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神界往事

可惜的是,白子画并没有等来若灵的解释,却偏偏等来了他最最不想要等来的那个结果,不周山牢狱的结界松动了,而这一松动,便意味着,当初那个花千骨在魔帝身体中下的那个诅咒也便已经开始松动了,除非是有哪对夫妇甘愿牺牲自己,去不周山牢狱之中代替伏羲夫妇,承受万年被囚禁的寂寞与孤独了,本来当初是女娲娘娘想要一个人去承受这样的痛苦,但身为她丈夫的伏羲不忍心她一个人,在那黑暗的山洞里承受万年的凄苦,索性便一起陪着她受着万年的囚禁之苦。其实一开始,他早就已经知道了,陪在自己身边的枕边之人,早就已经魂飞天外,用自己的身体来去补天上的那个大窟窿了,留在自己身边的,不过是她三魂七魄中的其中一魄而已,只不过他不愿意将自己美好的回忆给无情的戳破,所以他只能在妻子女娲献祭补天之后,用她留给自己的五色陶泥做了一个泥塑,因为留下来的魂魄十分的虚弱,他只能一边用自己的灵力温养着妻子的魂魄,一边自欺欺人的来陪伴着自己一人独自承受着不周之山中长年的孤寂。

  只不过和当初的白矖夫妇一样,用自己的灵力支撑着不周山的结界,不被囚禁于此的魔帝的元灵给攻破。而白矖夫妇则是当初被他们安排去了神界的底层,用自己的灵力,支撑着失去主神的神界,不至于在一时之间就全部坍塌了,好在当初白子画用当初的神器去代替,才将他们俩换了下来,否则他也同样无法与父母团聚,一家几口共享天伦之乐,自己也终于从小小的不知名的长留蛟蛇上仙,恢复龙身,晋升为上神,只可惜的是,自己的未婚之妻,却不知为何,偏偏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灰暗下去,似乎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瞒着自己,想去问她,可白子画也深知这丫头的倔强,当年连销魂钉,绝情水都用上了,只知道那丫头爱上了自己,她也没有将当初偷盗神器的事情说出来。现在她的修为比自己高了不少,自己再想要用当初的方法问她,只怕是难上加难吧。

不过在白子画看来,现在的事情之中这件已经不算是最难办的事情了,相比之下,怎么去对付那个看不到的敌人才是最大的问题,甚至于他都想利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诱饵,来将那家伙困于自己的体内,然后再将自己在永生永世囚禁于不周山的牢狱之中,只要自己不死,那家伙就永远都别想出去祸害六界,白子画虽然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这也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强行为之,不然以伏若灵的性情,和对他自己的态度,假如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就如同当初知道真像的自己一样,以她的性子,恐怕是要陪着自己一同葬身于不周山牢狱之中。

大概是要陪着自己一起,去受当初伏羲与女娲娘娘一起吃过的苦了,但这却偏偏是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了,当初她跟着自己,便已经是受尽折磨,也吃尽了苦头了,这好不容易转世回来,却偏偏对自己情根深种,愿意陪着自己去吃苦受尽折磨,上一世她已经是过得太苦了,原本,这一世想来让她轻松一点,可让大家伙都没有想到的是,苦难并没说是有轻易放过这个命苦的女子,难道只不过是因为这丫头是女娲娘娘唯一的一个女儿吗?而女娲一族的命运就本该如此吗?他白子画从来就不信命运,要是信了,怕是早就不在六界之中了。

  白子画半靠在了自己卧室里的床榻之上,痛苦万分正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也在突然之间想起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自己也有可能不是白矖夫妇的亲生骨肉,否则他们对自己总是亲近中带着一些疏离,这也远远不是一个作父母的对亲生骨肉的态度吧。白矖上神似乎是知道白子画心中的想法,他找了个伏若灵带着孩子去十里桃林的日子,来和自己这个有些个疏离的孩子谈谈,他坐在了卧榻的一边,看着榻上无精打采的孩子,摸了摸他多日不曾梳理的头发:“怎么了,伏若灵现在没在身边,你连梳洗打扮一下都成了问题了吗?还是你心中有些疑惑,还没能找到你想知道的那个答案吗?孩子,你呀!就是太过于执着于那个答案了,看来当初就不应该把年幼的你交给衍道那个老道士,如果和墨冰一起留青丘岂不是更好,诶!这也不对,这样你就遇不上女娲娘娘的女儿了,你看这样不行,那样也不对,所以现在你呢!你就放过自己吧,是谁的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放过你自己,这样你才能过得快乐,才能够从容不迫的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了?孩子”。

