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齐年交好
雨薇安静地坐在一旁,神色平静地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怼着年世兰。她对年世兰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她虽也觉得此刻的年世兰有些可怜,被众人这般围攻指责。但是仔细想想,确实年世兰平日里过于跋扈嚣张了些,仗着王爷的宠爱,行事毫无顾忌,从不把他人放在眼里,如今落得这般被众人针对的境地,也算是其自作自受。
边看着眼前这群人你一句我一句毫不留情地怼着年世兰,雨薇边悠然自得地拿起旁边儿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五香瓜子,漫不经心地嗑了起来。那瓜子粒粒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入口咸香酥脆。不过,此刻雨薇心里想的却是:这瓜子真香,哦不,这出戏可真好看!她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兴致勃勃,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众人往日里怼年世兰,大抵上也不过是明里暗里地稍微讽刺那么几句罢了,言辞之间总归还留着几分余地。但是谁让年世兰这次踢到了铁板呢,她此番争抢的可是福晋的恩宠啊!这在众人眼中,那可是犯了大忌。今日大家自然也都不再有所顾忌,把话直直地放在了明处,一句句说得直白又尖锐。可是年世兰没办法呀,谁让她们口口声声说是为福晋出气呢,她即便心中有万般的恼怒和委屈,在这当口也只能生生忍着。
可年世兰毕竟有着“华怼怼”这一响亮的称呼,又岂是轻易能被他人拿捏住的。就算众人今日齐齐开炮,火力凶猛,想要在言语上占她的上风,却也都占不到丝毫的好处。年世兰言辞犀利,反击迅猛,愣是让那些企图打压她的人都碰了一鼻子灰。今日这一场请安倒是十分好玩儿,充满了硝烟味和火药味。年世兰虽说嘴上丝毫不肯饶人,气势汹汹,将众人怼得哑口无言。但是昨夜熬了整整一场夜,又跟她们唇枪舌战说了这许多话之后,此刻也觉得自己头脑此刻有些发胀,晕乎乎的难受得紧。于是,她便强忍着不适,和宜修告退,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
年世兰满心愤懑地回了自己的院子,那怒火就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压抑到了极点,自然是要狠狠地发一通脾气才能罢休。
年世兰怒不可遏,那张绝美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她歇斯底里地吼道:“一个个的都帮着福晋来侮辱我,她们一个个都是不知好歹的贱胚子,下贱的贱胚子!”
颂芝一脸焦急,赶忙上前,轻声劝慰道:“侧福晋您快别生气了,您这般动怒,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等年世兰的情绪刚刚平复了一些,胸口的起伏不再那么剧烈,颂芝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手脚麻利地将屋内散落一地的碎片都小心翼翼地收拾了下去。这边刚刚收拾妥当,齐氏就身姿袅袅、款款地来到了年世兰这里。
颂芝手里刚拿着一堆碎片,正准备出门倒掉,冷不丁一抬头,就看到了齐氏正朝着这边走来。她心中一惊,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齐氏恭恭敬敬地请安道:“给齐格格请安。”
颂芝神色紧张,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物件,双膝微屈,上身前倾,低垂着头,语气恭谨地说道:“给齐格格请安。”
齐氏微微抬手,脸上带着一抹看似关切的笑容,缓声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你们侧福晋可在里面?我今儿个在请安的时候瞧着她今日的手似乎有些不太舒服,一直揉着呢,我这儿正好有舒筋活血的良药,特意给她送过来。”
颂芝连忙点头,脸上满是惶恐与恭敬,应声道:“在的,在的,齐格格您稍等,奴婢这就去通报侧福晋。”
颂芝不敢有丝毫耽搁,脚下生风,一路小跑进了屋子,神色匆匆地说道:“侧福晋,齐氏格格过来了。”
年世兰蛾眉微蹙,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疑惑,心中暗自思忖道:年世兰也是好奇这个齐氏,自己还没进府的时候就有所耳闻,知晓府中有个和自己同样出身将门的格格。
这个齐氏向来深居简出,平日里在府中甚少抛头露面,行事极为低调。今日众人虽然明里暗里的帮着福晋欺辱自己,言辞激烈,场面好不热闹,唯有齐氏坐在那儿,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神色平静如水,不见丝毫波澜。想来她也是个心性淡泊、与世无争之人,不愿卷入这府中的是是非非。
眼下自己因为争宠之事,可谓是得罪了全府的女人,一个个都对自己心怀怨恨,明着暗着给自己使绊子。唯有这个向来低调的齐氏,在这众人皆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时候,愿意主动来看望自己,这份情谊着实难得。想到此处,心里面也是对这个齐氏不由自主地添了两份好感,于是便吩咐颂芝道:“去,带着齐氏进来吧。”
齐氏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屋内,微微俯身行礼,语气轻柔且诚恳地说道:“妾身给侧福晋请安。刚才在正院给福晋请安时,妾身留意到侧福晋的手臂似乎有些不太舒服,一直轻轻揉动着。妾身回去后,想到自己这里正好有舒筋活血的良药,便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拿来给侧福晋。侧福晋若用了这药,想必手臂能舒服许多,也可以好受一些。”
年世兰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审视地看着齐氏,缓声说道:“多谢齐格格费心惦记着本侧福晋。只是今日在那正院里,众人都一味地偏帮着福晋,对本侧福晋百般刁难。却没有想到齐格格您如此好心,不仅没有随波逐流,反而还在这时候特意来给本侧福晋送药。齐格格就不怕因此惹恼了福晋,给自己招来麻烦?”
