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若灵的决定

若灵也知道，自己与他的缘分，就看这以后的日子里还能不能相遇，不过若灵现在相信，他们的缘分应该不会太浅，因为他的神识之中还保存着自己的一缕魂魄呢。还有胸前后颈上的苦情之痣，那是他们前世今生最好的见证了。不过她也不敢完全打保票说的是，下一辈子能够还能完全的找到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再有他和她之间的感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干净的，更何况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刚满半岁，正在老凤凰府上呀呀学语的女儿汐雪，这一切都是她放不下的牵挂。

可是现在，女娲一族的宿命，让她又不知道去怎样面对，面对那个对自己情深似海的师傅白子画，（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师傅了）她也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眼睛里充满着说不出来的哀伤，但却偏偏四目相对之时，白子画也不用若灵说什么，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要告诉自己的事情，他也什么都没有说（其实现在也用不着说什么了，白子画脸上凝重的表情就已经是出卖了他的内心里一直想要说的话，本来他也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结局来得如此之快，都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了），他也定定的看着在女娲神庙前蹲着哭得不能自已的若灵，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即将要离开自己的小女孩，而此时的白子画劫有些出神，却在一时之间，想起了当初自己在长留大殿之上，收这丫头为自己的入室大弟子时场景，却还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

却不曾想，这一转眼，便是隔了几百个春秋了，唉！自己都不知道这当初，是怎么教这孩子，自己的性情别的，这丫头都没有学去，却偏偏将自己倔强给全学会了。现在他也只想抱抱这个说不定一不留神，在之后的某个时候就会消失的女子，他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教她的那些个家囯天下的大道理，而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想法了，只不过是现在已经被卷进了六界的这个乱局之中，而且已经是到了无法自拔的时候了，更何况是有当初师傅衍道真人的一句：“有子画在，可保仙界百年平安”的一句话，尽管他白子画不喜欢自己不喜欢，但还是将他自己给牢牢的给钉在了责任的柱子上了，至今也动弹不得，只能按照既定的路线，硬着自己的头皮继续向前走下去了。而现在的若灵，也只不过是当初自己的一个翻版而已。

看着眼前的若灵，白子画心里却有着说不出来的难过，没想到当初属于自己肩上的那些个家国天下的责任，在这里却全都压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之上了，而且就连自己的上神之路也是这丫头费尽心力去打通的，不然自己依旧是长留山上，绝情殿中那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了，但是现在呢？自己倒是过上了想要的生活，可她呢？却是依旧要为当初别人的过错买单，只是不知道当初祝融和共工打架之时，难道当初他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别人怎样？他白子画不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可是这个伏若灵在前一世，几乎是自己一手带大，也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弟呀！如果没有妖神的那一出，本来还打算自己到了师傅衍道真人的年纪之后，便将自己长留掌门的位置传给她，但可惜就可惜在了，她却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洪荒之力，在这世间的另一个载体痛苦万分，而自己却在万分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不得已将她重伤。好不容易重来一次，没想到事情却偏偏变成了这样一个差点就收拾不了的局面了，而此时的白子画他的心情极度的复杂，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还是去难过，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幸福，难道又要从自已的指缝之中溜走了吗？他有些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这些个小神小仙，本就是上古大神东华帝君棋盘上注定的棋子呢？他是，自己的心爱之人若灵也没能跑掉，估计整个六界中的所有人都是，可能只有将蚩尤那个上古的魔神，给解决掉了，东华帝君才有可能会将自由还给自己，可这上古的魔神长什么样子？自己也从未见过，又要怎么去对付？而且他还可以借助任何修为低于老凤凰和帝君的神仙的身体而得以重生，而自己身体内的洪荒之力一直都是他所觊觎的东西，只不过是自己早已飞升上神，又被青丘的众位神仙一直都保护得很好，他这才没有敢打自己身体的主意。否则啊！自己说不定便会像无垢那样成为他的傀儡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说起来，这还得多谢青丘的那群上神的帮助，自己才能这么顺顺利利的飞升上神，虽然是吃了一点苦头，但也总比在长留时漫无目的的修炼，要强上了好几百倍不是？再者说在云梦泽里又碰上了自己当初的师傅，他也同意放自己自由了。换句话说，也就是师傅把自己给逐出了师门了，不过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而正是如此现在的白子画才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去爱自己一直觉得亏欠着的人，可惜的是，自己上辈子亏欠之人，也许是被自己伤情伤得太重，又或许是她不愿意想起那些个不堪的前尘过往，选择了忘记自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自己现在，除了她之外却成了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了，不过还好，自己和她之间还有个女儿，这个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也是他白子画唯一的筹码，至少看在孩子的面上，若灵不再拒绝自己了，现在更多的时候，虽然还是分房睡，但有时候尤其是天冷的时候那丫头还时不时的钻到自己的被窝里来，说是天气太冷，一个人睡被窝里怎么也暖不起来，可他白子画也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体也冷得像一块冰，大多数的时候自己的被窝里也是怎么也暖和不起来，不过这个情况自己早在入长留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才会选择修习水系的法术，不过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再次出现，所以在让前世的花千骨修习术法的时候，才会让这丫头五行兼修，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但在目前看来，效果似乎是还不错，至少自己去给她盖好被子的时候，她的身体不像自己的身体那要冰凉入骨。而自己的身体就是因为如此，现在才会如此的孱弱不堪，想到这里，白子画又忍不住轻声的偷咳几声：“咳、咳、咳”。虽然他这几声是偷偷的咳出来的，但又怎么能够瞒得过，一直都是心细如尘的伏若灵呢？但是她也知道白子画生来就体寒，一旦生病就很难再有痊愈的机会，这次受寒还是当初的那次回长留时的车马劳顿，又加上回到青丘时，已然是冬天，他的衣衫却还是在长留时所穿得那样的单薄，而青丘没有控制四季的结界，结果便是一不留神便留下了病根。

