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柔则归属1

“不!不!老爷,您不能这样啊!”觉罗氏崩溃地嘶喊着,声音凄厉而绝望,“老爷,你我夫妻二十多年啊!这二十多年的风雨同舟、相濡以沫,难道您都忘了吗?您不能不要我啊!还有我们的女儿,您也不能不要她啊!柔则已经在四贝勒府坏了名声,她满心满眼都是四贝勒,对四贝勒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呀!老爷,求求您发发慈悲,就让她嫁给贝勒爷吧!哪怕让她做个侍妾也好啊,只要能留在贝勒爷身边,她也就有个依靠了!老爷,求求您,求求您了!”

费扬古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声吼道:“柔则以什么身份进府?四贝勒的嫡福晋已经是我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宜修!四贝勒的侧福晋位置也早有了人选!难道要我费扬古的嫡亲女儿以卑微的格格身份进府吗?我乌拉那拉氏一族的颜面何存?我费扬古的尊严何在?你这无知妇人,只想着自己的私心,全然不顾家族的荣辱和女儿的未来!”

二人依旧在激烈地争吵着,互不相让,谁也不肯退让半分,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就在这时,柔则身边的芳华神色惊慌失措,一路小跑着赶来,气喘吁吁地大声报信:“福晋,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呀!我们格格闹着要上吊呢!她情绪激动,谁也劝不住,您二位快去看看吧,要是去晚了,只怕会出大事啊!”

柔则打小就是被费扬古和觉罗氏捧在手心里娇养大的,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千般呵护,万般宠爱。费扬古虽说平日里忙于政事,但对这个女儿也是极其疼爱的。此刻,听到她要上吊的消息,费扬古惊得脸色骤变,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脚下生风,快步朝着柔则的院子奔去。

刚走进柔则的院子,还没进屋,就听到柔则在屋内大声哭闹,那哭声撕心裂肺,满是绝望与委屈,让人听了不由得心生怜悯。

“别拦着我,都别拦着我!”柔则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我不活了,我真的不活了!我如今名声尽毁,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活着也只是玷污了乌拉那拉府的声誉,只会成为家族的耻辱!你们都别管我,让我死了吧,死了就一了百了,再也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觉罗氏听闻柔则这决绝的话语,顿时慌了神,飞一般地冲上去,紧紧拉扯住柔则,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哭喊着:“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宝贝,我的命根子啊!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额娘也活不下去了,额娘也随你去了!你去了额娘可怎么活啊,这世上没了你,额娘活着还有什么指望,还有什么盼头啊!”

柔则哭得梨花带雨,挣脱觉罗氏拉扯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切地说道:“额娘,是女儿不懂事,是女儿不孝啊!女儿明知不可为,却还是爱上了自己不该爱上的人。您一心为女儿着想,这才千方百计地设法为女儿谋划,都是女儿的错,都是女儿的痴心妄想连累了您,连累了整个家族!女儿罪该万死,万死难辞其咎!”

费扬古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伤心欲绝、楚楚可怜的模样,那颗原本坚硬的心此刻也是软了不少,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疼惜与无奈。觉罗氏敏锐地捕捉到了费扬古表情的变化,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紧紧抱着费扬古的腿,声泪俱下地说道:“老爷,您看看咱们的女儿,都已经这般痛苦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啊,妾身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一片爱女之心啊!老爷,求求您发发慈悲,妾身求求您了!您就当成全了柔则的这一片痴心,让她能够如愿嫁入四贝勒府吧!哪怕让她做个侍妾,只要能陪在四贝勒身边,她也能了却心愿了。老爷,求求您了!”

费扬古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愤怒与决绝,大声呵斥道:“真的让柔则进府做格格?你简直是异想天开,不知所谓!你只顾着满足自己和女儿的私欲,全然不顾家族的声誉和尊严。你不要脸面,我费扬古可要!我身为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当家人,绝不能让家族因为此事蒙羞,成为众人的笑柄!”

