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半惊魂
· 你要忍，忍到春暖花开，
你要走，走到灯火通明，
你要活成自己梦想中的样子，这件事，一步都不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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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几个人早已洗漱完毕，继续不甘心的研究如何制作泥人。多多抬眼瞄了眼唐晓翼怀里的查理：“我就说查理跟他在一起吧，你们也太不放心了。”
“这话也就你没心没肺的说的出口，老大丢了你负责？”虎鲨翻了个白眼。
多多也回了个白眼：“他比谁都精明，我丢了他都不可能丢。”说完就砸吧出不对劲，这话怎么说的像损自己呢？
唐晓翼发现现在队伍里的标志性动作，不是跺小皮鞋，也不是挥拳头，而是翻白眼，传染似的，婷婷也没幸免。
“好了，让唐晓翼和查理说说出去一趟发现了什么？”婷婷打断两人的拌嘴。
查理跳到一个座位上，唐晓翼也跟过来坐下，向四周看看：“京洛不在？”
“出去了……说是买早饭。”扶幽的手上还都是泥，下巴向门口抬了一下。
“也没发现什么，就是这里的店铺都一个样，估计也像泥人馆，前面是店后面是住的院子。”查理瞥了多多一眼，“你就别乱出去了，小心迷路。”
“怎么可能？”多多立马炸开了，“我可是……哎，不跟你们说了，饭来了，饿死我了。”多多甩了甩手上的泥，在一旁的水缸里搓了搓，奔向刚进门的京洛。
京洛把一只手提着的两个袋子递过去，又抬了抬另一只手上的塑料袋：“我先给爷爷送饭去。”
多多拎着热乎的早饭回到凉亭，剩下的人也都把手洗干净了。
“多多你快点，本大爷饿了。”
婷婷则皱了皱眉：“多多，你刚才手没洗干净，去水龙头底下重洗。”
“遵命啦。”
多多小跑到院角落的水龙头，头微偏过，看见唐晓翼捻起一块糕点，收回视线，掩盖嘴角微勾的笑意。
看吧，不就是装的天真点吗，谁会这么蠢，把那一面展示给他看。这么想着，眼里不禁染上了一层落寞，还是都变了啊。
京洛从房间里出来，想到了什么：“对了，还要谢谢你们，昨天没告诉爷爷你们是从浮空城来的。”
婷婷懵了一下：“你想瞒着你爷爷这件事干嘛？”
京洛的眼睛微睁：“不是，那你们为什么瞒着从浮空城来？”
扶幽解释：“就是以往冒险时……如果有人问这种问题……有打听底细的嫌疑……就……”
“习惯性警惕了一下，然后……”虎鲨默默接过话。
“习惯性隐瞒了一下。”多多面无表情的补充完最后一句。
婷婷认同的点点头。
“好了，所以你为什么要瞒着你爷爷。”唐晓翼拍掉手里的碎渣，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旁边往里缩了缩的多多。
京洛没注意到这么细微的小动作，想了想：“唔……主要是爷爷不太喜欢浮空城，以前跟他提起过一次，他的反应挺大的，就不敢再提了。”
虎鲨有点不可思议：“你爷爷不让你提浮空城？你不仅破解了浮空城机密档案，还从浮空城请冒险队下来，想不到你还挺叛逆的。”
这下京洛沉默了，对啊，他这种性格，怎么会这么忤逆爷爷的话？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浮空城产生这么一种执念，连爷爷的话的不听了？怎么想不起来破解浮空城档案和发委托信时的想法和心情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疑点？
虎鲨本来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京洛这么久都沉默不语，有点吓住了：“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京洛反应过来，摇摇头：“没事，想到点东西。对了，今天就墨小侠和……”
“停。”多多纠正到，“你还是叫我多多吧，好久没听人叫我大名，感觉怪怪的。”
“哦。”京洛改口道，“今天多多和唐晓翼跟我去店里再熟悉一下，然后你们在前面看着，我回来教剩下的人。”
虎鲨不服了：“为什么是他们俩？”
京洛：“因为他们，口齿伶俐。”