  白子画听了白矖上神所说过的一习话,闭上了眼睛,想了想,还真如白矖上神所说的那样,现在的自己也许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换句话说,就是过于执着于当初的真像了。这所有的一切都堆在了一起,这样的结果就只能是,把自己的身体给压垮了,经过白矖上神这么一开解,卧榻之上那个萎靡不振的白子画低下头想了一下,是啊!如果当初自己也留在了青丘,没有当初的长留之行,自己就不会遇上去转世历劫的伏若灵,也就没有在长留时的花千骨的事情了,那么这一切的事情就不会开始了,如此说来,上苍还真是对我白子画不薄,虽然在长留时被师傅封印了记忆,但还是遇上了自己一生的真爱花千骨(伏若灵的历劫转世),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自己此生想要的幸福生活,不就是这样子的吗?那还想怎样?白子画一边开解着自己,一边揭开盖在自己身体上的被子,准备翻身下榻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依旧是蛇的尾巴,白矖上神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的情绪不对真正的原因

是什么?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事情,自己在神界一不留神就现了原形,自己的额头之上还出现了一对龙犄角,他怕帝君亲封的女战神不要他了,但是这小子好像是忘了,伏若灵是女娲娘娘的孩子,其实那丫头的真身也是一条大蟒蛇,半斤对八两,谁也不会嫌弃谁的,这个傻孩子,唉!白矖上神也知道这个样子该如何处理,便用自己的手一挥,白子画身体下的蛇尾巴便重新变成了两条人腿,只不过是也是不能下地走路,只能够靠当初从长留带过来的,那架轮椅作为代步工具了。

心结打开之后,而这一切白子画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而白矖在他的身后,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却心知肚明的问了一句:“孩子,你这是到哪里去?不在自己的窝里继续躺着了?”白子画也知道这是自己的父亲故意这么问的,便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去十里桃林折颜上神那里啊!去讨杯桃花酿,顺道将那母女俩接回来,否则那丫头指不定哪天就会出什么幺蛾子,别又一声不吭的就去补天了,连和你儿子我告个别的时间都没有了,父亲大人,要不你也和儿子我一块儿去。”女娲一族世代补天之事,他白矖上神一直都是清楚的,他当初也只不过是女娲上神的属下,只能听命于她,去了神界的㡳层,才侥幸留下了彼此夫妻俩的性命而已,听儿子这么没遮没拦的一习话,白矖不由心中一惊,原来女娲补天的使命,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共工与祝融那两个远古大神打了一架之后,不周山就彻底的倒下了,全靠伏羲一个大神在那里苦苦的支撑着,而且上神已经是支撑了这么久,据说当年还为了救这丫头,还丢失了一大部分的修为,不知道他一个人在神界还能支撑多久。

