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男耕男织
我一直暗中留意着西炎与皓翎的局势，听说皓翎王头发都白了，在上朝时多表现为病态，皓翎的朝臣便开始有了分歧，有不少氏族在怀疑他的决策能力。
他为什么要在这个关键时刻表现出明显的病态？恐怕是为将来退位做铺垫。
毕竟打战最忌军心不稳，这不是皓翎王从前狠辣周全的风格。
但蓐收却在这时打了胜仗，第一次挫了丰隆的锐气。
看来这是一场拉锯战。
皓翎王一方面在皓翎内部示病，却又派蓐收对战西炎而取胜，这是在给将来退位时，阿念的未来做筹码？
莫非也是为了顺便铲除皓翎朝臣的异心，逼这些人主动投靠西炎？好让玱玹未来能更顺利地接管皓翎？
假如真是这样，那皓翎王真的十分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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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年我都在陪小夭到山上采药，这样一来，我们又有了天天见面和独处的机会。
我早就陪她逛遍了整个辰荣山，今天赶在日落前回到小月顶。
她提着一篮子药材，我背着一筐，满载而归。
我一路上都看着她，留意她的表情和需求，她笑意盈盈地抱住我的手臂，夸赞我：
“你们九尾狐的鼻子可真灵，刚刚那株仙草在很偏的地方，没有想到你都能找出来了。”她对我的作用很满意：“看来以后我去采药都得带着你啦。”
我马上突出自己的功能：“以后不管你干什么，都可以带上我，我会的可不止采药。”
“那……纺纱织布也要带着你？”她想逗我，我却不那么容易让人占上风，忙着答应：
“好。”
见她笑容满面地没有说话，我便又发挥青丘公子的口才，对她卖关子道：
“男耕女织，那是寻常人家的规矩，我们家则是男耕男织。”
她已经将药篮子放好，我也卸下身后的药筐，偷偷瞄了她一眼后继续笑道：“你只负责吃。”
她说不过我，知道我又在暗示我们应该早点成婚，便只能娇滴滴地唤我全名：
“涂山璟～”
“嗯？我在。”我偏要逗她。
她于是捡起一根草药扔我，娇嗔道：“厚脸皮！”
当我们甜蜜互动时，假笑的玱玹又出现了：
“你们采药回来了？”
我还是对他恭敬作揖：“陛下。”
他没有管我，直接走到小夭的身旁，小夭仍然低着头检查草药，也不肯看他。
距离他们冷战，已经过去了十年。
玱玹怕是要想什么别的方法哄她了，所以我开始借着整理草药的工作，把话匣子留给他们。
玱玹主动提起：“小夭，我要离开辰荣山一段日子。”
小夭是关心他的，虽然还是不肯看他一眼：“去西炎山巡视吗？”
往年他也常会回去巡视。
玱玹没有瞒她：“对外是说去西炎山，实际上是去一趟军中，来回大概需要一个月。”
他的话成功引起小夭对他天生的保护欲，她不自觉便看向玱玹，问：“会有危险吗？”
“危险哪都会有，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我们已经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危险能比那个时候可怕？”
沉吟片刻以后，小夭还是主动要求跟他一起去：“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让玱玹笑开了：“好啊。”
我听完也勾唇笑了起来，没忘记继续手中处理草药的动作：小夭原来不一定需要示弱和哭才能哄好，需要她保护时也能将她哄好。
但没过一会，她就深吸了口气，仰头叹息道：
“对啊，你要去皓翎，那我还是不去了。”她反悔了：“那片土地不喜我踏入，那里的人也都厌恶我，我不去讨人嫌了。”
我专注于整理草药，实际上心里正在盘算：要是小夭真的要跟玱玹去皓翎战场，我用什么理由跟去好呢？
“你之前不是还说，有一些药草长在皓翎，没有机会看到，怕记载得不够准确吗？那这回你不想陪我一起去一趟皓翎，亲眼看一下那些药草？”
原来玱玹这次去战场，是有意要带上小夭的？为了让她看看被西炎攻占的皓翎城池的现状？想让她理解？然后真正消气？
尽管他说得那样吸引小夭，小夭仍放不下皓翎这个心结：“还是不去了。”
我见玱玹尴尬地滞了滞，压抑住原本想帮腔的心思，还是决定听太尊的话，立刻将注意力收回到草药上，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没想到玱玹却把心思打在了我的头上：“璟。”
我抬头看他，他说：
“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议一下。西炎和皓翎的物产截然不同，虽然之前也互通有无，但是仅限于贵族喜爱的物品，并未惠及普通百姓。涂山氏的生意遍布大荒……”听到这里，小夭大概也知道玱玹在打什么主意了，便抬眼看了看我。
我也停下手里的动作听着：竟然不需我自己找理由就能跟去了。
玱玹继续道：“对各类物产十分熟悉，我想请你随我去一趟皓翎，看看有哪些物产适合引入到中原。”
“这不是官员要做的事情吗？”我还没开口，小夭就首先替我婉拒了。
我便知趣地继续手里的动作。
玱玹仍不死心：“物产流通要靠自需自愿，并不能大张旗鼓地靠几个官员去做。就算做了也做不好。”
小夭说不过她，只能随便应着：“哦。”
我觉得她别扭的表情也很可爱，便笑了。因为我知道皓翎这一趟是不能不去了：
“物产流通各地，互通有无，互惠互利，对天下百姓都是大好事，涂山氏也能从中获利。璟愿随陛下一同前往皓翎。”他是我未来的大舅哥，虽然心思有点疯狂，但也一样要伺候好。
他笑逐颜开，觉得我上道：“好。”
我跟他相视而笑，最后他仍游说小夭道：
“小夭，要不要一块儿去啊？”
小夭这才因为我放弃了抵抗，没再拒绝。
玱玹便高兴地叫来他的贴身护卫：“潇潇，准备一下外出的行囊，嗯……别忘了准备小夭的。”
“是。”
小夭听完果然没有出声反对。
我也算是起到了他们兄妹之间润滑剂的作用。
玱玹应该不会再那么看不上我了吧？
我得用行动来告诉他，我和小夭，跟他和小夭，是完全不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