费扬古目光复杂地对着跪在地上、满脸泪痕的柔则说道:“柔则,阿玛知道你如今满心的委屈与不甘,但是事已至此,你且先去佛寺休养两年。这两年里,你好好地修身养性,平复心境。阿玛向你保证,等这风头过了,定会给你另寻一门合适的亲事。阿玛不会不管你的,定会为你的终身幸福着想。”

柔则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哀求,拼命地朝着费扬古磕头,声音颤抖而凄厉地喊道:“阿玛,阿玛!女儿不想去那清冷孤寂的佛寺,女儿的心早已系在四贝勒身上,此生此世非他不可,女儿不想另嫁他人,求阿玛成全女儿,求阿玛成全啊!女儿愿意为了这份感情付出一切,哪怕受尽委屈也心甘情愿,只求阿玛能够应允,阿玛,求求您了!”

柔则边声泪俱下地说着,边不停地给费扬古磕头,一下又一下,那原本细嫩的额头很快就有了触目惊心的红痕。觉罗氏见此情形,心急如焚,一下子扑到费扬古身前,苦苦哀求道:“老爷,求您了,您就行行好,就成全了柔则吧!她这般执拗,若您不应允,她真的会死的!老爷,妾身这辈子从未求过您什么,这次妾身求求您,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看在柔则是您亲骨肉的份上,您就答应了吧!”

费扬古满脸怒容,大声吼道:“行了!别再哭闹了!你真的愿意进四贝勒府,哪怕只是个身份低微的格格?你可想清楚了,这一去,不知要遭受多少委屈和磨难,你当真做好准备了?”

柔则眼神坚定,泪水依旧在眼眶中打转,但语气却异常坚决地说道:“女儿愿意,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哪怕会受尽委屈,女儿也绝不后悔。还望父亲成全,女儿此生此世都会铭记父亲的大恩大德。”

费扬古望着柔则那娇美的脸上此刻所展露的坚毅神色,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忍。这毕竟是自己从小宠到大,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儿啊。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无奈与纠结,最终还是狠下心来,转过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院子。

费扬古一路心事重重,很快便来到了四贝勒府。

柔则满脸泪痕未干,神情紧张又带着几分迷茫,紧紧抓住觉罗氏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问道:“额娘,阿玛这是什么意思?他既没有明确答应,又这样匆匆离开,女儿心里实在没底,阿玛到底会不会成全女儿?额娘,您快告诉女儿,女儿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极了。”

觉罗氏心疼地看着柔则,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中满是怜惜地说道:“我的儿啊,你阿玛这是同意了。你阿玛向来最是疼爱你,这次虽说他心中万般不愿,但终究还是拗不过你。只是苦了你了,我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原本该风风光光地嫁作正妻,如今却只能以妾室的身份进府。一想到这儿,为娘这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柔则的眼中闪烁着坚定而炽热的光芒,她紧紧握住觉罗氏的手,急切地说道:“额娘,女儿不在乎,我是真心愿意嫁给贝勒爷,哪怕只是妾室又如何(自动脑补乔莲房语气)!女儿对自己有信心,女儿有把握可以得到贝勒爷的宠爱。您想想,他日贝勒爷若有机会登临大位,乌拉那拉宜修能不能成为皇后还是两回事呢!只要女儿能得到贝勒爷的宠爱,就一定有机会成为贝勒爷的正妻!女儿相信自己有这样的魅力和手段,额娘,您就等着看吧!”

四贝勒府的正院,坐落在整个府邸的核心位置,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尊贵与威严。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厚重,门环上镶嵌着璀璨的铜饰,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踏入院门,一条宽阔的青石甬道笔直地向前延伸,道路两旁整齐地摆放着精心雕琢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仿佛在守护着这一方宁静与庄严。

正院的庭院宽敞而开阔,地面由清一色的大理石板铺就,平滑如镜。四周种满了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几棵参天的古木屹立其中,枝叶繁茂,犹如一把把巨大的绿伞,为庭院增添了几分清幽与静谧。

正房的建筑气势恢宏,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屋顶上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映射下闪耀着五彩的光芒,金碧辉煌。门窗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花鸟鱼虫、人物典故,栩栩如生,展现出高超的工艺水平。屋内的布置更是奢华典雅,名贵的书画挂满墙壁,古董珍玩琳琅满目,桌椅床铺皆选用上等的木材打造,镶嵌着宝石和美玉,处处透露着主人的尊贵身份和高雅品味。

苏培盛神色恭敬,脚步匆匆地走进屋内,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说道:“贝勒爷,奴才苏培盛向您禀报。外面费扬古大人求见,此刻正在府门外候着,不知贝勒爷您意下如何?是现在就请费扬古大人进来,还是让他稍作等候?”