  想到这里,白矖上神不由得向神界不周山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当初一起并肩作战的生死兄弟,若不是女娲娘娘对自己另有的安排,说不定自己与夫人螣蛇便已经和他一起,在不周山上进入了那间只进不出的牢狱之中了,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该来的事情,一件也都没办法跑掉,白矖上神看着轮椅上的儿子远去的背影,白矖上神也只能叹了口气,只能任由自己的孩子去折腾了。自己便转身回到药庐中,接着为前来寻医问药的乡里乡亲去问诊,想来好笑自己本来就是由一个走方的郎中飞升的上神,转了一圈回来,居然又操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只能说这世事的无常了。白矖上神苦笑了一声,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便回到药庐之中,继续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来到了十里桃林,看着当初自己和折颜白真一起谈天论道的地方,白子画有些个心生感慨,当初的自己还是修为全无的一般上仙,没想到时过境迁,自己也已经飞升上神了,正在感慨之际,突然自己的身后便传来了自己女儿银铃一般的笑声,他转过头来,看见自己的女儿,正在向他怀里蹒跚地向自己而来,一个没站稳便正好撞进了自己的怀里,抱着女儿,白子画的心情自然而然的就好了不少,他摸了摸汐雪的额头:“小丫头,在折颜上神伯伯这里,有没有调皮捣蛋呀。”白汐雪自打出生之后,便一直和折颜白真还有叔叔白墨冰在一起,自然也难得看见自己的父亲一面,她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与叔叔的容颜,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虽然有些吃惊,但以她的聪慧伶俐,早就从白子画与白墨冰的眼神之中,猜出了几分,还是无比准确的扑向了自己父亲白子画的怀里撒起娇来,抱着自己软糯的女儿,他又想起了这个孩子还是一缕魂魄的时候,给自己擦拭眼泪的样子,当初是一缕摸不着的魂魄,而现在却是一个热乎乎的有血有肉的活人了,白汐雪抬头看着自己坐在轮椅上的父亲,也用当初还是魂魄时的动作,用自己胖呼呼的小手去摸了摸白子画那张有些苍白的脸,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而白子画的心里集攒了太多的事情,才让他的心情一直都是这么郁郁寡欢的,女儿的到来,让他一下子就有了一个发泄的通道,所以他自己当场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看见白子画流泪了,白汐雪以为是自己坐在了父亲的腿上,把他给压疼了,但白子画却觉得这丫头的份量还不足以压到自己的身体,况且自己的双腿早就没有任何的知觉了,突然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脸上凉凉的,用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流泪了,他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抱起了坐在自己腿上的女儿:“没事没事的,爹爹只不过是有些个事情没有想通,压在了自己的心里太久了,看见了小丫头就自然而然的发泄出来了,对了,怎么没有看见你娘跟着你一起出来?”“娘她正在和折颜伯伯还有白真叔叔一家一起谈着一些事情,我在屋里嫌闷得慌,折颜伯伯便让我自己出来到桃林里来玩了,这不,就正好遇上了父亲过来找他们了。”“他们在谈些什么事情?是不是…”白子画想向女儿打听一下,也好正识一下是不是自己心里那个可怕的猜想。“我没有听清楚,不过看见叔叔一家看娘亲的脸色都十分的凝重,我猜就不是什么好事。”

  一听女儿嘴里这么一说,白子画的心不由得一沉,自己一直所担心的事情,还是注定要发生了,白子画的心里不由得一阵的泛苦,不过他白子画还是先忍了下来,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再说了,他也得先把事情都弄明白了,才好与上神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于是乎,他也悄悄的来到了折颜府上的门外,躲在了门外的一丛竹林旁,玩起了偷听墙角的把戏,当他听到了折颜上神为了挽留若灵所说的话时,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感激,而折颜却偏偏对着门外的白子画,朗声的说了一句:“想来,你白子画也是该来了,这本来也和你白子画的身世之谜有关,你想听就进来大大方方的参与进来吧,不用躲在竹林之中听墙角了。”说着便邀请了白子画进入了自己的会客室里,大大方方的请他一起加入了对六界实事的讨论之中。

  还不得不说,白子画虽然是隐居于青丘,但是他对六界里的一切把握,还一点不输于天帝和墨渊上神,听见白子画这么一说,折颜上神与在座的各位上神都陷入了沉思,按理说,魔帝是谁,大家都没有见过,在座的各位也只有白子画与其打过照面,而且伏若灵当初还将他困在了自己的体内过,不过当初他们也只是将其困在自己的身体之内,只有自己的死亡才能将他,从这个世界带到地狱之中去。不过这样的牺牲是巨大的,这个的过程也是极其的痛苦与残忍的,所以说这样的痛苦,也不是一般的上神可以承担的。

  所以说,假如真的要这么做的话,这世间可以说是没几个神仙可以承受这样的痛苦,而对于白子画来说,那一段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去碰触的一段回忆,而现在却偏偏又不得不将这段,既属于自己而又关于她的那段痛苦记忆,又将会从自己的记忆深处给重新翻出来。血淋淋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想到这里,坐在轮椅上的白子画面露痛苦不堪的神色,而在一旁的折颜上神,早就注意到了白子画脸色的异常,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内力也渡了一些给他,只不过让折颜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是凤族,白矖夫妇却偏偏是属水性寒,而白子画却是白矖的孩子,在长留时练的也是与水有关的术法性属阴寒,而在自己的内力属火性热,两种属性相反的内力相冲,这样只会让他更为的难受,所以白子画虽然是接受了凤凰折颜的内力,但也只能是用自己的身体内的洪荒之力将老凤凰渡给自己的内力原封不动的给逼出来,从自己的袖袋之中掏出了一个天蓝色的小胆瓶,悄悄地从中偷偷地摄出了一粒,并在别人不经意的时候,偷偷的含进自己的嘴里,悄悄提了口气,缓缓的将自己的气息喘匀了,这才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看了若灵一眼,而他们俩早已经是心意相通,只要是相互之间看上一眼,就能明白彼此之间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当伏若灵和白子画对上了那一眼,若灵便已经发现了他的脸色有些异常,也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是什么?

