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宜修有孕1

琉璃院中,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府医给宜修把脉的手,气氛凝重。尤其是胤禛,大气不敢喘,眉头紧锁,他担忧宜修身体真的出了问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心下也开始责备李氏,为什么生孩子非要叫宜修去,宜修在外面站了两个多时辰,五月的天虽然说不算太热,但是站了两个多时辰,宜修的身子定然是吃不消的。胤禛越想越气,脸色愈发阴沉。

府医给宜修请完脉,面上一喜,急忙跪下行礼说道:“恭喜贝勒爷,恭喜侧福晋,侧福晋的脉象圆滚有力,定是喜脉无疑,侧福晋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说完,府医的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胤禛心中大喜,宜修现在有了身孕,若是一个健康的男孩儿,那也就是他的长子。想到此处,胤禛高兴得当场就抱住了宜修,开始转圈儿:“爷的好卿卿,你可真是争气。” 他的笑声爽朗,充满了整个琉璃院。

胤禛的这一动作可给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吓了一跳,忙不迭地上前去制止胤禛道:“贝勒爷,贝勒爷,侧福晋才两个多月,胎还不稳呢,您快把侧福晋放下来。” 四个丫鬟神色焦急,声音急切。

胤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一动作确实是有些放肆了,于是忙将宜修小心翼翼地放到榻上。胤禛把宜修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手里,反复揉捏,目光中满是柔情蜜意。

忙问着:“可还想呕吐?可还晕眩?爷看宋氏有孕的时候,经常身体不适,你现在身体哪里不适?你在李氏院外站了很久也都没有用膳,现在可想用膳?” 胤禛一脸关切,连珠炮似的发问,眼神一刻也未曾从宜修身上移开。

宜修用自己的小手回捏了一下胤禛,娇嗔道:“贝勒爷说这么多的话,问了这么多的问题,到底要让妾身回答哪一条呢?”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浅笑,眼波流转,满是柔情。

“妾身现在不想呕吐,也不觉得晕眩,刚才许是在李格格院中闻到血腥气有些难受,但是现在已经不难受了,爷不必太过担心。” 宜修微微仰头,含情脉脉地望着胤禛,声音轻柔婉转。

胤禛连连点头,紧握着宜修的手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卿卿,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给爷生一个健健康康的阿哥。你放心,只要你顺利诞下阿哥,爷定不会负你,定会去皇阿玛那儿请旨,封你为嫡福晋,让你成为这府中最尊贵的女人,无人敢欺辱于你。”

清芷院坐落在府邸的一隅,四周绿树成荫,花草繁盛。入院处,一座小巧的拱门矗立,门楣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绽放着星星点点的花朵,宛如一幅自然天成的画卷。

走进清芷院,一条青石小径蜿蜒向前,小径两旁种满了各色的雏菊,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淡雅的清香。院子的中央,有一方小小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水面上漂浮着几片嫩绿的荷叶,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院子的四周,分布着几间精致的厢房。厢房的门窗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古色古香。屋檐下,挂着几盏红灯笼,为这宁静的院落增添了几分温馨。院子的角落里,还摆放着几张石凳和石桌,闲暇时,可在此品茶赏景,享受片刻的宁静与惬意。

清芷院的围墙边,种着一排翠竹,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整个清芷院清幽宁静,充满了诗情画意,宛如世外桃源一般,让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李氏在产房中刚刚经历了生产的疲惫与痛苦,当听到稳婆告知自己生的是一个小格格时,脸上的期待瞬间消散,很是不高兴。她原本满心期待能为胤禛生下一个儿子,以巩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如今愿望落空,心中的失落与不满如潮水般汹涌。

而就在她还未从这失望中缓过神来,又听闻侧福晋宜修现在怀有身孕,这消息如同在她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油,更是让她发了好大的脾气。她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攥着被褥,双眼通红,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将身边能触及的物件统统扫落在地,吓得屋内的侍女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翠果满脸焦急,赶忙上前劝慰道:“格格,您刚生产完,不宜生气呀。”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神中满是担忧。

