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相生相克1

德嫔给她的东西并非如她先前所想的那般是致人死命的毒药,而是一本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医书。这本书的纸张已经微微泛黄,书角也有了些许磨损的痕迹,然而,当她轻轻翻开书页,却发现其中记载着的竟是相生相克的各种食物。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和注释,详细地阐述了不同食物搭配可能产生的效果,有的相辅相成,能够滋养身体,而有的相互冲突,误食则可能损害健康,甚至危及性命。

德嫔在这幽深诡谲的后宫之中已历经多年的风雨,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后宫争斗激烈无比,折在她手中的皇子数量亦是不少。德嫔娘家的人脉可谓错综复杂,其中基本上都在内务府占据着要职,还有一部分人则在御膳房这样关键的地方任职。凭借着这层关系,利用着相生相克的事物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恐怕也是害了不少人。那些无辜的生命,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她权谋争斗下的牺牲品,后宫的黑暗与残酷在她的手段中尽显无疑。

这府中若是直接下药,那实在是显而易见的蠢笨法子,且极容易留有马脚,被人抓住把柄。若是自己能够好好筹划一番,精心布局,巧妙地利用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宜修和索绰罗氏落胎,如此一来,既能除去这两个心头大患,又不会引人怀疑,这样也能算得上是一举两得。届时,这府中的局势必将重新洗牌,而自己也能在这场争斗中占据有利地位,说不定还能就此独得恩宠,享尽荣华。

只是如今福晋和侧福晋的院子里面都是自己设有小厨房的,这情况着实棘手。即便费尽心思要买通府里膳房的太监下药,也是徒劳无用之举。毕竟她们饮食大多出自自家小厨房,膳房那边即便做了手脚,也难以影响到她们分毫。如此一来,想要通过常规的下药手段达成目的,几乎是没有可能,还得另寻他法,方可实现心中所想。

那就只能从福晋和侧福晋院子里面的人去动手了。然而,这又谈何容易?可是宜修的手段和厉害之处,柔则心里是清楚的。尤其是琉璃院里,那可是被她围得如铁桶一般,水泼不进,针插不入。里面的下人们个个忠心耿耿,被宜修管理得服服帖帖,想要在她的院子里收买或者安插人手,简直难如登天。

索绰罗氏平日里那副模样看着是个单纯没什么心眼、毫无城府也没有脑子的。相较之下,从她这里入手似乎要容易许多。不如就先从她这里面下手,或许能找到突破的机会,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只要精心谋划,说不定能从此打开局面,逐步实现心中所想。

只要是人,就决然不会没有缺点的。你瞧瞧这世间众人,有人贪钱,为了那黄白之物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与尊严;有人贪权,一心追逐着权势的巅峰,在那勾心斗角的权谋之路上越走越远,迷失了自我。然而,仔细想想,人生在世,所苦苦追求的不就是这两样东西吗?钱能带来物质的享受与满足,权能赋予人掌控他人命运的力量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眼下,柔则手里面能够差遣并信得过的人就只有芳若,以及一个新提拔上来的二等宫女芳华。芳华此人倒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本事,她尤为擅长交际,在与人相处方面可谓是得心应手。不管面对什么人,她总能迅速找到话题,与之热络地交谈起来。和府中的各个小太监也能谈得来,时常能与他们聊得火热,关系颇为融洽。也正因如此,府中的许多消息她都能通过与这些小太监的交流而获取。

于是,柔则赶忙叫来了芳华,神色凝重且目光中带着期许,语气严肃地对她说道:“芳华,我如今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需托付于你。你且先去索绰罗氏那边探探口风,切记要小心行事,万不可露出丝毫破绽,以免打草惊蛇,坏了我的全盘计划。”

芳若刚刚去领完自己院子里面这个月的月例,双手抱着装有月例银子的匣子,脚步匆匆地往回走。刚进院子,就瞧见了芳华正行色匆匆地往外走去。芳若心头一紧,来不及放下手中的匣子,急忙提高了声调叫住了芳华:“芳华,你这般匆忙,是要往何处去?”

