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山谷审判案（15）
山洞里，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常枫面对杜城关于求救哨声的质问，身体僵住，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双唇紧闭，眼神游移不定，慌乱中带着一丝破罐子破摔的倔强。杜城紧紧盯着他，目光如炬，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情中挖出所有秘密。李旭淮双手抱胸，微微皱眉，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常枫，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
“怎么，不说话？”杜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哨声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最清楚。”
常枫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他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杜城和李旭淮的眼睛，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紧握成拳。
杜城冷哼一声，转而问道：“那你妹妹出事的时候，和你在一起的那四个攀登者，你还记得他们吗？”
常枫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故作镇定地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哪还记得那么清楚。”
他微微低下头，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试图掩盖自己的紧张。
杜城和李旭淮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杜城拿出手机，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喂，帮我查一下多年前和常枫一起登山导致他妹妹出事的那几个攀登者的信息，越快越好。”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办案时的专注和执着。
雨渐渐小了，山洞外的世界被洗刷得格外清新。
潮湿的空气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雨滴从树叶上滑落，滴答作响。
雨停之后，山间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几人开始沿着崎岖的小路缓缓下山。
尽管没有了雨水的阻碍，但山路依旧陡峭湿滑，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抵达了山脚。
“常枫，你先回去吧，”杜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面色疲惫却强撑着站在那里的常枫，“谢谢你带路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
常枫微微一怔，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各位了。”
他低声说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
随后，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朝村子另一侧走去，背影显得格外孤单。
杜城叹了口气，将视线从常枫身上移开，转向蒋峰：“咱们得抓紧时间，张思静的社会关系必须尽快查清楚。还有那些坑里的死者那边，也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嗯，好。”蒋峰翻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快速写下几个关键词。
“我们分头行动，我和蒋峰去查那些死者的社会关系，旭淮你去找村里的人打听常枫和他妹妹的关系，”杜城补充说道。
李旭淮闻言抬起头，点了点头：“行，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口供。不过，村子里看起来挺复杂的，大家得多留个心眼。”
杜城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神色凝重地应了一声，“那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吧。”
李旭淮顺着狭窄的石板路深入村庄内部，沿途仔细观察那些古老的建筑和村民们的神情举止。
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雨后的凉意，石板路上的积水映照出斑驳的房屋倒影，仿佛也在诉说着这个小村庄隐藏的秘密。
走了一会后，李旭淮向一位坐在门口的老人打听常枫和他妹妹的事情。
老人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睛回忆道：“常枫那孩子，可疼他妹妹了。他父母走得早，妹妹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那时候，家里穷，常枫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要把好东西留给妹妹。”
老人说着，脸上露出感慨的神情，“可惜啊，他妹妹就那么没了，常枫这孩子，心里肯定不好受。”
李旭淮听着，眸光闪了闪，心中的怀疑愈发浓重。
他告别老人，朝着常枫的家走去。
常枫的家在村子的边缘，一座略显破旧的小院。
李旭淮来到院门前，发现门没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种着几株不知名的小花，花瓣上还挂着雨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走进屋内，发现常枫自己住的房间十分狭小，一张床，一张破旧的桌子，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
然而，旁边却有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门半掩着。
李旭淮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
他仔细观察着房间里的物品，墙上挂着一些女孩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笑容灿烂，眼神清澈。
桌子上摆放着一些针线玩偶和书籍，还有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从这些物品可以看出，这个房间应该是常枫妹妹的。
为什么他妹妹已经去世多年，这个房间却还保留得如此完整？
李旭淮站在原地，目光缓缓扫过四周的摆设，仿佛每一件物品都在无声诉说着过去的岁月。
尤其是那副日历，没有跟着年份换就算了，为什么还有好几个日期都圈起来了呢？
这些日子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他的眉头微蹙，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警徽，心中疑窦丛生。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院子传来，打破了寂静。
李旭淮猛地一怔，身体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侧耳倾听，确认声音正逐渐靠近，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名字——常枫。
想到自己未经允许便闯入这间屋子，他心底泛起一丝心虚，但转念又想起自己的警察身份。
“先和他正面交流吧。”李旭淮暗自思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对话。
然而，当常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李旭淮的计划瞬间土崩瓦解。
他不经意的看向常枫的方向，眼睛却被一道冷冽的光芒所吸引，他先是愣了愣，随后透过门缝再看向常枫。
却发现对方的脸色阴沉如暴风雨前的天空，眼神冰冷得像两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进人的灵魂深处。
李旭淮心头一凛，他意识到，如果现在贸然开口，很可能会打草惊蛇，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于是，他迅速压低身形，动作敏捷地从后门溜了出去，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离开常枫家后，李旭淮独自走在昏暗的小巷中，脚步沉重而迟缓。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场景，尤其是那个房间里的陈设，那副圈了一些日期的日历，那些似乎刻意摆放的祭品，以及常枫那张写满隐秘情绪的脸庞。
这一切，都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就是常枫为他死去的妹妹举行了献祭，摆了那个祭坛。
“献祭……”李旭淮低声呢喃，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烦闷，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些尸骨是人为所致，否则只能归结为一场意外坠崖事故。
而作为执法者，他深知不能仅凭主观臆断去定罪，哪怕真相近在咫尺，也必须遵循法律程序。
“不过，”李旭淮握紧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局里已经开始调查那些攀登者的信息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