李氏面色铁青,怒目圆睁,歇斯底里地喊道:“生来生去,不过是一个格格,又不是阿哥。她要是个阿哥,本格格现在就是这贝勒府中的庶福晋,但是她是个没用的格格!侧福晋偏偏要在我生产的时候爆出来有身孕,这不是打我的脸嘛!”她的声音尖锐刺耳,额头上青筋暴起,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婉模样。

翠果忙不迭地安抚道:“格格不必生气,侧福晋现在腹中的孩子也未知男女,格格身体这么好,等格格出了月子好好调养,再给贝勒爷生小阿哥就是了。”翠果的语气轻柔,眼神中充满了恳切,试图让李氏平息怒火。

“侧福晋是闻到了血腥气才呕吐的,且侧福晋在格格有身孕时,也对咱们清芷院多有照顾,格格可不能说这种话啊,要是让贝勒爷听见,贝勒爷怕是会不高兴的。”翠果神色紧张,语速急切,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唯恐李氏的言语会带来不利的后果。

李氏听到翠果的安慰,原本紧绷的面容渐渐舒缓,心情也好了不少。她长舒一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说道:“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我也就和你抱怨一下心中怨气,罢了,把小格格抱过来吧,让我看看她。”说罢,李氏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初为人母的期待,又带着几分对未能如愿生下阿哥的遗憾。

李氏目光柔和地看着那红扑扑的小人儿,只见她小小的脸蛋皱巴巴的,紧闭着双眼,小嘴巴还不时地蠕动着,那模样可爱又惹人怜惜。一时间,李氏心中也是一软,先前的恼怒与不甘似乎都淡去了几分。

她轻轻地伸出手,触碰着小格格柔软的肌肤,感受着那微弱的生命气息。在这一瞬间,李氏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先开花后结果,自己总会给贝勒爷生下阿哥的!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自己在这府中凭借儿子巩固地位、风光无限的景象。

胤禛在得知宜修有孕之后,喜不自禁,连忙向宫里递了消息。德妃听说宜修有孕之后,表面上也很是高兴,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要赏赐些东西。

然而,只有德妃自己心里清楚,她这份高兴并非是真的为老四有了儿子而感到由衷的喜悦。而是因为宜修只是个侧福晋,就算生下孩子也是庶子。在她的盘算中,有了这个庶长子挡在面前,那些出身名门的贵女必然会有所顾虑,又有哪家贵女愿意嫁给老四呢?如此一来,老四便只能依仗于她,听从她的安排,她便能更好地掌控局面,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康熙更不用说,听闻此消息后,龙心大悦,大手一挥,赏赐下来了众多珍奇之物。那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还有各类名贵的药材补品,如流水一般从宫中送往胤禛的府邸。

康熙心想着:“朕就知道老四这个侧福晋是个有福气的,不过半年便有了身孕。看着老四对他这个侧福晋也很是宠爱,若是她当真能为老四诞下儿子,那也算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立下功劳。如此,朕就封她为嫡福晋,也算是对老四这一房的恩宠。”康熙的目光深邃而威严,心中已然有了一番筹谋。

宜修也是满心欢喜地将自己有孕的消息告诉了董鄂氏。费扬古得知此事后,当晚更是歇在了董鄂氏的房内。董鄂氏听说了宜修有孕的消息,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她立刻吩咐下人,精心挑选了不少珍贵的东西,有精美的绸缎、璀璨的珠宝首饰,还有各种滋补身体的名贵药材,忙不迭地送了不少东西到宜修的院中。董鄂氏还特意叮嘱送东西的下人,一定要向宜修转达她的关切和祝福,让宜修安心养胎,切不可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在柔则的院内,当柔则听说宜修有孕的消息时,她那美丽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心中很是不甘心。她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愤怒和嫉妒充斥着她的内心,无处宣泄的情绪让她只能拿着自己房里的花瓶撒气。她用力地将花瓶举起,狠狠地摔向地面,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花瓶瞬间破碎,碎片四处飞溅。然而,这似乎还不足以平息她心中的怒火,她又接二连三地拿起其他花瓶,一个接一个地砸下去。

就在这时,觉罗氏闻讯赶来柔则的院中。当她踏入房门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满地的碎片,柔则已经把自己院内的花瓶砸了个干净。房间里一片狼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柔则满脸怒容,双目圆睁,歇斯底里地喊道:“额娘,宜修那个贱人,竟然有了身孕!”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娇美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狰狞。