“……”哦，会拌嘴啊，那就没什么好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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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倒是和谐，几人轮流看店，学做泥人，进展到也快。
浮空城王牌冒险队到底还是有几分底气的，对于京洛交代的事情越做越顺手，京爷爷也他们十分热情，一有机会就拉着他们谈天说地的。
“在这里的习惯吧？”
“小洛招待的还好吧？”
“辛苦了吧？”
可怜一堆男的没一个承受的住这种热情，毅然决然的把婷婷推了出去，婷婷在京爷爷注意不到的角度冲他们翻了个白眼，比着嘴型“没用”，转头45°标准微笑，分外乖巧：“都挺好的，京爷爷。
几天混下来，跟雪婆也熟络起来，老人家记性不好，对待京洛的事却像是对自己亲孙子似的，凡是聊到京洛，都要夸一遍。
“就是……”唐晓翼思索着，“照常理，这个时候的客人没这么少吧。”
毕竟是当地一旅游胜地，又遇上暑假，这两天却没见到多少人，而且出去逛了一圈才发现，以泥人为主要收入的村子却没有真正几个正式的大型泥人馆，再进一步了解才知道大部分人这两年因泥人质量而选择转行。
京洛也无奈：“具体的我不知道，这两年，泥人村的泥人销量确实低下来了，至于原因在哪还不清楚。”
不过，问题应该出在河身上。最后这句话京洛没说出来，这只是他莫名想到的，无凭无据，凭空出现的，一个连猜测都算不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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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唐晓翼看多多默不作声的盘腿坐在床上发呆，走过去在他跟前晃了晃手，多多回过神疑惑的看向他。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唐晓翼坐在床沿。
多多往里边挪了挪，唐晓翼顺势坐上来了。
“也没什么。”多多撑着下巴，慢条斯理的敷衍着。就是这几天过的太平静太安宁了，静的不像是他们所习惯的。
就算DODO再怎么躲开委托和秘境，身为浮空城的王牌冒险队，该做的，该忙的，一样都不会落下，他们一边嚷嚷着要休假，一边又操心各方面的事。
比如，在得知虽然浮空城会对冒险队进行初步分配，却一直没有仔细梳理过，以前的雷欧不会在这方面花费时间，而现在的埃克斯又没时间，导致有时任务分配不均，所以就有了现在8月的分级考试，以能力，经验以及登上浮空城的时间和在考核取得的成绩等方面综合测评，将所有冒险队分为三组，依照组别领取任务，这是在DODO协助下进行的。
现在这种充满着轻松愉快的生活方式隐在记忆深处，快被时光磨平了，如今再次重温，反而不太自在。就像是接连不断的繁忙之后突如其来的假期，早晨赖床睁开眼，看见窗外日头高悬，平白生出一种不真实与茫然。但这些显然不适合说出来。
“在想8月份的等级考试。”多多偏头靠着墙，随口编了一句。
唐晓翼哦了一声，静静的看着他，多多被盯得有点心虚，扯过被子侧身躺下：“困了，睡觉。”
关灯声响起，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多多贴着墙，丝丝的凉意让他舒服的闭上眼睛。
唐晓翼睡不着，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莫名的睡不着。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他有点好奇，墨章鱼是怎么做到睡得这么快还这么熟的。
前半夜快过去了，唐晓翼迷迷糊糊的阖上眼睛。“嗒吧”清脆的落门声在院里响起，唐晓翼眉头一皱，又睁开了眼，这个点，谁会出去？
“吱——”木门推开的声音响的不长，很快院里又归于安静。
唐晓翼是彻底睡不着了，向床尾摸了一阵子，抽出一件外套拿在手里，穿上鞋子出门了。到底是住在别人家，再怎么舒服晚上也没人穿睡衣，身上套的全是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唐晓翼不走正门，一方面是怕再吵醒一个人，另一方面……走门多麻烦啊，还没翻墙来的快。