“芳华,你这是要干什么去?”芳若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她睁大了眼睛紧盯着芳华,怀里抱着的月例匣子都因她的紧张而微微晃动,似乎生怕芳华就此一言不发地离开。

芳华向来是个聪明伶俐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深知柔则此次吩咐她去办这件事,是对她的看重。自己务必要悄悄地把这件事妥妥当当地办好,绝不能出半点差错。倘若这件事让芳若姐姐知道了,以芳若姐姐那争强好胜的性子,难免会想方设法去邀功。到时候,自己的一番努力可就白费了,在主子面前好不容易得来的表现机会也会被芳若姐姐抢了去。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事儿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芳华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芳若,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芳若姐姐不就是成功地从二等宫女的位置坐上了一等宫女的宝座吗?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二等宫女每月的月例银子只有区区两钱,在这府中仅能勉强维持生计,想买点自己喜欢的小物件都得精打细算、反复思量。而一等宫女却足足有六钱之多,手头宽裕了不少,不仅能添置些漂亮的首饰和衣裳,还能偶尔打赏下底下的小丫鬟、小太监,在众人面前也更有面子和地位。

若是自己能够顺顺利利地办好了这件事,成功讨得主子的欢心和喜欢,那自己成为一等宫女必然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到那时,便能享受更多的尊重和优待,月例银子也能大幅增加,不必再为了些许小钱而发愁算计。或许还能在主子的格外关照下,拥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不必再与众多宫女挤在一处。往后在这府中行走,下人们也会对自己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这般美好的前景光是想想,都让人心潮澎湃,充满了期待与憧憬。

芳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故意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隐瞒道:“芳若姐姐,是格格刚才说想吃杏仁酪,这不,心急火燎地让奴婢赶紧去小厨房去取呢。”说罢,还装出一副急匆匆的模样,似乎真的是在为完成格格交代的任务而分秒必争。

芳若那可是个人精,在这府中摸爬滚打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心思猜不透。她只那么轻轻一瞥,一眼就看出了芳华在说谎。瞧芳华那闪烁的眼神,慌乱的神情,还有那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破绽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此刻芳华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的样子,芳若心里明白,这其中一定是有大事。她心思一转,脸上却不动声色,装作信了芳华的话,让她先走了。可芳若哪能就这么放过,她等芳华前脚刚走,自己便在后面悄悄地跟着,脚步轻盈,生怕被芳华发现。

芳若轻手轻脚地跟在芳华身后,一路上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一起来到了索绰罗氏所住的沉香苑。

芳若赶忙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在暗处,眼睛紧紧地盯着芳华的一举一动。只见芳华面带微笑,神情自若,从善如流地和索绰罗院子里面的小太监搭起话来。她那巧舌如簧的模样,三言两语间就把小太监逗得眉开眼笑,两人很快就热络地聊在了一起,仿佛是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

芳华与那小太监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是在打听索绰罗氏院子里小厨房的事情。什么近日小厨房都采购了哪些食材,做膳食可有什么特别的讲究,掌勺的师傅又是何人等等。只是芳若离他们所在之处离得实在太远,尽管她努力支起耳朵去听,却还是有些关键的话芳若没有听清,这让她心下焦急不已,却又不敢贸然靠近,唯恐被发现。

芳若在心里暗暗琢磨,心里面清楚得很,芳华这般行径定是得了柔格格的授意。看这架势,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冲着福晋或者是侧福晋去的。如今这府中,怀有身孕的也就只有侧福晋和福晋。想到此处,芳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自揣测,怕不是柔格格心怀歹意,想要加害福晋肚子里的孩子。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是天大的祸事,一旦事发,后果不堪设想。芳若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额头上也不知不觉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可如今自己对于这件事情所知晓的也不过是一知半解,仅仅看到了芳华的一些可疑举动,具体的情况和目的都还不甚明了。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贸然行动不仅难以解决问题,反而可能会打草惊蛇,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先回到柔则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地查看事情的后续发展。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得清清楚楚,有了确凿的证据和明确的眉目之后,再去禀报宜修。如此一来,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既不让自己陷入险境,又能将事情妥善处理,给宜修一个满意的交代。

