九个人都打算过去,至少有一条生路,至于路引和户籍,在珊珊的诉说下,玉龙搞定,郑州回听令,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珊珊也担心的看着梁毓,梁毓摇了摇头
梁毓:我没事的,珊珊,珠儿姑娘,我知道轻重
梁毓按照之前说好的,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公堂上鬼影幢幢,假林远杯弓蛇影,根本不敢乱看,低着头紧紧闭上眼睛,即便是颈肩突如其来的刺骨冷意都没敢睁开眼睛,玲珑打开卷轴
玲珑:林远,平陵县周宁镇梅子村人士,年二十三,其父王琳,其母林慧语,卒于xxxx年十一月初五……
玲珑念的林远生平,让林远脸色一阵奇怪,但一说道卒于十一月初八,林远更是脑子一片糊涂
李向:【不对,现在不是连中秋都还没过吗?怎么就十一月份?自己的行刑日了?而且自己又不是林远,自己又不是林远】
玲珑念完,就将手中的卷轴交给玉龙,玉龙冷哼一声
司马玉龙:林远,在阳间共十八条人命因你而死,本王判你打入刀剑地狱,火焰地狱,每日受凌迟之苦,烈火焚烧之痛,周而复始千年,带下去
假林远余光猛地看到一具躯体被狠狠打了一鞭,血肉飞溅,将周遭的彼岸花染的更加鲜艳,瞳孔一缩
李向:【不,这真的是地狱,要不然、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些,不可能是假的,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