助跑两步借力，双手一撑，脚都用不上，以免留下鞋印。落地声轻的听不见，唐晓翼轻轻蹭了下手，拍掉灰尘，路尽头拐角处一抹身影让他心头一跳：“京洛？”他出来做什么，这个点还没到打理泥人馆的时候啊。
唐晓翼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上去，自己最近疑心太重了，万一人家是有什么要紧事，跟上去反而不好。
往前跟了两步，贴着拐角往外看了一眼，京洛走在石铺路的中央，刚起来的样子，头发还带着些凌乱。
唐晓翼眯着眼，乡下的夜里黑的彻底，院门前的小路不过一米，勉强能看清是京洛。幸好这边路旁的店门口支着灯笼，喜庆的红光照出来，看的清楚。
京洛身上穿的衣服还比较松垮，衣服没来的及整理，露出一小块后颈，梦游似的往前走。唐晓翼看过去，京洛露出来后颈处有一个记号，心蹬的一跳。
“鬼影迷踪！”唐晓翼整个人都不好了，京洛是鬼影迷踪的？不对啊，鬼影的记号不都该标记在手臂处吗。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如果京洛真是鬼影的人，这几天怎么会没有察觉，他想干什么？
唐晓翼心里乱乱的，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
屋内，墨多多睁开眼睛，察觉到身边凉了一块地，往旁边摸摸，嚯，果然，少了个活人。
多多想起刚才身边好像是有些响动，也没注意，现在看样子出去挺久了。
墨多多的脸凝固起来，现在的引导者都这么难带的吗，人呢？！
烦躁的抓了抓头，今天是谁也别想睡好了。从床尾抓起外套，推开门走到院里。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掏了会，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面无表情的把外套展开，麻了，外套都能拿错。我手机还在里头呢！！！
夜里凉，多多刚在被窝里捂了一身汗，现在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哆嗦。把明显大了的外套披身上，藏银香立马将他围住。
他在外头待了会，还没见人回来，院里像死了人一样安静。多多皱起眉，回屋开灯翻找起来，唐晓翼手机呢？
很好，找到了。
所以，密码呢？
试试！
几分钟后看着“3分钟后重试”的小字，多多愤愤的将手机扔在床上，废铁一块。
裹紧外套，又起身往门口走，没两步又回来，将手机揣怀里，顺带关上了灯。
扶幽迷迷糊糊的听见开门声，睁开眼看见一团黑影阿飘似的飘过来，无神论者的他淡定的把睡前攥在手里小球往那扔，黑影一接，再一扔，多多吃痛的声音传来：“你什么时候装的电。”
扶幽面色不改：“谁让你……吓人的？我是被吓大的……不知道吗？”
多多挥挥手：“唉，不说这个了。有要事，查理在这屋吗？”
扶幽穿上外套耸耸肩：“不知道。”
多多环顾四周，突然感到脚边毛绒绒的，低头正对上一双眼睛，短暂的沉默……
“妈啊！！！！”
“嗒”，混乱间灯被打开。
查理好笑的看着多多的反应：“找我？”
多多惊魂未定的拍拍小心口：“唐晓翼没了。”
虎鲨的声音传过来：“大半夜的干什么？”被多多一嗓子吼醒，任谁心情都不好。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虎鲨，多多眨巴眨巴眼睛，重复道：“唐晓翼没了。”
大半夜的，人跑哪去了？
查理思索着：“先把婷婷叫起来，再细说。”
三个人完全赞同，所以……
“谁去叫？”
好问题，面面相觑间，沉默了。多多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开玩笑，就是不想惹着婷婷才先来这屋的。
“不用叫了，我已经醒了。”婷婷冷不丁的晃到门口，“大半夜的干什么？”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婷婷，几人异口同声：“唐晓翼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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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多多不死心，硬让唐晓翼带他出去泥人镇上逛一圈)
