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卡米莉娅站在四年级队伍的末尾，看着自己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德姆斯特朗的中央大厅比她想象中更加阴森，高耸的穹顶上悬挂着用铁链固定的鲸油灯，火光在冰晶棱镜的折射下，将所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映在墙壁上。

　　等他们站定后，甚至不需要校长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今年我们迎来一位特殊的魔法史教授，”卡卡洛夫站在高台上，用魔杖指向教师席末端的阴影，“伊尔顿·科沃斯基，前波兰魔法部傲罗指挥部主任。”

　　然后卡米莉娅就看到桑吉斯站了起来。

　　真是大身份裹着小身份，也不知道盖尔·桑吉斯这个是不是也是假名字……她默默腹诽。

　　人群中响起几声零星的掌声，伯格教授正用魔杖尖不耐烦地敲击着教师长桌，把面前的银质餐具震得叮当作响，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她什么。

　　接下来就是冗长的演讲，充斥着力量、实战、荣光之类的词汇，比邓布利多的讲话还要啰嗦一百倍。

　　“现在，各年级首席带队前往礼堂。”卡卡洛夫突然结束讲话。

　　德姆斯特朗不是分院制，每批新生在一年级时由一个教授带领入学，之后这个教授会一直负责这批孩子，直到这批孩子毕业后，再次登上接引孩子的船只。

　　四年级的年级首席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妇人，约摸60岁上下，身上有着浓重的魔药气息。

　　在高年级依次前往礼堂后，终于到了四年级学生，卡米莉娅站在队伍最后，那位老教授对她笑了笑：“我是维文·奥利弗，你的年级首席及魔药课教授。”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奥利弗教授开始絮絮叨叨说教室啊、课程等等安排，应该带张羊皮纸和速写羽毛笔的……卡米莉娅尽量在脑子里记住这些。

　　“好了先去吃点东西吧，你肯定饿坏了，有什么不明白的等下年级级长会告诉你的。”奥利弗教授最后笑呵呵地说。

　　那我刚刚往脑子里记的那些算什么？她的微笑有一瞬间的僵硬。

　　德姆斯特朗的吃饭氛围也不好，简直像个大型的斯莱特林集会。

　　四个人一张桌子，吃着盘子里固定的餐食，吃饭完全没有人聊天，耳朵边只有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

　　盘子里有香肠、肉排、黄油土豆泥……全都是她不爱吃的也就算了，唯一有想吃的欲望的香肠还是鹿肉做的。

　　刚把燕麦粥喝完，对面的人就清了清嗓子，卡米莉娅疑惑地抬起头，金发蓝眼的男孩伸出手，脸上是灿烂的笑容：“我是罗斯福·沙菲克，很……”

　　卡米莉娅刚准备坐下去，在听到那个姓氏后又站了起来。

　　真晦气……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奥利弗教授没说关于宿舍的事情，她本想向同学询问宿舍的位置，但看着周围那些冷漠或探究的脸，立刻打消了念头，径直走向教师席末端找到桑吉斯。

　　“我不认识去宿舍的路。”卡米莉娅开门见山地说。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刚来的我会知道？”桑吉斯无奈地笑了，“恕我直言，一个男士到处打听女生宿舍实在不太妥当，我可不想刚入职就被当成变态。”

　　他指了指一口东西都没吃的伯格教授：“你可以去问问伯格小姐，或者你们的级长。”

　　卡米莉娅沉默了一下，问道：“级长是不是校袍领口有个金色的双头鹰刺绣？”

　　“真聪明。”桑吉斯装模作样地轻轻鼓了两下掌，“你已经学会自己发现不同了，相当不错的观察力。”

　　卡米莉娅简直想捂住他的嘴。这家伙自从重伤之后，要么沉默得像块石头，要么就阴阳怪气地用夸小猫小狗的语气“夸奖”她。

　　在罗斯福和伯格教授之间，她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走向了后者。

　　当她走近时，伯格教授的目光扫了过来，带着不耐烦和审视。

　　她深吸一口气：“伯格教授，请问女生宿舍怎么走？”

　　伯格教授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站起身朝大厅侧门走去：“跟着。”

　　卡米莉娅默默跟上，穿过几条点着昏暗鲸油灯的石廊，伯格教授的脚步最终停在一条挂满各种狰狞动物头颅的走廊入口，走廊尽头中央处嵌着一扇不起眼的小木门。

　　伯格教授推开门，维文·奥利弗教授正站在巨大坩埚后面，见到是她们连忙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啊，贝蒂，太感谢你了！”奥利弗教授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歉意和些许尴尬，“这孩子刚来，我着急回来熬魔药，一时忘记……”

　　“维文，如果你实在不会带新生，我不介意跟你换一换。”伯格教授打断了她，“让你去带六年级，省得你连个宿舍都交代不清。”

　　奥利弗教授干笑了一声：“人老了，能晚点坐船接引新生就晚点接吧。”

　　随即，两位教授开始讨论她的宿舍安排。

　　卡米莉娅的到来似乎太过仓促，哪个现成的四年级宿舍塞进一个新成员都显得不太合适。

　　趁着她们讨论，卡米莉娅默默观察着这个房间。

　　这里似乎是教授们的联合办公室，物品摆放杂乱中又透着一股诡异的秩序感——坩埚、羊皮卷、奇形怪状的标本和闪烁着微光的仪器挤在一起。

　　最终，伯格教授一锤定音，将她的宿舍敲定在最东侧的一个四年级空房间里。

　　奥利弗教授显然记挂着她的魔药，匆匆向伯格教授道：“贝蒂，我得赶紧回坩埚那儿了，能麻烦你带她去宿舍吗？”

　　伯格教授似乎哼了一声，算是应下。

　　德姆斯特朗的宿舍设计，卡米莉娅早有耳闻，但亲眼感受还是不同。

　　它们不像霍格沃茨那样有温馨的公共休息室，更像是一个个独立的单元。

　　男女生宿舍也不相邻，学生们能聚在一起的公共空间似乎只剩下礼堂和课堂。

　　她从书上了解过这种设计的用意，取消主要的公共聚集地，是为了强化宿舍内部的小团体凝聚力，减少无谓的社交时间，让学生将精力集中在学习和力量提升上。

　　然而，根据卡米莉娅的经验来看，想玩的人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找到玩乐的方式，而真正想学习的人，哪怕身处闹市也不会分心。

　　所以对于德姆斯特朗这种刻意的设计，她内心只能给出一个评价——鸡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