直到现在都一直无法痊愈，一旦受寒，就会犯咳嗽不止，晚上根本就无法正常的躺在床上入睡，所以她便一直陪着他，在昏暗的油灯之下整理一天下来的医案，而她则是在另一边为他做着入冬时要穿的大氅和厚重的冬衣了，本来他的身体就是在青丘的上神里最差的那一个，所以一到入秋开始，伏若灵便要为自己还有师傅白子画和孩子着手准备过冬的冬衣了。而且白子画在中秋之后不久便要穿上厚秋衣来御寒了，所以她便要在中秋之前将这些衣物准备好，这也便是白子画离不开她的地方，在长留也好，在这青丘也罢，明里说是他白子画在照顾伏若灵，可实际上却是伏若灵一直在照顾着他的饮食习惯。说实话，在青丘的这些日子里，白子画一直担心的是若灵会在，将来的某一天里突然消失，而伏若灵现在也在尽可能的照顾着他的情绪，为他默默的准备着以后的生活用品，但是就是他的求亲，自己偏偏就卡在了那个谁也无法释怀的，天地之劫上过不去了。而就发生的一切，一旁的那个白子画也一直心知肚明，现在还是在慢慢的等着，等着那丫头自己缓过来。所以他便一直不提婚嫁之事，只是让她以师徒的名义和自己一起住在白氏药庐之中，只有等着日后慢慢的日久生情，让她的情根慢慢的长出来，至少现在，她已经不再排斥自己了，也能让自己慢慢的靠近她的心了。

说实话，自己跟这丫头在青丘的这些年来，也深知她的不容易，每日除了在自己这里的陪伴之外，她还要时不时的去帝君的碧海沧灵里去向帝君去汇报一下六界里的所有的事情，也包括了那个总是想打自己主意的那个变态的一切动静，还要带着自己当初在长留给她收下的那个幽若学一些东西，不过倒是自己的师弟笙箫默却时不时的总是往这里跑，说是给自己送一些关于长留与仙界门派里的消息，而他真正想来这里的原因，他不好意思往明里说，自己也乐意装糊涂，不过这样也好，他也能时常给自己和青丘的众神带来一些仙界里的消息。也正好给神仙两界做个跑腿的上仙吧！

