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节—婚前准备
这一次的婚礼我与小夭商量，她说她只想举行一个只有亲朋好友在场，简单又温馨的婚礼，我问：
“为什么？”
“因为你之前给我准备的盛大婚礼，我已经一个人走完了，印象深刻，无法忘怀。”她认真地看着我说：“可是一个祝福我们的人都没有。”
“小夭。”她的话让我的双眼湿润起来，我难过地握起她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所以我只想要一个有人祝福我们的婚礼就好了。”
“好。”我听她的。
“还有，若又要准备太多东西，就得花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去准备，”她看着我，脸上都是严肃的表情：“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准备婚礼上了。”
“好。”我又忍不住想哭了。
“所以不如趁外爷和哥哥都还在西炎山，让大宗伯选个最近最好的日子，我们再一起把这个仪式简单地走一遍吧？”
“好。”我已经倾身将她抱入自己满怀：“是我不好，之前浪费了太多时间。”
她在我怀里摇头：“不是的，是我因为修撰医书浪费了太多时间。”
原来她一直因为这件事情而内疚？怪不得她再也不提修撰医书的事情了。
“修撰医书是流芳百世的事情，你不用因此觉得内疚。”我真心安慰她，并告诉她我是愿意的：
“我愿意等你。”
她再次摇摇头，紧紧地抱住我：“什么流芳百世，我都不想要了，让西炎的医师去做就好了，我现在只想尽快嫁给你。”
“好！”我真的很高兴，因为小夭对我全身心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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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宗伯测算以后说，十天后的望日就宜婚嫁，是个千好万好的日子。
小夭便把这个决定告诉三位陛下，大家原本都不同意，觉得太过匆忙，她却说：“我问了宫中的织女，她们说九天就能把婚服织好，不是刚刚好吗？”
“那设计婚服的时间你计算了没有？”太尊觉得这个时间不靠谱。
“何必设计？就做一套常规的婚服就好了，反正也只穿一次。”
“这样是不是太简陋了？”玱玹也不同意，但他知道他说不过小夭，所以改来问我：“璟，你这就同意了？”
我看着小夭坚持的小脸，笑道：“是，我都听小夭的。”
“……”于是连玱玹也被堵得哑口无言。
只有太上知道我们在西炎山整日形影不离，有多痴缠，和多想马上成婚，所以在一旁一边摇头一边笑了起来。
于是我把订下的日子通知了昶、静夜和胡珍三人，静夜听完以后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塌了：
“这么短的时间，哪里来得及准备？上一回的那些婚礼用品，我们动员了整个青丘的力量，也要准备整整十年呢！”
我笑着对他们说：“不用担心，这次我和小夭亲自张罗，你们只需要准时出席就好。”
“不……不用奴婢准备吗？”她看起来很担心。
“不用。”
她的表情如临大敌：“您也没经验啊，还是让奴婢来吧？”
说起来，当年静夜和胡珍的婚礼其实也挺温馨的，可惜：“你们当年的婚礼还是太隆重了些，小夭希望这次婚礼能尽量简单，有你们来参加和祝福我们就好。”
“……”静夜与胡珍面面相觑，却知道说服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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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婚礼由我与小夭亲自张罗，倒是多了不少亲力亲为的乐趣。
“这个好看吗？”小夭在珠宝店里选了个红色的婚礼头饰。
“好看。”其实她戴什么我都觉得好看。
“会不会还是太隆重了些？”小夭又担心。
这是一个最寻常人家婚礼用凤冠，以红色珊瑚和金饰为主，珍珠点缀，小夭却觉得太隆重，可我见惯名贵珠宝，所以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时店家开口：“成婚可是一辈子一次的事情，新娘戴再多珠宝也不会嫌隆重的。”
小夭听见他的话笑了，看了看我：“涂山氏珠宝店的店家可真会说话。”
我也笑着斜睨那个不认识我的掌柜，只见他继续说：
“这可跟涂山氏没关系，人生大事，整个大荒都戴这种款式，而且新娘和新郎的发冠是配套的，你们婚期又紧，整个大荒恐怕只有我们涂山氏的珠宝店有现成的婚礼珠宝了。”
我看了看那配套的新郎发冠，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金发冠镶了一颗与凤冠一样的红珊瑚。
“好吧，还是您口才好，那就要这个了～”小夭爽快地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便毫不犹豫从怀里掏出钱来，放在柜台：
“麻烦帮我们包好。”小夭喜欢，我便喜欢。
我觉得这样的婚服发冠配置，倒有点玟小六和叶十七的婚礼感，所以我高兴。
“谢谢，谢谢客官！小店提前祝您二位新婚快乐，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小夭很满意地笑了，我便也觉得满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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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玱玹顺便在西炎山巡视，准备等喝完我们的喜酒再回辰荣山。
在某天晚上，他忍不住找我喝酒，问我：