齐氏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神色从容地说道:“妾身向来在这府中都是与世无争的态度,从不会刻意去偏帮某一个人。不过是今日看到侧福晋,妾身心中顿觉亲切无比。咱们同样出身将门,侧福晋的性子和年纪都与妾身家中的小妹相差无几。妾身见到侧福晋,就仿佛见到自家小妹一般,满心都是亲近之感。如今侧福晋身子不舒服,妾身这里恰好有良药,妾身自然不会去忌讳那些个有的没的。”
年世兰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感慨之色,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与感慨,缓缓说道:“如此,那就多谢齐格格了。你瞧瞧这府里,人人都像那精明至极的人精一样,为了自身的利益,一味地偏帮着福晋。在我遭遇这般困境之时,对我雪中送炭、伸出援手的,也唯有你了。”
齐氏微微欠身,目光诚挚而温和,轻言细语道:“侧福晋若是不嫌弃妾身这汀兰阁简陋,日后闲暇之时,可以多来来妾身这里和妾身说说话。这府中的日子漫长且无聊,妾身每日独守这一方天地,心中也时常感到孤寂。若是能得侧福晋时常相伴,相互倾诉,解解烦闷,也算是妾身的一大幸事了。”
年氏脸上绽放出一抹真诚的笑容,目光柔和且坚定,缓声说道:“你也是呀,若是平时无事的时候,千万莫要拘束,就多来我这世安院里面坐坐。咱们同样出身将门,又都是汉军旗,在这府中诸多规矩束缚之下,更应当彼此照应。咱们本就有着相似的背景和身份,自然是要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相助相扶,方能站稳脚跟。”
齐氏赶忙再次欠身行礼,脸上满是感激之色,语调轻柔而恭敬地说道:“多谢侧福晋的抬爱,妾身定当铭记在心。”
年氏微微浅笑,眼神中透着亲切与友善,缓声说道:“你年长我几岁,就不用这般客气地叫我侧福晋了。咱们私下相处的时候,你就叫我妹妹,我呢,也就叫你姐姐,如此显得更为亲昵自在,也不必拘泥于那些个规矩称呼。”
齐氏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二人就这般在世安院里面,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从府中的琐事到各自的家常,从儿时的趣事到如今的境遇,无话不谈。不知不觉,时间悄然流逝,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直到日头西斜,天色渐晚,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在那幽深僻静之处,有一座美轮美奂的庭院,名曰“琉璃院”。这座庭院的围墙由琉璃砖砌成,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梦幻之境。院门高大而华丽,镶嵌着精美的琉璃浮雕,图案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走进琉璃院,脚下是由琉璃石铺就的小径,光滑细腻,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小径两旁,种满了奇花异草,花朵娇艳欲滴,绿叶随风摇曳,与琉璃的光芒相互映衬,美不胜收。院子中央有一个清澈见底的池塘,池塘边缘镶嵌着琉璃片,池水在琉璃的映衬下,呈现出如梦如幻的色彩。
琉璃院的房屋建筑独具匠心,屋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屋角飞檐上挂着琉璃风铃,微风拂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窗户上镶嵌着彩色琉璃,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屋内摆放着精致的琉璃摆件和华丽的绸缎。