于是乎便向自己两位兄长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便推着轮椅上的白子画便急匆匆的回到药庐去了,还好走得快,果然,在半道之上,他的手臂,手指的部分就已经慢慢的长出了,他白子画此生最不愿意看见的东西 ——蠎蛇的鳞片,而且还异常的既痛又痒的,十分的难受只有浸泡在了自家屋后的那眼寒泉之中,只有用寒冷刺骨的泉水进行长时间的浸泡,才能稍微解除一些痛痒,可是这样一来,他的身体将会更加的阴寒,一但受寒将更加的难以痊愈,也更加的难受。所以现在他和若灵便马不停蹄的向白氏药庐,刚到药庐,白子画就失去了人形变成一条白色巨蟒,而且头上还长出了一对龙犄角。

  原来,这几天正是白子画由蟒蛇在慢慢的化为巨龙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还十分的痛苦,而白子画之前也经历过了几次飞升时的痛苦,说实话,这种痛苦不堪的感觉已经不算是什么了,他在长留之时,比这痛苦万分的销魂钉都承受过了,所以现在的情况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了,但是,万事怕的就是这个但是,对白子画而言,这一次的过程比之前每一次的都要痛苦,就连药庐旁边的千年寒泉里寒冷刺骨的寒意,都没有办法压制白子画此时此刻身体上的剧烈痛苦,而白子画此刻也只能默默地承受这种将自己身体撕裂的痛苦,而蜕变时的血却源源不断的从他的身体上涌到了寒泉之中,把往日清澈见底的泉水,都染成了血池,也把在一旁为他护法的若灵,一时之间也吓得不轻,差点就被他发生这么血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

即使是他在长留中毒昏迷不醒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吓人过,好在现在的伏大小姐,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长留山上的孤女了,虽然也是父母不在身边,但是在青丘生活的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把她的心智都练出来了,看见白子画满身的血污,换作是没见过这场景的别人,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而她伏若灵是谁,早就已经在过去的惊吓之中成长了不少,对这些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见到白子画的出血停止了之后,便将他的身体清理干净,之后便将他抱回了自己的卧室之中,为他穿上了睡衣盖好了被子,自己则是在另一边用折颜所教给她的探魂之术,在白子画的神识之中探查起来,不查不知道,这一查还真把伏若灵给吓了大一跳,她在白子画神识里看见了,自己此生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原来白子画之所以会那么急不可耐的想要自己嫁到白家去,他当初是从白家嬷嬷手里的上古之简中,早就已经知道了会有今日的事情,他想在天裂之前,和自己成为夫妻,之后便可以顺理成章去替自己去补天,可是他却偏偏忘了补天之事,从远古至今从来就都是女娲一族自己的的事情,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离自己而去,在那一瞬之间,化作了虚无,伏羲伤心过度,若不是魔帝未除,心爱的女儿下落不明,否则,就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当初妻子以身殉天后,他不也在不周山的榻上整整的躺了很多天之后,突然想到了自己还个下落不明的女儿,这才不得不强打起自己的精神来,在不周山牢狱之中,用自己的灵力苦苦的支撑不周之山还有自己已经是糟糕透了的身体,为的只不过是想要最后看自己的孩子一眼,恐怕这才是他伏羲上神此生唯一的念想。也因为这个唯一的念想,才让他支撑到了现在,还没有倒下。当初只不过是把花千骨重伤,就已经让白子画生不如死了,可是现在假如再让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要去献祭补天将会魂飞魄散,就不知道他白子画能不能独自一人熬过那些痛苦不堪的岁月了。

难不成也要让白子画去承受,当初伏羲一样的痛苦坚持吗?这样对他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他的性情自己太了解也太熟悉了,上一次若不是自己硬塞给他的孩子,又诅咒了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否则还真不知道再次回来还能不能见着活着的白子画了。

  可是现在自己身体内的女娲神脉已然觉醒,那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只有去牺牲自己,去平复曾经的那个破碎的地方,说不定就会魂飞魄散,再也回不来了,呀呀学语的女儿怎么办?还有那个他又该怎么办?若灵现在陷入痛苦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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