胤禛原本正坐在书桌前,手持书卷,听闻苏培盛的禀报,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中带着几分疑惑,沉吟道:“费扬古?他怎么来了?” 稍作思索后,挥了挥手,说道:“让他进来吧。” 语气中虽带着些许不解,但仍不失威严。

苏培盛恭敬地在前引路,带着费扬古进来后,轻轻退至一旁。只见费扬古刚一踏入屋内,便毫不犹豫地直直跪在了地上,那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迟疑,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带着无尽的决心和沉重的心事。

胤禛见状,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愕与关切交织的神情,连忙放下手中书卷,起身快步走向费扬古,急切地说道:“这是怎么了,岳父?快快请起,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您这般跪着,可是折煞小婿了!”

费扬古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声音颤抖且充满了羞愧与无奈,说道:“贝勒爷啊,老臣实在是没有脸面来见您,也没有脸面和您提及这件事!老臣教女无方,致使小女做出这等不知廉耻、有辱家门之事,老臣愧对贝勒爷您的厚爱与信任,更无颜面对您呐!”

胤禛赶忙上前伸手扶起费扬古,目光坚定而诚恳,语气郑重地说道:“岳父大人,您千万别这般说。有事直说便是,胤禛既然娶了您的女儿,咱们便是一家人。只要是胤禛力所能及之事,绝对不会有丝毫推诿,定当全力以赴为您解忧。”

费扬古抬起头,眼中满是祈求与决然,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贝勒爷啊,臣的女儿柔则,不知天高地厚,竟对您钟情至深,无法自拔。老臣深知此举唐突,可老臣实在不忍看她日益憔悴,求您,纳了她吧!只要您能应允,老臣愿意追随四贝勒您,为您鞍前马后,赴汤蹈火,绝不有半分推辞!哪怕肝脑涂地,老臣也在所不惜!”

胤禛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眉头紧蹙,目光凌厉地盯着费扬古,提高音量说道:“你要本贝勒纳了她?本贝勒如今府中早已明媒正娶有了嫡福晋,侧福晋也已在列。你身为她的父亲,难道忍心让她进府为庶福晋,屈居人下,受尽委屈?这其中的艰难和苦楚,你难道不清楚?”

费扬古再次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紧贴地面,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卑微,说道:“贝勒爷,臣女能有幸得到四贝勒您的赏识,哪怕只是个身份低微的格格,臣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只要能让她常伴贝勒爷左右,臣便心满意足了。哪怕往后她在府中遭遇再多的艰难险阻,那也是她的命数,臣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胤禛双手负于身后,来回踱步,神色凝重,缓缓说道:“纳了她,于本贝勒而言,也不过是府中多了个人罢了。只是宜修那边,本贝勒怕是不好交代!宜修身为嫡福晋,管理府中诸事,本就劳心劳力。如今再纳柔则进府,以宜修的性子,难免心生嫌隙,府中怕是不得安宁。这其中的分寸,着实难以拿捏啊!”

费扬古跪着向前挪动了几步,双手抱拳,言辞恳切地说道:“贝勒爷啊,宜修向来心善纯良,宽容大度,定不会弃自己的长姐的性命于不顾的!老臣深知此举多有叨扰,可老臣对小女实在是忧心忡忡,还请贝勒爷体恤老臣这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呐!老臣愿为贝勒爷肝脑涂地,只求贝勒爷能成全小女的一片痴心,给她一条生路啊!”