“璟，我想知道，你之前为了帮我，都做了什么？”他怕我随便说说应付，便强调道：“全部都想知道。”
我想，失去了丰隆，他还想要一个朋友，可惜我已经是他的妹夫了，便只能听大舅哥的话托盘而出：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您需要中原氏族的支持，所以牵线让您跟丰隆认识，他对您的印象不错，可那时您是个失势的王孙，丰隆并不想冒险得罪五王七王，只把您当做普通朋友。”
“然后见您因为监管河道的事情烦恼，我便提前与涂山氏的各大水路掌柜打好招呼，对五王七王的命令阳奉阴违即可。”
“后来得知五王七王因为监管河道没找到您的错处，收买禺疆和防风邶来刺杀您，我便立即赶去轵邑，让丰隆派赤水献去救你们。那时丰隆深知您被刺杀的弱小，拒绝我游说他支持您的建议。”
“所以我花了点时间，想出弃西炎，占辰荣的策略，才终于说服丰隆悄悄支持您，而且叮嘱他无需提及我。因为我知道丰隆跟您一样，都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等您在西炎装纨绔装得差不多以后，我便派人在辰荣山的宫殿暗藏铁柱，等雨天引雷下来震毁宫殿。然后再去一趟西蜀，告诉西陵氏辰荣宫殿倒塌的事情，让他们向太尊提出派人修缮的要求，来辰荣山的机会，自然就落在有一部分西陵血统的您身上，而且五王七王会高高兴兴地把您送去那荒废了几百年之久的地方。”
玱玹一边认真听我说，一边诧异地看着我，大概没想到在没有与他商量的情况下，我都能为他做那么多，当时他恐怕以为是老天爷在帮他。
“后来我提醒丰隆帮助您招兵买马，建议您组建自己的军队，承诺丰隆养兵的问题由我来解决，但千万不要告诉您我知道您养兵之事。”
玱玹似乎更为震惊了。
“但小夭却在梅林出事了，我跟着小夭昏迷了三十七年，其实早就猜到您跟丰隆会很困难。所以醒来后立刻将昶介绍给您认识，帮您解决人和钱的问题。”
“因为帮您做这一切都需要用涂山氏未来族长的身份，所以我才不得不留在青丘，与奶奶、大哥和防风意映抗争，我原本是打算用十五年时间，帮您完成大业以后，再提出不当涂山族长，让涂山篌继任并与防风意映退婚。”
“十五年？”玱玹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当时觉得我十五年就能顺利登基？”
我朝他点点头：“没错。可惜我算漏了小夭可能遇到的危险，从而没能完成十五年的设想。”
“……”玱玹觉得难以置信。
“后来宫殿倒塌，怪我当时被奶奶和防风意映陷害而陷入泥潭，没能提前预防这个事情，便只能在事后四处到各大氏族转圜，帮您说话。可惜收效甚微，只有我的舅舅曋氏族长愿意支持您，但只因为我天生灵目，往往都能做趋吉避凶的选择。”
“原本我是想让丰隆说服辰荣馨悦在那时候嫁给您的，可惜她拒绝了。我便求舅舅把表妹许配给您，所以才有曋氏与您在中原氏族的第一个联姻。”
“后来危机解除，宫殿再次修建完毕，这一次我杜绝了五王七王可能下手的地方，他们终于发现您留在辰荣山的用意，以及四世家有三大世家都在支持您的事实，便决定等您孤身前往行宫时再行刺杀，派的还是防风邶。所以我立刻找到丰隆，坚持要到行宫拜见太尊，好随机应变。”
“后来丰隆跟我说想求娶小夭，我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马上成为赤水族长，所以没有反对。等他顺利成为赤水族长以后，我便辅助他召集中原各大氏族，排除异己，去支持您竞争王储 ，就连辰荣大人都被我说服。因为太尊让我们在偏殿听你们和五王七王的争辩时，我便猜到，太尊真正属意的人是您而不是五王。”
“于是我把我的分析告诉辰荣大人和各氏族族长，联合大家一起上谏并公开支持您为储君，但太尊当时的回答模棱两可。只有我仍坚定地认为您才是太尊真正想要托付天下的人，劝他们放宽心，还让丰隆劝您按兵不动。直到您顺利登基。”
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恍如隔世，可惜丰隆已经不在了。
玱玹听完眼睛竟然红了，他别开脸，拍了拍我的肩膀，只道了声谢，便急急地走了，连酒都忘记喝。
我想，他大概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毫无察觉，甚至把我看错这样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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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小夭大婚前的一晚，她说玱玹约她去凤凰林见面，我原本并没在意，直到她戴着若木花回来，我才看着那朵若木花呆了呆。
小夭把我盯着的若木花从她的发髻上拿了下来，有点尴尬地给我解释说：“这个……哥哥说它可以调动若水一族，说给我做嫁妆。”
我没有忘记小夭曾告诉我，这是玱玹的娘亲临死前亲手交给他，让他送给自己心爱的姑娘的若水族族长信物。
“我、我拒绝不了，就收下了。”小夭忐忑地看着我，我猜玱玹已经跟她表白，因为他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小夭，所以最后还是把这朵若木花送给了她？
“璟？”小夭见我想什么想得出神，便轻声唤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笑着安慰她：“好。”
她见我没有反对，便悄悄松了口气，然后问我：“新郎新娘成婚前一天晚上可以见面的吗？”
“好像不可以。”我也忘记有这个说法。
“啊？”小夭于是立刻紧张起来，还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回去了～”
她像只兔子一样跑回了自己的屋子，我却还在想着她刚刚手里拿着的那朵若木花而出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