“我听说四贝勒,已经承诺她待她生下阿哥之后就要晋她为嫡福晋,宫里面的德妃娘娘也是同意的。凭什么?我哪点比不上她?论样貌、论才情,我哪一样输于她?为何她能如此轻易地得到这一切?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额娘,您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我决不能让她得逞!”柔则双手紧紧揪着帕子,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觉罗氏眉头紧蹙,神色忧虑,赶忙上前握住柔则的手,说道:“她一个庶女,也被配为皇子的嫡福晋。我儿这般的花容月貌,才情出众,你爹爹却只给你许给了一个奉恩将军。这门亲事,实在是委屈了你。柔则,你可愿嫁给四贝勒?虽说这其中困难重重,但若能成事,以我儿的品貌,定能在贝勒府中站稳脚跟,享尽荣华富贵。”觉罗氏的目光中满是急切与期待,紧紧盯着柔则,似乎在等着她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柔则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日,想起了四贝勒的容貌。那日宜修回门,四贝勒也是陪同的。柔则虽只是远远地看了一下四贝勒的相貌,但那惊鸿一瞥却足以让她难以忘怀。四贝勒丰神俊朗,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之气。

且如今四贝勒身份尊贵,前途无量。嫁给他,未来必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尊荣无限。柔则心里是愿意的,这想法愈发坚定起来。总好过嫁给一个奉恩将军,不仅前途未卜,日后还要给宜修行礼问安,看她的脸色过日子。每每想到此处,柔则就觉得满心的不甘与愤懑,她暗自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嫁给四贝勒,改变自己的命运。

柔则秀眉紧蹙,满脸忧愁,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与焦虑说道:“可是四贝勒,已经说了要立宜修为福晋,我还如何嫁给他?况且此事哪有这般容易,先不说宜修如今有孕在身,四贝勒对她又颇为宠爱,就算我能想法子让四贝勒对我有意,那中间的阻碍也是重重。而且我现在的身上还有和奉国将军的婚约,这婚约又岂是能轻易解除的?若是处理不当,定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到那时,怕是更难如愿了。”

觉罗氏目光坚定,紧紧握住柔则的手,语气坚决地说道:“宜修不过是一个庶女,德妃娘娘是她的姑母,同样也是你的姑母,这层关系并无二致。你是我乌拉那拉家族的嫡长女,身份尊贵,才情容貌样样出众,更是家族悉心培养的掌上明珠。你若是想嫁给四贝勒,一个皇子嫡福晋的位置也是担得起的。凭你的出身和教养,哪一样不比那宜修强上许多?只要咱们精心谋划,定能让四贝勒对你倾心,让德妃娘娘也站在咱们这边。莫要被眼前的困难吓住,只要能达成目的,些许阻碍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你进府了,你为嫡,她为庶,嫡姐进府,自然是你为福晋。那个小贱人不是有了身孕吗?那我这个做嫡母的自然是要去‘照顾照顾’她。”觉罗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算计的光芒,“哼,她一个小小的庶女,竟敢先你一步怀有身孕,妄图母凭子贵。我定不会让她如意,我会以关心之名,行打压之实,让她在孕期也不得安生,尝尝被人拿捏的滋味。只要她稍有差池,这贝勒府福晋的位置就非你莫属,到时候整个乌拉那拉家族都会以你为荣。”

柔则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期待,紧紧拉着觉罗氏的衣袖,声音微微发颤地说道:“额娘,您有什么好的计策?此事关乎女儿的终身幸福,女儿如今满心都是忧虑,不知该如何是好。您见多识广,心思缜密,定能想出万全之策,助女儿达成心愿。女儿全听您的安排,只要能嫁给四贝勒,摆脱与奉恩将军的婚约,女儿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觉罗氏轻轻拍了拍柔则的手,神色笃定地说道:“我儿放心,明日待我进宫去永和宫找德妃娘娘商讨一下。我与德妃娘娘本就沾亲带故,想来她会卖我这个面子。我会向她细细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咱们乌拉那拉氏家族在朝中也算是颇有根基,若能与四贝勒联姻,对德妃娘娘和四贝勒也是一大助力。我会尽力说服德妃娘娘,让她促成你与四贝勒的婚事。只要德妃娘娘点头应允,此事便成功了大半。我儿只管在家安心等待,切不可自乱了阵脚。”