整个琉璃院宛如一个琉璃打造的仙境,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让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剪秋神色略显焦急,匆匆走到福晋跟前,微微欠身说道:“福晋,今儿个齐格格去了年侧福晋的院子,在那里面,二人相谈甚欢,说了好一通话,过了许久这才离开。您想想看,这年侧福晋和齐格格二人都是出身将门,背后都有着家族的支撑。若是他二人联手,彼此帮扶,那在这府中的势力必然不容小觑,恐怕……恐怕会对您的地位和权威造成不小的威胁啊,福晋您可得早做打算才是。”
宜修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冷哼一声说道:“哦?他们二人这么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哼,倒是我小瞧了她们,这才刚进府没多久,就已经开始盘算着拉帮结派,妄图与我抗衡。”
剪秋眉头紧皱,一脸忧虑之色,凑近宜修急切地说道:“福晋,您可一定要早做打算啊。齐氏向来是个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使坏的主儿,心思深沉得很。年氏呢,她的家世又好,背后有强大的家族撑腰。若是她们二人合起来,沆瀣一气,这府里面怕是又要掀起一阵风波,不得安宁了。福晋您可不能掉以轻心,得提前谋划应对之策才是。”
宜修紧抿双唇,目光中透着阴鸷,语气森冷地说道:“齐氏这么多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在这府中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又不得王爷的宠爱。想来她也是憋屈狠了,心里指不定积攒了多少怨恨。若不是想着要留着她日后对付年氏,就凭齐氏之前背着人偷偷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就算让她死上几回也不为过了。”
剪秋的脸上满是担忧与困惑,焦急地说道:“可是如今她二人已经联手了啊,福晋。齐氏既然已经与年侧福晋站在了一处,关系看起来还颇为亲近,又怎么可能会按照咱们的预想,去对付年侧福晋呢?这局面怕是会越来越难以掌控了,福晋您可得拿个万全的主意才好。”
宜修的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缓缓说道:“想当初柔则刚入府的时候,齐氏也曾百般讨好,与她交好。可如今再看看,齐氏和柔则又是怎样的光景?这府中王爷只有一个,齐氏和年氏,又都是个一心想得王爷宠爱的。靠利益暂时维持起来的情分,终究是最不靠谱的。她们那边儿你就先派人紧紧盯着吧,切不可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你放心,不出两三年,她们二人这看似亲密无间的虚假姐妹情,也就消失殆尽了。这世间的情谊,在利益和欲望面前,往往不堪一击。”
剪秋的心中虽然因为齐氏和年氏的联手而感到气恼不已,那股怒火在胸腔中翻腾,可她向来是个唯宜修之命是从的,从不敢有半分忤逆。况且,此刻她抬眼望着宜修,只见宜修面容沉着,目光坚定,一副心中早有充足盘算和应对之策的模样。于是,剪秋那原本高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渐渐地放下了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焦虑不安。
齐氏和年氏二人无论从表面上看起来关系有多么亲密,实际上自然是不会成为永远的好朋友的。因为在这漫长的三年以后,年世兰竟意外有了身孕。而心思深沉的齐氏,在那嫉妒与怨恨的驱使之下,竟然狠下心来,在一晚命人送去了一碗堕胎药。就因这一碗堕胎药,彻底断送了她们二人之间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情分,从此反目成仇,再无半点情谊可言。
上一世,胤禛对于年世兰的家世始终心存忌惮。年家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倘若功高震主的年氏顺利生下阿哥,年家的势力必将愈发膨胀,这对于胤禛的皇位稳固无疑是巨大的威胁。因此,胤禛自然是决不允许年氏诞下阿哥的。
于是,他只能暗中谋划,决意落掉年氏的胎。而这端药之人的选择至关重要,必须慎之又慎。经过深思熟虑,胤禛最终选定了同样出身将门的齐月宾来执行这一任务。