胤禛停下脚步,目光深沉地看向费扬古,语气严肃地说道:“你先回去吧,此事非同小可,本贝勒需和宜修仔细商讨一下,权衡其中利弊。待有了结果,自会给你一个答复。你且先回家耐心等候,切不可心急鲁莽行事。”

费扬古恭敬地告退了之后,紧皱着眉头,在原地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忖:觉得只在胤禛这使劲儿还是不行,此事恐生变故。思及此处,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般转身朝着宫中的方向匆匆而去。一路上,他神色焦虑,脚步匆忙,心中不停盘算着待会儿在宫中该如何行事,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养心殿中,两代老臣费扬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声大放,哭得那叫一个涕泗横流、肝肠寸断。他边哭边诉说着自己的苦衷与无奈,声音沙哑而凄惨,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痛苦深渊。

康熙原本正在处理政务,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他眉头紧蹙,脸色阴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冲着一旁的李德全喝道:“快去,把费扬古拉起来!这成何体统,哭得朕脑袋都要炸了!”

康熙满脸狐疑,目光紧盯着仍在抽泣的费扬古,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和探究,说道:“费扬古啊,你的这个大女儿真的对老四情根深种了?竟到了这般地步,非他不可?朕倒是想听听,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你在其中胡乱编排,另有图谋?”

费扬古一边用衣袖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皇上啊,奴才这个大女儿,打小就性格倔强,一旦认定了的事儿,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简直就是个认死理的主儿。如今她满心满眼都是四贝勒,奴才是怎么劝都劝不住啊!奴才知道此事唐突,可奴才实在是没法子了,求皇上看在老臣多年来忠心耿耿的面子上,开开恩,让奴才的女儿进四贝勒府吧!奴才愿意为皇上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只求皇上能成全奴才这一桩心事啊!”

康熙微微眯起双眸,神色略显不耐,有些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倘若老四自己心甘情愿同意此事,朕也不会从中阻拦。你且先莫要哭闹了,一会儿朕自会叫老四过来商议此事。你先回府去吧,莫要在此继续扰朕清静!”

费扬古闻言,激动得浑身颤抖,连忙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得红肿了起来,声音带着无尽的感激,高声喊道:“奴才叩谢皇上隆恩!皇上的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奴才这就告退,静候佳音!”

费扬古走后,胤禛在书房中静坐良久,眉头紧锁,开始陷入深深的沉思。他心里清楚,若是纳了柔则,以费扬古的性子,必定会死心塌地地追随于他,为他效犬马之劳。没准儿觉罗氏那一脉的势力也会听从他的派遣,这无疑会为他增添一份强大的助力。再者,乌拉那拉柔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和温婉柔顺的性子,让人难以抗拒。

然而,一想到宜修那边,胤禛便觉得实在是张不开嘴。宜修如今身怀六甲,正是需要他关怀照顾的时候。可自己却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纳了她的姐姐,胤禛深知这对宜修而言是何等的伤害,他害怕宜修会因此心生怨怼,心里觉得委屈和不舒服。倘若因此影响了宜修的身子和腹中胎儿,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但另一方面,费扬古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又让他难以轻易放弃这个机会,胤禛左右为难,内心纠结不已。

琉璃院,宛如一颗隐匿于尘世喧嚣中的璀璨明珠。这座庭院四周环绕着高大而古朴的围墙,墙头爬满了郁郁葱葱的藤蔓,仿佛给整个院子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绿纱。

院门由珍贵的檀木打造而成,上面镶嵌着精美的琉璃饰片,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如梦如幻。踏入院门,一条由青石铺就的蜿蜒小径映入眼帘,小径两旁种满了各色奇花异草,微风拂过,花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院子的正中央,是一座造型别致的池塘。池塘里,清澈的池水波光,还设有一座小巧玲珑的花园。花园里,假山怪石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别具一格。在这小小的天地里,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美好与宁静,让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剪秋神色匆匆,一路小跑着进了屋,略显焦急地说道:“福晋,贝勒爷正朝着咱们院子走来了。刚才老爷来府中见了贝勒爷,说了那些话,依奴婢看,说不定贝勒爷已经心动了。福晋您可要拦着些,万不可让那事轻易成了,不然咱们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呀!”