芳华的交际能力着实也是不错,在这短短不过几日的工夫,就成功地和索绰罗氏那边的小太监搭上了线。那小太监本就是个好赌的主儿,平日里沉迷于赌局,手气又差得很,如今已然欠了许多外债,被债主追得焦头烂额。正处于走投无路的困境之时,见柔则出手阔绰,赏了他许多金银,那白花花的银子和黄澄澄的金子摆在眼前,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他那原本坚定的心立刻就动摇了,最终松口答应为柔则办事。

芳若在这段时间里,通过暗中观察和仔细揣摩,也终于清楚地知道了柔则到底想干什么。她心中又惊又怒,深知此事一旦成真,将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只是如今柔则对她信任有加,时刻让她在身边伺候着,几乎是片刻不离,使得自己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向福晋禀告此事。芳若心急如焚,每一分每一秒都备受煎熬,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才能摆脱柔则的束缚,尽快将这危险的阴谋告知福晋,以保福晋和她腹中胎儿的平安。

芳若思来想去,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能把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详细地写在信上。她一直苦苦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终于等到了柔则早上在福晋那里请安的时候。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柔则和福晋身上,场面稍显混乱,芳若悄悄地把这封信塞到了剪秋的手里。塞完信后,她的心依旧砰砰直跳,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举动。

众人请安走后,剪秋不敢有丝毫耽搁,神色匆匆地急忙将这封信送到了宜修手上。宜修接过信,展开仔细阅读,当看到了信上芳若所述说的内容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上扬,心里面也是觉得好笑。她那美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柔则的不自量力和愚蠢行径,又似乎是在为芳若的忠诚和机智感到欣慰。

这食物相生相克的阴损手段,万万没想到这辈子竟然会用在了自己身上。回想上一世,那杏仁儿和芭蕉,想来柔则还是吃的太少了一些。若当时能让她多吃些,或许就不会有如今这般麻烦,自己也不必再次面对这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局面。只可惜,过去之事已无法更改,而今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应对这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

只是柔则向来对读医书毫无兴趣,平日里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那些医书典籍。像这种极为隐蔽、鲜为人知的古方,她自己定然是不可能知晓的。细细思量,这定然是宫中那位德嫔娘娘所教唆传授的。也不知那德嫔娘娘究竟是何居心,竟使出这般阴毒的手段,将这害人的法子教给柔则,妄图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以满足她那不可告人的私欲。

上一世柔则入府之后,可谓是专房独宠,受尽了万般恩宠。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即便如此,她却迟迟没有身孕。不仅如此,她还将后院管理得乌烟瘴气,弄得鸡飞狗跳,众人皆苦不堪言。也是在那时,宫中那位德嫔不知安的什么心,竟给了自己这本记载着各种相生相克之法的医书。也正是因为得到了这本书,她才会知晓杏仁和芭蕉一起吃会令女子生下死胎这般隐秘且阴毒的知识。如今想来,那德嫔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果然呐,这深不可测、波谲云诡的后宫当中,那些害人的方法手段当真是层出不穷、花样繁多。各种阴谋诡计、明枪暗箭,令人防不胜防。然而,细细思量一番,其实真正实用且能达到目的的手段也就只有那几个。无非是在饮食、香料、衣物等方面做文章,或是利用身边人的背叛与出卖,又或是制造各种误会与谣言,从而达到打击对手、铲除异己的目的。看似简单,可每一种手段若用得巧妙,都足以让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剪秋微微蹙着眉头,神色间满是担忧,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福晋,如今柔格格已然朝着侧福晋那边下手了。看这形势,怕是来者不善,咱们要不要未雨绸缪,这边也提前做好防范,以防万一?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有个什么差池,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宜修轻轻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说道:“剪秋,我现在贴身的吃食都由染冬负责,她做事谨慎妥帖,这方面倒是不用担心。只是索绰罗氏那边,情况就不乐观了。她如今身孕时间尚浅,胎象本就还未稳固。若是按照他们这般的剂量下去,只怕这个孩子也会保不住。那可就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而且这对于索绰罗氏也是极大的打击。”