唯有如此,才能避免齐氏家族因同情年氏而与年氏家族勾结在一起。这样一来,胤禛便能更好地掌控各方势力,权衡军权,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确保皇位永固,不受任何潜在的威胁。
只是这一世,也不知道胤禛的心中是否还会不会赐给年世兰那令人绝育的欢宜香。上一世,那致命的欢宜香可是由自己精心调配的。然而,经历了种种波折与磨难之后,自己这一世无论如何都可不会再帮胤禛去调制这种阴损恶毒的香料了。
只是这一世的年世兰无论如何可不能像上一世一样早早地就香消玉殒了。自己还要刻意留着年世兰,让她和甄嬛好好地斗上一斗。毕竟,若是年世兰就这么去了,那甄嬛往后在这宫中的日子过的也就太过顺风顺水、毫无阻碍了。少了年世兰这个强劲的对手从中作梗,甄嬛的晋升之路岂不是畅通无阻?那这后宫的争斗还有何趣味可言?所以,年世兰必须活着,且要与甄嬛不断地相互抗衡,这样这后宫的局势才能更加错综复杂、精彩纷呈。
上一世,宜修一直固执地认为,甄嬛在受宠的前期,之所以能够获得胤禛的青睐,不过是凭借着她那与柔则有着五分相似的样貌罢了。在宜修的心中,始终坚信这便是甄嬛得宠的关键所在。然而,实际上,胤禛之所以会对甄嬛另眼相看,更多的还是看中了甄嬛出众的才华。她的才情、聪慧以及那份与众不同的机敏,在与胤禛的相处中逐渐展露无遗,这才是真正吸引胤禛,并使其对甄嬛宠爱有加的重要原因。
甄嬛此人确实在遇事之时极为通透,心思缜密,足智多谋,堪称女中诸葛。她那敏锐的洞察力和灵活应变的能力,总能让她在纷繁复杂的局势中找到最为恰当的应对之策。也正因如此,这才引得胤禛对她宠爱有加,视若珍宝。
而在年氏一族走向覆灭的过程中,甄嬛和她的父亲在背后都出了不少力。甄嬛凭借着自己在宫中的智慧和谋略,巧妙地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为扳倒年氏一族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她的父亲在朝堂之上,也凭借着自己的为官经验和政治智慧,收集证据,揭露年氏一族的罪行,为最终的覆灭推波助澜。
到后来,局面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转折。尽管准噶尔可汗竟然向胤禛告发了甄嬛在凌云峰和允礼私会之事,这一消息犹如惊天霹雳,在宫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然而,令人倍感诧异的是,胤禛最终还只是严厉地处置了允礼,却出乎意料地留了甄嬛一条性命,不仅如此,甚至还依旧对甄嬛委以重任,让她主持协理六宫之事。
胤禛更是在自己生病、意识模糊之时,情不自禁地脱口叫了“嬛嬛”。那饱含深情与眷恋的呼唤,仿佛穿越了重重阻碍,直直地展露了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这一不经意间的流露,清晰可见上一世甄嬛在胤禛心里面举足轻重的地位,那是旁人难以企及、无法替代的存在,哪怕岁月流转、世事变迁,这份深情依旧深深地烙印在胤禛的心底。
如今,柔则已然不足为惧。曾经那个在胤禛心中占据着无比重要位置、仿若白月光般存在的柔则,如今已风光不再。在胤禛的心里面,柔则早已失去了往昔的独特魅力与特殊地位,和后院儿那些普普通通、平淡无奇的女子一般无二,再也无法激起胤禛内心深处的波澜与牵挂。
但是甄嬛和宜修依旧心存忧虑,担心会徒生枝节。毕竟局势变幻莫测,难以完全掌控。年世兰虽然在为人处世和智谋方面显得蠢笨了一些,可心思深沉的宜修经过一番权衡思量,还是愿意留她一条性命。因为在宜修看来,年世兰的存在尚有可利用之处,能够用来制衡在宫中日益得势的甄嬛,以维持后宫各方势力的平衡,确保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胁。
毕竟胤禛向来是个多情之人,情感丰富且难以捉摸。除去上一世那让他刻骨铭心的柔则和后来令他又爱又怜的甄嬛,胤禛对年世兰还是颇为喜爱的。哪怕年氏一族后来因种种事端而落败,家族荣光不再,胤禛却依旧心怀旧情,仍然想着要给年世兰一个嫔位。这一举动,也足以证明了年世兰在胤禛心中有着特殊的身份和地位,并非轻易能够被抹去的。哪怕时过境迁,年世兰在胤禛的心底,始终占有一隅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