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兔子进笼
急救推车的金属轮子在地面碾出冰冷的“咔哒”声,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着薄景寒的神经。
红灯亮起——“手术中 03”——他站在门外,指节因握拳而发白,掌心却全是冷汗。
想抽烟,却想起江夜不喜欢烟味;想坐下,却怕错过任何一秒。
只能来回踱步,鞋跟磕在地板上,“嗒、嗒、嗒”,每一下都像倒计时。
忽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仲楷旋一身黑色风衣,腰带未束,衣摆被风掀起,像一面深夜的旗。
他肩背挺得笔直,却在看到薄景寒的瞬间,步伐微乱——
“她怎么样?”
声音低哑,却压得住整条走廊的嘈杂。
薄景寒抬头,眼里血丝交错,像被火燎过。
“狼咬、坠落、失血性休克,正在清创和缝合。”
每吐一个词,喉咙都仿佛被刀割一次。
仲楷旋的眉骨狠狠一跳,下颌线绷得死紧,却只是点了点头。
严允也急急忙忙的过来。
仲楷旋有些震惊,自从幻曦宁那件事,严允与江夜还是有了一定的隔阂。
毕竟幻曦宁……的证据是江夜提供给凡一的。
严允抬手,本想推门,却在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把手时停住——
怕自己的力道惊扰里面的医生,更怕惊扰里面的她。
于是,那只常年握枪、骨节分明的手,最终只是轻轻落在薄景寒肩上。
“她命硬,撑得住。”
话是对薄景寒说的,更像对自己说。
可薄景寒却在那只手下微微发抖——
“我差点真的失去她了…………”
声音哑得不像他,像砂纸磨过玻璃。
仲楷旋沉默两秒,忽然转身,一拳砸在墙上。
石膏墙皮簌簌落下,指背瞬间渗出血丝。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荣致在哪?”
四个字个字,杀意翻涌。
红灯依旧刺眼,时间被拉长成钝刀。
三个男人并肩站着,一个强忍心中怒火,一个满身硝烟未散,一个满眼血丝未褪——
同样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下一秒就能穿透钢板,看见里面那个让他们心尖发疼的女孩。
不远处的仁娜阑看见这一幕,心想:真好,有那么多人爱江夜,不差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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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国外,午后三点,阳光正盛。
里斯本哥伦布购物中心,穹顶玻璃把日光切成菱形光斑,落在人来人往的中庭。
凡一戴着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露出一截冷白的下颚。
她倚在三楼栏杆边,指尖百无聊赖地转着一枚银色硬币,目光却像鹰隼般锁定对面二楼的咖啡店——靠窗第三桌,江清清最喜欢坐的位置。
Jok蹲在五楼电动游戏厅的围栏后,一身荧光涂鸦卫衣,耳机里放着重金属,却盖不住通讯频道里凡一的轻敲——两下,目标出现;三下,动手。
“她今天穿了雾霾蓝风衣,背着小号相机包。”
凡一的声音混在商场嘈杂的背景音乐里,低而清晰。
Jok把卫衣兜帽往下一拉,只露出一双带笑的绿眼睛:“收到。兔子进笼。”
他们像两枚早已校准的子弹,耐心等同一个扳机。
江清清提着纸袋从扶梯口出现,栗色长发在日光下泛出柔软的光。
她低头看手机,没注意到二楼消防通道口,凡一已经侧身跟上;也没发现五楼扶梯上,Jok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在卫衣口袋里轻轻拨开了折叠电击器的保险。
空气里飘着肉桂卷和咖啡的味道,自动扶梯的金属踏板发出规律的咔哒声。
凡一在距离目标十步的位置停住,指尖硬币“叮”一声落进投币式望远镜里——镜头里,江清清恰好抬眼,视线与她短暂相接。
那一瞬,凡一勾起唇角,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抓到你了。
下一秒,Jok从高空跃下栏杆,卫衣下摆被气流掀起,像一面猎猎作响的旗。
守株结束,收网开始。
商场穹顶的光斑像碎玻璃,落在江清清脚边。
她刚把咖啡放到桌上,耳边忽然炸起一声金属坠地的脆响——
Jok把整杯冰美式“失手”打翻在她脚背,棕色的液体溅上她灰蓝风衣的下摆,冰块顺着脚踝滚进靴口。
江清清下意识俯身去擦,帽檐下的凡一已经掠过她身后,指缝间寒光一闪——一枚微型磁贴“啪”地贴上她相机包的金属扣。
“抱歉!”Jok夸张地弯腰递纸巾,眼睛却掠过她肩头,与凡一对上暗号。
下一秒,商场广播骤响:
"Attention, valued customers: A fire drill is currently in progress in Zone A. Please cooperate and evacuate to the nearest exit immediately."
(“尊敬的顾客请注意,A区突发火警测试,请配合就近疏散。” )
人流像潮水倒灌。
凡一逆着人潮贴近江清清,左手看似扶她,实则扣住她手腕关节;右手磁贴启动——相机包“咔哒”一声锁死,信号屏蔽器同时切断了江清清耳内的微型通讯。
江清清猛地抬眼,却只看见凡一压低帽檐的侧脸:
“别动,除非你想在监控里留下袭击安保的证据。”
与此同时,Jok的卫衣帽兜罩住她头顶,像一片突然坠落的夜幕。
他单手扣住她另一侧肩膀,指尖贴着颈动脉,声音压得极低:“三秒之内,跟我走,否则——”
江清清余光瞥见五楼栏杆后,红点一闪——那是Jok提前布置的激光瞄准,正稳稳落在她胸口。
她咬了咬牙,被两人一左一右“护送”进最近的消防通道。
防火门合拢的瞬间,商场警报戛然而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通道里,凡一松开手,磁贴“滴”一声解锁,相机包落入她掌心。
Jok靠在墙边,指尖转着那枚硬币,笑得像个刚拆完炸弹的孩子:“兔子进笼。”
江清清被反剪双手按在墙上,风衣下摆还在滴水。
凡一摘下棒球帽,露出一头利落的银灰短发,声音冷得像冰:
“江清清,你的下一站——不是机场,是我们。”
Jok语气轻松“江小姐,你想去哪里呢?”
“江家还是………警察局……”
凡一调皮一笑“当然是听夜夜的,送去江家了。”
江清清脸一下子就白了起来,送警察局去都可以,但是送去江家,那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