“也还行啊，就这，怎么可能迷路。”墨多多打量着周围的建筑，虽然普遍一样，却也不至于迷路，“你看，街口那个卖梅花糕的大妈，找着了拐进去就是泥人馆。”
唐晓翼突然顿住：“等等。”
“怎么了？”墨多多奇怪的回头。
唐晓翼看着还有几步就可以走到的街口，在这里，就可以听见人往人来热闹的声音，嘴角缓缓勾起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唐晓翼郑重的拍了拍多多的脑袋：“这样，我在这里等你，我记得西街的龙须酥挺好吃的，你买一点回来。你要是能回来，算我输。”
“那么简单？肯定有诈啊。”墨多多狐疑的打量着唐晓翼。
“能有什么诈？我也才来不久，能做什么？”唐晓翼笑容不减。
那也没那么简单。墨多多满怀疑惑的向前走着，街口正对一家鲜花店，记下……
“唉！那位小朋友！”
……来……欸！
墨多多不敢置信的回头。是叫我吗？他都多久没被叫小朋友了？！
“小朋友也是小洛的客人吗？”那位大爷看到墨多多走进，笑眯眯的问。
墨多多心里有些发虚，乖巧的回答：“是的。”
大爷笑的更开心了，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小洛可是个可乖可乖的乖孩子，可惜刚来的第一年为了治病没怎么出门。这样，你帮大爷个忙，将这盒花饼待会去给他尝尝，让他补补身子，你也尝尝。”
大爷熟练的将刚出炉的花饼包成两盒装进袋里，不由分说的塞进多多怀里。
“唉，不是……”多多手足无措的拎起袋子，花饼能补身子，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怎么……
“都是一点心意，你们来给小洛帮忙，都辛苦了。告诉小洛，喜欢吃再来拿。”
眼看大爷还要在打包一盒，墨多多仓皇转身想逃开，一回头就知道不妙了，整条街的人都在盯着他看，眼睛锃亮锃亮的。
完，他终于知道唐晓翼为什么不过来了。
“小朋友，看看我这糖人怎么样？小洛喜欢吃糖吗？给他带点回去，不用跟大娘客气。”
“小洛也喜欢花吧，这束，刚扎的，好看！拿着啊！”
“小朋友……”
“叫什么小朋友！人家说了，叫多多！多多小朋友，这西瓜，唉，孩子爹刚从地里摘来的，保证新鲜。拿不动？没关系！我给你现劈一半下来，好吃再来拿！”
“牛轧糖，没事！不用你拿！口袋在哪？叔叔给你塞，你先尝一块，小洛最喜欢的！来张口，多多小朋友，啊啊－”
墨多多一路下来，发誓再也不会逛街了！
“不是……我，唉……不用！真……等等，小洛……不对，真的够了……不用再拿了……”
好不容易挤到一个书摊旁，多多喘了口气，露出标准微笑：“请问，西街卖龙须酥的在哪里？”
摆摊的是位年轻大妈，抬起头来笑了笑：“龙须酥，就在你后面啊！龙婶子！！！”
不是！等等！！
“小洛客人来买糕点嘞！！”
“来了来了！买啥买？各种口味都看看！喜欢直接拿！对了，昨儿新出的产品，等着！我给你拿！”
“谢谢……”多多麻木的走过去。
“等等啊，小朋友。”书摊大妈叫住他，僵硬的回过头，果然，大妈满脸笑容的从摊上拾起几本童话故事，“看看有没有小洛喜欢的书，你也挑点，使劲挑，不用客气。”
“……”
唐晓翼在原地踱步着，已经过去半小时了，还没回来。思索着要不要出去找人，就看见迎面从街口走来一座山。
怎么会有山呢？唐晓翼没反应过来。
墨多多坐在运货的小推车上面，生无可恋的抱着一堆东西，为了防止一些掉下去，紧紧的环着手臂。
用力跳到唐晓翼面前，哗的一下将东西全倒他怀里。
伸手接过，手指交错间，唐晓翼看到墨多多愤恨的表情，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你，输，了！”
推推车的大叔露出头来，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这不也是小洛的客人吗！刚才怎么不出来？走，来我店里坐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