宜修坐在榻上,手中拿着针线,听到剪秋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抬起头,神色平静地说道:“我为何要拦着?剪秋,你莫要慌张。我如今已经是堂堂正正的福晋,就算柔则进府,也不过是个庶福晋罢了。她身份再尊贵,也越不过我去的。这府中的中馈大权在我手中,贝勒爷的敬重也在我这里,她能掀起什么风浪?我又何必自降身份去阻拦,反倒落得个善妒的名声。”

宜修当然不会拦着,她的心中甚至隐隐有着一丝期待和快意。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狠厉,心中暗想:她想看看柔则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样子!那一定会无比解气。

乌拉那拉柔则向来自负美貌,上一世胤禛认为她洁白无瑕,仿佛不染尘埃的仙子。那这一世,她偏要柔则长命百岁,让胤禛亲眼看着柔则如上一世的自己一般机关算计,工于心计。她要让柔则也尝尝被心爱之人厌弃、被众人鄙夷的滋味,要让她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备受折磨,孤独终老!宜修的心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她要亲手打破柔则的美梦,让她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胤禛刚走到琉璃院门口,不知怎的,却觉得自己的双脚好像被沉重的铅块死死地拖住了,每往前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他的脸上满是纠结与犹豫,心中似有千般思绪在缠绕交织。

宜修恰好看到在门口徘徊不定的男人,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款步走上前去,嘴角带着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说道:“贝勒爷这是怎么了?站在这门口迟迟不进,莫不是要学那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吗?贝勒爷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进来说与妾身听听,妾身愿为贝勒爷分担一二。”

胤禛听闻宜修的话语,瞬间回过神来,眼神中流露出关切与疼惜,赶忙说道:“天儿凉,你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也不小心着点自己的身子,还不让剪秋给你披个披风?要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我本想着自己理理思绪,倒是让你担心了。”

宜修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柔声说道:“看着贝勒爷在门口徘徊不进屋,妾身心里着急了些,一时竟忘记穿衣服了。贝勒爷莫要怪罪妾身的莽撞。小厨房今天精心准备了您最喜欢的松茸老鸭汤,还有其他几样精致的菜肴,都是按照您的口味做的。贝勒爷快进来净手用膳吧,莫要辜负了这一番心意。”

二人携手缓缓向着院子里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两道相依的身影。宜修面带温柔的笑意,紧紧挨着胤禛,每一步都透着亲昵。

进入屋内,宜修细心地为胤禛布菜,她的眼神专注而关切,将每一道菜肴都摆放得恰到好处。她轻声细语地介绍着每道菜的特色,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

然而,这看似温馨和谐的一顿饭,二人却是各怀心思。胤禛心中想着费扬古所求之事,想着宜修若知晓此事会作何反应,思绪纷乱,食不知味。宜修则一边殷勤伺候着,一边暗自揣测着胤禛的心思,担心着那未知的变故,表面的平静下是内心的忐忑不安。一顿饭下来,尽管菜肴美味可口,可屋内的气氛却隐隐透着一丝异样的沉闷。

宜修的心中暗自嘀咕着:“这个冤家,平日里有什么事儿倒也不瞒着我,今日这般模样,真是能憋住心思,现在还不说。究竟在那门口徘徊所为何事?难道真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莫不是与那费扬古有关?可究竟是什么,竟让他如此纠结,连对我也不肯吐露半分?”

胤禛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可让我怎么开口说呢。宜修向来温婉贤淑,对我也是一心一意,可此事若告知于她,她定然会伤心难过。但若是一直瞒着,日后她知晓了怕是更加怨我。到底要怎样措辞,才能将此事的伤害降到最低?真是令人头疼不已。”

只听“唰”的一声,二人竟在同一瞬间同时开口,那声音重叠在一起,充满了奇妙的巧合。

胤禛刚吐出一个字“你”,而宜修也恰巧发出了一个“我”字。这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都微微一怔,目光交汇,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意外。

胤禛顿了顿,那到嘴边的话语又被他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宜修,等着她先开口。

宜修也愣了片刻,随即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犹豫着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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