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谈
回到璇玑宫后,润玉就像一片被风雨吹落的残叶般,一直坐在那棵桃树下。
他的眼眶红得像浸透了血泪,却沉默不语,只是呆呆地望着远方,仿佛整个世界都离他远去。
南宫春水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他现在满心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将所谓的真相告诉润玉。
若是不告诉他,他就不必踏上那趟伤心之旅,也就不会如此伤心难过,但他也知道这并不现实,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唉!”南宫春水轻叹一声,眼睛里满是担忧之色。
突然,南宫春水灵机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想出了一个法子,把润玉变成一块玉佩,挂在自己的衣服上。
这样,自己作为润玉为数不多的好友,去找簌离谈谈,或许能让簌离把她内心不能说给润玉听的话说出来。
想到这里,南宫春水朝着正在默默出神的润玉走去。
润玉听到这个想法后,先是一愣,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在激烈地挣扎着什么。
他深知这样做有些不好,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可内心深处又无比渴望知道自己娘亲的真实想法。
最终,他还是屈服于自己的内心,朝着南宫春水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一抹无奈与决绝尽显在他的眉宇之间。
只见南宫春水运转灵力,光芒闪烁间,润玉的身体渐渐缩小、透明,最后变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当南宫春水将润玉挂在腰间的时候,润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是无尽的不自在。
他虽已化为玉佩,但意识还在,能感觉到腰间的晃动和南宫春水身体散发的温度,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尴尬和不安。
南宫春水看了看天色,不再犹豫,带着润玉直接朝着洞庭湖飞去。
洞庭湖底,昏暗的光线在幽深的水下摇曳不定。
当南宫春水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簌离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光亮。
她原本以为南宫春水不会再来了,此刻看到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唇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上神。”簌离优雅地行礼,心中却泛起层层涟漪。
她根据收集到的消息,也知晓这位南宫春水非同一般。
特别是得知他与自己的鲤儿交好后,这让她对南宫春水更多了几分好感。
南宫春水同样还礼,随后便直白地说起了润玉的想法和娘亲不认的痛苦。
簌离无奈苦笑,苦涩道:“那孩子啊,总是这么让人心疼。我这心里啊,也是难受得很。”
说罢,她抬眼看向南宫春水那坚定的神色,眼神中带着些许探寻,仿佛想从他身上寻得一丝慰藉。
她缓缓开口,开始述说自己那段惨痛的经历。
“那太微啊,他接近我根本不是真心,就是为了破坏太湖与钱塘的婚约。他想让水族分崩离析,然后以太湖不守婚约之事为借口,将太湖水面上三万六千顷的水泽尽数罚没给了鸟族。通过鸟族控制八百里富庶的太湖啊!不仅如此,他还以钱塘和太湖交恶是水神管辖不周为由,趁机削弱制衡水神的职权。”
说到此处,簌离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还有啊,他和花神之间的恩怨,他纵容天后涂炭太湖生灵的事……”
她双手微微颤抖着,紧紧攥着衣袖,仿佛要借此来抑制内心的悲愤。
南宫春水听着簌离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他向来潇洒逍遥不羁,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但此时也是被气得不行。
他的目光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早就听过鸟族长老的一些说辞,可没想到太微竟比他想的还要无耻。
而簌离沉浸在回忆之中,并未察觉到南宫春水腰间那块玉佩的玄机。
那玉佩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这阴暗的环境里几乎难以察觉。
毕竟南宫春水是一个天生地养而成的数万年都难以诞生的南明离火神识成就的上神,这块玉佩由他独特的灵力变化而成,簌离根本察觉不到。
簌离看着南宫春水愤怒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感到欣慰。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鲤儿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我这些痛苦和恨意,总算是有人愿意听了。”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饱含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若不是我被他蒙蔽,我太湖龙鱼族便不会全数灭于她手。”
簌离的声音带着一丝悔恨,她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曾经繁荣的太湖如今已成废墟的画面。
南宫春水听后,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本以为这天帝只是荒淫了一些,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自私自利,不忠不义,真是太过分了,这样的人也配做天帝吗?”他的语气中满是不屑与愤怒。
“那南宫上神以为何人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是我的鲤儿?还是那恶妇之子?”
簌离反问着,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鲤儿的期望,又有着深深的忧虑。
在这洞庭湖底阴暗潮湿的环境中,他们的对话仿佛也被笼罩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
话说到这儿,南宫春水若再听不出来,那可真是枉费他平日里的精明了。
她这是想帮润玉夺得天帝之位啊,可这一举动背后隐藏着多少凶险,就像这洞庭湖底一般深不可测。
阴暗潮湿的洞庭湖底,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周围的水草在幽冷的水流中摇曳着,那模样就像鬼魅伸出的触手,似乎想要抓住每一个闯入这片黑暗的人。
清冷的光线从远处透来,那点微弱的光在这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显得格外诡异,如同黑暗中的一抹孤寂的魂魄。
南宫春水与簌离相对而坐,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周围弥漫着一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息。
“一旦失败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南宫春水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满是担忧,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眼前的黑暗,看到那无尽的危险。
“至少,我和润玉都不希望你如此冒险。”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玉佩,声音也有些飘忽。
南宫春水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像是藏着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深邃无比地看着簌离,那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难以言表。
他张了张嘴,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这寂静的湖底显得格外沉重。
其实,鸟族确实已经有了这个打算,而且还是南宫春水自己提议的。
他双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中透着一丝沉思与坚定。
当这个想法如同一颗小小的种子在脑海中刚刚萌芽的时候,他就已经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条极其耗时间和精力的道路。
那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每一步都可能充满艰难险阻,但为了鸟族的未来,他们都觉得值得一试。
簌离或许可以和鸟族合作,可南宫春水深知,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然而,再看向簌离如此癫狂的模样,南宫春水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簌离的人已经逐渐暴露在荼姚和旭凤的眼里了,他们也等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