永和宫,这座位于宫廷深处的宫殿,庄严肃穆,宁静而典雅。朱红色的宫墙高大而厚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宫门上方的匾额,“永和宫”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踏入宫门,宽敞的庭院映入眼帘。青石铺就的地面平整光滑,四周摆放着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芬芳。庭院的角落,还有几株古老的树木,枝繁叶茂,为这宫殿增添了几分清幽与宁静。

宫殿的建筑宏伟壮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尽显皇家的威严与奢华。殿内,布置得精致而温馨,华丽的屏风、精美的瓷器、柔软的绸缎,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

每当清晨的阳光洒进永和宫,整个宫殿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如梦如幻。而夜晚,宫灯亮起,柔和的灯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映照出一片朦胧的美景。

永和宫,不仅是一座宫殿,更是权力与荣耀的象征,承载着无数的故事与传奇。

“娘娘,乌拉那拉氏夫人递了帖子想要求见。”宫女恭顺地低着头,声音轻柔而清晰,双手捧着那张帖子,微微向前伸出,等待着德妃娘娘的回应。

德妃的贴身侍女竹息微微欠身,语调平稳而恭谨地说道。

德妃微微眯起双眸,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带着几分疑惑与嘲讽说道:“觉罗氏?她一向自视为皇家血脉,骨子里透着股子清高劲儿,看不上我这种包衣出身的女子,平日里对我也是爱搭不理的。如今竟递了帖子来拜见?哼,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竹息微微低垂着头,神色恭顺,缓声说道:“奴婢听说四侧福晋最近身怀有孕。乌拉那拉氏侧福晋家族最近又有升迁。许是看着乌拉那拉侧福晋母女二人不断高升,风光无限,咱们这位乌拉那拉夫人心里怕是有一些不舒服呢。毕竟这家族中的荣耀和好处,不能都让旁支占了去,她或许是想来娘娘这儿探探口风,寻些法子,好为自己一房谋算谋算。”

德妃轻轻掩嘴笑道:“竹息呀,你的这双眼睛真是毒。什么事儿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心思也这般玲珑剔透,能把这其中的门道看得如此清楚明白。本宫身边有你,倒是省了不少心。”

竹息赶忙欠身行礼,谦逊地说道:“都是娘娘调教的好,那娘娘,这位觉罗氏,咱们是见还是不见?”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些许询问,静静地等待着德妃的回答。

德妃轻抿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神色从容却又带着几分感慨地说道:“见,当然要见。想当年我刚承宠,不过一个区区贵人。那时家里的乌雅氏无人可依仗,势单力薄。而费扬古当时在朝中得力,颇有影响力。我费了好大的关系,想尽办法,才好不容易与费扬古攀上亲戚。这位觉罗氏当时确实对我不甚在意,态度冷淡疏离,甚至带着几分轻视。而现在我为尊,她为卑,风水轮流转,如今她要求着我来办事,我当然是要畅快一把。让她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可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她轻慢的人了。”

觉罗氏向宫里递牌子的第二天,德妃就召见了她。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在紫禁城的红墙黄瓦上,觉罗氏便精心梳妆打扮,身着华丽的服饰,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与忐忑,踏入了这威严的皇宫。

沿着长长的宫道,觉罗氏在宫女的引领下,匆匆而行。一路上,她忍不住暗自打量着四周的景致,心中思绪万千。终于,来到了德妃所居的宫殿前,觉罗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紧张的心情,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走了进去。

觉罗氏踏入宫殿,神色恭敬而略显紧张,当即屈身行礼,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臣妇拜见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万福金安。”她的腰弯得极低,头也深深地垂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不敬,语气中满是谦卑与尊崇,唯恐有半分不妥之处。

德妃端坐在上方,神色平静,目光淡淡地扫向下方的觉罗氏,不紧不慢地说道:“夫人请起,不知夫人递牌子找本宫何事。”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忽视。那语气看似平和,却又隐隐带着几分疏离与审视,仿佛在等着觉罗氏给出一个能令她满意的答案。