剪秋一脸认真,目光坚定地说道:“福晋,侧福晋自从入府之后,对您一直都是毕恭毕敬,恪守本分,从未有过任何不敬之处。如今她遭此劫难,福晋您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可是要出手护下这个孩子?倘若能保住这个孩子,不仅是积德行善之事,也能让侧福晋对您更加感恩戴德,府中众人也会对您的宽厚仁慈称赞有加。”

宜修微微仰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温和与坚定,缓缓说道:“剪秋啊,子女都是父母的缘分。如今弘晖也逐渐长大了,懂事了不少,我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也在安安稳稳、茁壮地生长着。我深知这其中的不易与珍贵。倘若能够护住索绰罗氏的这个孩子,也算是我为自己积攒功德,为我腹中的孩子积福。希望这孩子将来能平安顺遂,莫要遭受这世间的诸多苦难与波折。”

剪秋满脸钦佩,语气诚恳而又充满敬意地说道:“福晋,您当真是个心善之人呐。在这复杂多变、人心难测的府中,您还能始终保持着这样一颗善良慈悲的心,处处为他人着想,实在是难能可贵。不管旁人如何,您总是心怀善意,真心对待每一个人,这样的品性在这纷纷扰扰的世间实属罕见。”

宜修轻抿嘴唇,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思,缓缓说道:“剪秋,我虽说决意要护着她,可是这后宅之中的种种阴私手段还是得让她知道。毕竟,我能够在这一时护得住她,却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她身旁,无法保她一世周全。倘若索绰罗氏真是一个没有上进心、不知进取,不能从这些磨难中吸取教训、学会自保的人,那我护她这一次,也是徒劳无功,毫无用处。日后她终究还是会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宅争斗中吃大亏,甚至难以自保。”

实际上,宜修的心里还藏着许多旁人难以洞悉的想法。上一世,弘晖出生之后,那李氏接二连三地生育,连着怀了三胎,可最终却仅仅只留下了弘时这一个孩子。每每回想起那段过往,宜修的心中便会涌起诸多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恨,也有深深的疑惑和无奈。

弘时此人,资质平庸至极,无论是才学还是谋略,皆乏善可陈,自然是绝无可能承担大统之重任。可是那四阿哥,生母出身微贱,在宫中毫无倚仗,势力单薄。面对如此局势,自己这才迫不得已,只能选择扶持弘时上位。毕竟,在这波谲云诡、错综复杂的宫廷争斗之中,若不有所抉择,有所筹谋,只怕最终会落得个满盘皆输、一无所有的凄惨下场。

上一世在那府中,自从李氏生下弘时之后,接下来的五六年时光里,府中竟再无孩子降生。那种长久的沉寂和冷清,仿佛被诅咒了一般。一直到了胤禛登基之后,这后宫之中的子嗣状况也依旧不容乐观。众多嫔妃之中,也就只有甄嬛胆敢给他戴绿帽子,与他人私通,生下了一个弘曕。这一桩桩、一件件,如今回想起来,都令人唏嘘不已,感慨万分。

若等他日,胤禛得以登基称帝。届时,宫中倘若没有与弘晖年纪相当的阿哥存在,那么胤禛那生性多疑、处处防备的性子,只会一股脑儿地全部施加在弘晖身上。他会对弘晖百般猜忌,担忧弘晖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害怕弘晖暗中培养势力、图谋不轨。在那深不可测的宫廷之中,父子亲情或许会在权力的争斗中变得脆弱不堪,弘晖也必将陷入艰难危险的境地。

