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我与相柳对峙
串子和甜儿成亲，小六很高兴，我也替她高兴，为她倒酒。
春桃看不起甜儿，不肯喝她敬的酒，是小六化解她的尴尬：“春桃怀孕了，我代替她喝。”
她懂人性，又不在乎人性。
这时候皓翎忆过来找他哥哥轩，我发现她在门口时，就悄悄离开酒席了。
我想小六一定觉得我很奇怪，但那么久以来，她都没问我原因，也没打探阿念是谁。
她是个体贴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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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河边找到我，说起从前：“六年前的春天，你就躺在那丛灌木中。”
“已经六年多了。”时间过得很快，我在这六年里面，除了小六生我气的那一年，都过得十分开心。
她蹲在我旁边提醒我：“你刚刚突然从酒席离开，轩对你起了疑心，肯定要派人开始查你了。”
小六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但我并不太担心，因为假如轩是西炎玱玹，那他就必定需要拉拢四大家族，大哥已经是他王叔的人了，我只会是他拉拢的对象，他暂时还不敢得罪我。所以我只微微点了点头：“嗯。”
我其实更怕她会追问我的身世，所以默默低下了头。
对于这一点，其实我待小六他们，都不算诚恳，毕竟我还没告诉他们我的过去，这对于小六而言，也许属于一种不信任。
我觉得很内疚。
小六却还是没有问我的身世，也许，跟她隐藏身份有关，因为她跟我一样，也不想以从前的身份生活。
但她早就猜到我的身份高贵：“其实你跟阿念是一种人，居高临下，俯瞰众生。”
她果然知道。
只是只要不知道具体是谁，只要她不嫌弃我，我就还可以做叶十七。
她转而愤愤道：“不过我看阿念那个样子，我就特别想抽她！但我看到你，我却……”
她欲言又止，我却很想知道她对我的感觉：“想怎样？”
她一边说一边朝我顽皮地泼水：“想把你从天上拽下来！”
她童心大起，笑得很开心，我也觉得很开心，下意识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被泼的河水。
“不许擦！”小六有时候又很霸道，我滞了滞，最怕她生我的气。
她果然看着我就不笑了，但没再说什么， 反而走近我。
我站起来，从怀里拿出手帕，原本想替她擦脸上的水，可想起她刚刚不让我擦，我便擦了擦她肩膀和衣服上的水。
我知道她一定还是不喜欢我对她有所隐瞒，所以她也一直在观察我。
而我只能用我的行动告诉她：我听你的。
我知道她能明白，所以对她笑了。
这时候相柳和他的坐骑又出现在河边，他为何总来找小六？而且每次开场白都是：“过来。”
我不喜欢他这霸道的个性，尤其是对小六。
小六却朝他假笑后点点头，我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过去，还把她拉到我的身后。
当然，相柳对我的动作抛来考究的眼神，毕竟他又没戴面具，所以我能看的很清楚。
我最怕他不戴面具来找小六，这代表小六知道他的真容，这是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传闻知道相柳真容的人都会被他灭口。
我对相柳坚定道：“她哪都不去，阁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小六一直惊讶地看着我，也许她最无法理解的也是我对相柳的态度，我为何不怕相柳？这肯定与我的真实身份有关。
但我并非不想告诉小六我的真实身份，我只是更想做她的叶十七。
相柳却不理我，转而威胁小六：“你是自己过来，还是要我过去。”
“呃……我……”小六的手臂被我拽着，她有点犹豫，可能更多的是想看看我能为她对相柳如何。
相柳却不是吃素的，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便放出四支冰箭，仿佛蓄势待发的样子。
这也是相柳的试探。他若是想伤谁，才不会跟谁废话。
我于是转身对小六说：“小六，你退到后面。”
小六看上去有点不确定，但还是依着我的力度退后了一步，她有点欲言又止，应该是想劝我别冲动。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根本不是相柳的对手？但她可能更想知道我为何敢跟相柳叫板。
我已经在手中做好防护的姿势，相柳再次把四周的冰箭对准我们。
就在我与他大眼瞪小眼，却谁也不肯退让时，最后还是小六怕我们真的打起来，她终归怕我受伤，所以挡在了我的面前：
“诶诶，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这是她的生存之道，她给相柳一个台阶：“你肯定知道，今日回春堂有喜事，所以特意带来了贺礼，是吧？”
他手上此刻哪有什么贺礼，上一次麻子成亲是第一次，所以他确实有在观察小六，但近几年来，他似乎已经不再怀疑她了，所以估计并不晓得今日串子成亲。
也许因为没带贺礼，他最终还是沿着小六给的台阶，收起了刚刚蓄势待发的冰箭。
我却始终对他一脸戒备，直到小六转身压低声音看我：“十七！”
我才不情愿地收回灵力。
见小六朝相柳谄媚地笑，我就还是无论如何都看相柳不顺眼：他既然知道我是涂山璟，正常而言，为了日后能靠我帮衬他们辰荣，就不该明知我如此宝贝小六，却仍让我不痛快。
难道他想用小六威胁我？
我宁愿是这个原因，也不希望是别的可能。
相柳仍冷冷地对小六道：“上来。”
小六点了点头：“诶好好。”
“小六！”我不想让相柳有机会威胁我，更怕小六会受伤。
小六却反过来安慰我：“放心吧十七，我没事的，你先回家，我一会就回来。回去啊～”
她知道我肯定会在原地等她，所以强调让我先回去，然后虚以委蛇地朝相柳大喊：“来了！”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小六再次坐上相柳的坐骑，小六趴在毛球身上，还频频回头朝我挥手，让我回去：“回去吧，回去吧十七，回去啊！”
我不回去，我要是不在这里等她，她万一不回来了或是晚归了怎么办？
实际上，我的心底里是害怕她每次回来，脖子上都会有相柳故意留下的吻痕，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小六为何会愿意让他留下这样亲密的印记？
想到这里，我的心都要枯萎了。
脚下的野花感知我枯竭的灵力磁场，也跟着枯萎起来。
此刻的我，真的很怕小六会离我而去。
如果她不要我了，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