觉罗氏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恳切,连忙说道:“娘娘快人快语,那臣妇也就直说了。娘娘,臣妇的女儿柔则,前几日偶然的机缘之下遇见了四贝勒。自那一见,柔则这孩子便对四贝勒一见倾心,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满心满眼都是四贝勒的身影。娘娘,臣妇身为母亲,实在不忍见女儿如此饱受相思之苦,还望娘娘成全。臣妇深知娘娘在宫中地位尊崇,若娘娘能在其中玉成此事,那便是臣妇与小女的天大福分,臣妇定当对娘娘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德妃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和不悦,缓缓说道:“本宫记得柔则早已许了奉国将军,如何退掉婚约再嫁我儿?这其中的干系想必夫人不会不知。还是觉罗氏夫人觉得就算是柔则退掉婚约,仍然可以匹配我儿成为嫡福晋?本宫虽为四贝勒生母,却也不能不顾及皇家颜面和规矩。婚姻之事,向来关乎家族声誉和朝廷礼法,夫人此举,莫不是将这一切都视作儿戏?”

觉罗氏赶忙向前一步,神色焦急而诚恳,急切地说道:“柔则与奉国将军的婚约本就是多年前定下的,那时候孩子尚小,诸多事宜考虑不周。柔则温柔小意,心地善良,知书达理,如同娇花般需要悉心呵护。而奉国将军一介武夫,常年征战在外,性情粗犷,不解风情,二人脾性相差甚远,结合定不会幸福。臣妾身为母亲,也是一腔心意为了女儿着想,实在不忍心看着她跳入这火坑之中。柔则诗词歌赋很是精通,才情出众,样貌更是出众,相信与四贝勒成亲后一定会琴瑟和鸣,夫妻和睦,为皇家开枝散叶,为四贝勒的前程助力。还望娘娘成全,臣妾定当铭记娘娘的大恩大德。”

德妃微微挑眉,脸上带着几分质疑与不满,语气略带严厉地说道:“可是四贝勒府已经有了一个乌拉那拉氏侧福晋,难道夫人想要两女共侍一夫?这于理不合,于情不当。皇家威严,岂容如此混乱之事?且不说家族名声,单论这姐妹之间的关系,日后又当如何相处?夫人莫不是未曾考虑周全,便贸然前来求本宫?此事若传扬出去,不仅你乌拉那拉氏家族要遭人诟病,本宫与四贝勒也难免受其牵连。夫人还需三思而后行啊!”

觉罗氏向前凑近了几步,神色谄媚,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讨好地说道:“娘娘,咱们满洲人向来都不在乎这个,向来都有姐妹共侍一夫的先例,就算是姑侄共事一夫的也是有的。娘娘您看,臣妇族中觉罗氏有一嫡女,那模样生得是花容月貌,才情品德也是没得挑的,且年龄与十四阿哥相当,正值妙龄。臣妇听闻德妃娘娘为十四阿哥相看了福晋完颜氏,那完颜氏自是极好的。但若是我的这位侄女能嫁与十四阿哥为侧福晋,以她的温柔恭顺,定能与完颜氏和睦相处,一同伺候好十四阿哥。如此一来,既能为十四阿哥的后院增添助力,又能成全了这两段姻缘,双喜临门,岂不是美事一桩。还望娘娘能成全,臣妇必当对娘娘感恩戴德,肝脑涂地。”

德妃不喜爱四贝勒,喜爱十四阿哥是满宫皆知的事。这在宫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人人都心知肚明。德妃对十四阿哥的偏爱可谓是毫无掩饰,无论是赏赐还是关怀,都远远超过了四贝勒。

觉罗氏也是拿准了德妃的命脉,她心里清楚得很,四贝勒已经娶了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倘若再娶一个高门大姓的福晋,那四贝勒在朝中的势力必将更加强大,所获得的支持也会更多。而这样一来,对于十四阿哥而言是没有益处的。毕竟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皇子们之间的竞争激烈无比,每一份助力都可能改变最终的结局。觉罗氏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故而才敢以此为筹码,试图与德妃达成交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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