一开始，笙箫默不明就里，但时间一长，他便渐渐的明白了师兄的计划了，没办法，谁让自己在师兄卧病在榻的那些年里，在不知不觉中对那丫头动了凡心呢？他是长留的儒尊，修炼到这个境界了，长留的规定他都懂，眼前的师兄师徒俩个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所以现在他心里便有了一个顾忌，说实话那当初钉在师兄师徒俩身体上的销魂钉，他也怕，而且他喜欢上的人，别人还好说，却不曾想，偏偏是师兄给当初的花千骨所收的徒弟，也就是他的师侄孙，难怪他不同意，换作是自己也不会将自己徒孙嫁给自己的师弟吧（瞧这关系乱得，都快成锅杂粮粥了。）不过当初他不也是和自己的徒弟做那样的事情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行了，难不成是被当初在诛仙柱上惨烈的那一幕给吓住了，的确！当初的那一幕他们师徒俩都被伤得不轻，而后那丫头又被霓漫天泼了绝情池水，给扔进了那块世间的天弃之地，又哄骗自己和师兄说是被杀阡陌给接走了，而结果就是那次在校场之上所发生的大家都不愿意看见的那一幕了，这也难怪直到现在若灵，都不是十分情愿的和师兄做出更多亲昵的举动来，除却她被帝君拔去了情根之外，这也算是个最最主要的原因吧！恐怕这里还有的便是当初师兄对她的信任问题了。不过现在看情况有向好的方向发展，自己也乐得静观其变吧。

　　还以为他们在神界一直都没有回来，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他到青丘的时候，师兄和伏若灵已经早就回到青丘，并和白矖上神夫妇一起在折颜上神的府上，还有白家的小狐狸，一起正在商量着，该怎么去对付上古的那个已经化了形的远古魔帝，折颜与笙箫默也不陌生，当初霓漫天来青丘捣乱之时，他们便已经认识了，并成了同一战壕里的盟友了，所以这次来，笙箫默也不认生了，在白氏药庐见过了白矖上神夫妇之后，看见他们正在逗着自己的孙女，知道了师兄的去处之后，便直接了当的去折颜的府上了，果然，在折颜上神的府上，已经云集了这四海八荒六合之内的所有上神，上仙，还有天帝和墨渊上神，那里边的热闹程度一时之间，还真是让在长留冷清惯了的笙箫默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才从众神仙中，找到了自己的上神师兄白子画，和他同样身为上神身份的徒弟伏若灵，看见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师兄，笙箫默总算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之前的那个师兄总算是回来，当然，因为在长留多年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他也在众多的人群之中找到了曾经师弟，便向他点了下头，示意了一下，不过当他听见了师兄说出了在神界所看见的一切时，他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当他知道了神界都已然荡然无存了，那下一步岂不是要慢慢的侵蚀，六界之中的其他五界了，难怪自己从长留山下来过来时，没有看见任何的活物，就连一直躲在半步多里的杀阡陌一行妖怪，也不知道去向了？但他们也知道，杀阡陌与单春秋当初在自己离开半步多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主意，在半步多的某个地方找个山洞藏起来。既然半步多不能待了，说不定也许，就像当初从逍遥窟里拼死逃出来的无垢那样，他们已经躲到神界去了也说不定。而白子画与伏若灵当初在神界之中，除了认了一座女娲宫和在踏进神界之时所捡到的无垢上仙之外，好像也并没有见过其他的人和东西呀？莫非是…？白子画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所感应到的那个东西，不过他和伏景辰所感应到的东西，应该是一个邪祟之类的东西，而不是杀阡陌身上所特有的一种霸气。

想到这里，白子画突然想起来，当初在长留时，杀阡陌给过若灵一个自己小指的指哨，不知道转世之时，若灵有没有带在自己的身上，若灵听白子画这么一问，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节小指骨的骨哨，递给白子画，便问道：“白子画，你是不是想要问的是这个？”接过骨哨，白子画便问伏若若：“你当初是怎么与杀阡陌联系上的？”“用这个。”“好，你现在尽快与他联系上，确定他是否安全？并告诉他就在暗处躲着，别出来，否则，就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事情了。”“好，我这就去通知杀姐姐，让他和他的手下都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再出来。”“好的，丫头，这件事情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回来。”说完，他便让若灵出去通知了杀阡陌，让他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成熟再出来。自己则在折颜上神的府邸之中，听天帝与墨渊上神的安排了，他也知道，那个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儿，这下得到了蓬莱掌门的身体相助，只怕是更加的不好对付了。