他刚刚登基,初执大权,正是意气风发、想要一展宏图之时,自然是绝不希望有比自己更为年轻的儿子时刻紧盯着自己。毕竟,新君初立,根基未稳,权力的巩固和地位的稳固乃是重中之重。如今的康熙爷就算从前再如何喜爱太子,对其寄予厚望,可到了如今,不也防太子防得如同防狼一般吗?曾经的父子情深在权力的侵蚀和宫廷的争斗之下,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充满了猜忌与防备。这皇家的亲情,在那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令人心寒。

若是李氏的那几个孩子都能平安立住了,然而李氏出身本就不高,再者她的父亲又会在几年之后犯下大事,如此一来,李氏便成了罪臣之女。在这极为看重出身和家族背景的宫廷之中,她的身份便会一落千丈,备受鄙夷和冷落。而她的孩子,也会因其母的罪臣身份而受到牵连,失去诸多支持和倚仗,自然也就不足为惧。哪怕他们有一些才能和野心,在这种不利的局势下,也难以掀起大的风浪,对大局产生实质性的威胁。

索绰罗氏虽说出身于满军旗,然而却是下五旗出身。其家族背景在众多权贵之中并不显赫,家中的父兄所任官职也并不高,在朝堂之上缺乏足够的权势和影响力。就算她幸运地成功生下了阿哥,以她娘家的这般状况,也不足以成为弘晖和自己的威胁。毕竟在这宫廷之中,母族的势力对于皇子的成长和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索绰罗氏娘家的薄弱,注定了她的孩子在获取资源、建立人脉等方面会面临诸多限制和困境,难以与有着强大后盾支持的弘晖相抗衡。

如今在这个偌大的府里,细细盘算下来,除了齐氏和柔则是那心思不正、蠢蠢欲动、不安分的主儿。李氏则是愚笨不堪,目光短浅,成不了什么气候。而宋氏、耿氏和武氏,成天就只晓得缩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若与世隔绝一般,对府中的诸事毫无兴趣,也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心思。至于雨薇,倒是和自己交好,为人大大咧咧,性格直爽,心思单纯,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城府。

今年五月又到了三年一次的大选之期,这可是关乎着众多女子命运的重要时刻。想来此次大选过后,府里面想必会新进几位出身高贵、身份不凡的女子。届时,这原本就纷繁复杂的府中局势定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各种明争暗斗想必也会愈发激烈,那才更有意思呢。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生出多少是非,真叫人拭目以待。

柔则虽说拥有着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可她毕竟已经二十有一,在这青春易逝的年岁里,优势已然不那么明显。等今年五月这三年一次的大选过后,新进府里的定会是那些十六七岁正值青春妙龄的年轻佳人。她们朝气蓬勃、充满活力,带着初入府门的新鲜感和野心。想必到那时,这府里定会热闹非凡,风波迭起。柔则忙着与这些新来的年轻女子争宠,也就会相对减少将心思放在自己和索绰罗氏的肚子上。如此一来,自己和索绰罗氏便能少些来自柔则的算计与针对,或许能换来一时的安宁与平静。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请安结束之后,众人纷纷散去,唯有雨薇和索绰罗氏留了下来,在宜修的住处坐下说话。

索绰罗氏如今正处于孕初期,这几日的状况着实令人担忧。还好,目前仅仅只是觉得孕吐吐得格外厉害,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不仅如此,她的小腹还时不时地会产生刺痛之感,那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备受折磨。为此,专门找了府医前来查看,可那府医把完脉,又细细询问了一番症状之后,却只是摇头叹气,直说找不出具体的缘由。这可让索绰罗氏的心愈发地悬了起来,整日里愁眉不展,满心忧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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