只能集四海八荒六合之力，将他如同当初的妖神一般封印在九天之外，才能安六界中人之心，不过这次便不能再用什么神器了，上一次的教训已经够深刻了，上一次这丫头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去集齐神器，而同样的错误，六界中人不能再犯第二次，否则当再次被凑齐的时候，说不定整个六界都要被他拉去殉葬，那就真的是不好收拾了，所以这次就绝对不能再用洪荒神器作为封印的钥匙了，那就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可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办法，而且因为之前的刺激，白子画的头风之症就一直没有好过，而且还时不时的就出来找他的麻烦，特别是在这种高强度的刺激之下，突然之间，他眼前一黑，便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在青丘的这些年里，他从来就没有让自己这么累过，而在青丘平日里他都是一过酉时就关门歇业，

而一旦有犯病的前兆时，伏若灵便立即关门，给白子画运功疗伤，所以一直以来在大家面前出现的白子画一直都是神采奕奕的，并没有出现仼何的差迟，可是这次好巧不巧的，却偏偏是在大家的都盯着自己的时候就犯病，大家都有些惊慌之时，而折颜此刻看见却是见怪不怪了，只见他将自己的手指搭在白子画的手腕之上，闭上眼睛探查了一柱香的时间之后，便让若灵和幽若将昏迷不醒的白子画推回白氏药庐里，说是让他休息休息就能缓过来，今天的白子画是累坏罢了，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的确，刚从神界回来，还没有喘上一口气，便被大家拉到这十里桃林里来，听了这么大半天的废话，的确是累坏了，可是现在听说他从神界里带来的消息时，他就来不及休息一下便过来，甚至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喝，就被拉到这十里桃林里来了，能不累吗？若灵便和自己的徒弟一起将白子画给拖回了自己的白氏药庐之中，并且还没有从正门进去，等到她们将白子画安顿好了之后，伏若灵现在便自己去花园后面的小厨房里，熬了一点粥，这时白矖夫妇抱着孩子过来了，看着昏迷不醒的白子画，有些奇怪，便问道：“丫头，这是？你们在神界遇上了什么情况了？”伏若若看见白矖夫妇便先让幽若将子画推进他自己的卧室之中，然后再回头来给他们做出解释：“世伯，对不起，在神界时是遇上了一些个小状况，不过都解决了，师兄只不过是累着了。”“你不是他徒弟吗？还怎么叫他师兄的？”螣蛇抱着孩子不解的问，当然在一旁的白矖自然知道这里边的原因：“敢问丫头可是姓伏？”“在神界救世伯的时候不就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伯了吗？”“那你叫我儿师兄也就说得过去了，对了，我师弟伏羲呢？我来青丘这么久了怎么都没有见到他的面？莫非是在蜕皮不成？”一开始伏若灵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全说出来，不过听见世伯半开玩笑的说法，便觉得将事情全说出来也不错，于是乎，便将自己父亲母亲还被外祖父羁压在不周山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给了白矖上神听。

　　白矖上神不听不知道，不过还是从若灵的之言片语之中听了个大概出来，据他判断，当年的这老盘古，说不定也是受到了魔气的干扰，不然又怎会做出将自己的女儿一家几口都给压在了不周山之下，还好当初的墨渊夜华兄弟俩还有这兄妹俩一共四人都逃了出来，而真正的被羁压在山下的，恐怕便只有他们夫妻俩了，不周山牢狱，那可是上古神界用来关压对六界有危害的重刑犯的，就如同当初长留把这丫头丢进去的蛮荒一样，一般情况下是只能进不能出，那个老盘古也不知道怎么了便将自己心爱的女儿女婿给丢了进去，只是可怜了在这世间的孤苦无依的几兄妹了，不过都还好，他的子女各自都有了很好的安排，就连他们最小的女儿，女娲娘娘在三生石上也给安排好了一段不错的姻缘，这才放心地带着剩下的几个孝顺孩子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不周山的牢狱之中。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那里面过得怎样了，还真有点想念他们当初一起在师父原始天尊那里一起学艺师弟师妹了。

多日不曾相见，白矖看着自己儿子那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不放心，便跟着若灵进入了白氏药庐里子画的卧室之中，而作为母亲的螣蛇自然也有些心疼自己的儿子，尤其是慈母好不容易才得到自己孩子还活着的消息，将自己怀里的孩子交给了一直在旁边居住的小幽若，因为男女有别，她也只能站在儿子的卧室门外，从门缝中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屋子里静静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而且还听见他们还说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