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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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羽宫的云为衫回忆起白天与雾姬夫人的谈话,雾姬夫人坦言宫远徵拿走的是可以威胁宫子羽执刃之位的东西,她必须倾力相护,护住宫子羽,也是护住自己.....
现在完全可以确认雾姬就是无名。
无锋派她们潜入宫门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寻找无名,宫门的勘查图她也继续在绘画,起码半月之期时,她不会两手空空去见寒鸦肆。
宫容徵在门外轻轻扣门,云为衫已经猜到来者,她推开门,那人眉眼冷清的站在门外。
还未等云为衫开口问她来意,宫容徵冷声开口。
宫容徵:“换一身衣服,随我去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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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雪宫
寒气呼呼地冒着,仿佛牛喘,寒冰莲池旁,是宫子羽急促的呼吸声。
宫子羽将手伸进池水,池水冰冷刺骨,肌肤如同被针刺,他立刻缩了回来。
他已徘徊许久,终于他咬了咬牙,脱下身上的外衣、鞋子,只剩单衣单裤。他站在池水边,犹豫着,还是没有勇气跳进去。
随后,他把脚伸进寒冰莲池,剧烈的刺痛感让他几乎断了呼吸,他本能地想要收回脚,但还是用力控制着自己。
他的表情陷入痛苦之中,周围空洞一片,只剩下水声和呼吸声,耳膜鼓着,仿佛有无数尖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么娇气,一点都不像我宫鸿羽的儿子。”
“他真的跟执刃和少主一点都不像呢……”
“别指望羽宫那个纨绔子弟,他只会寻欢作乐……”
“我才不和小野种玩。”
这些嘈杂的声音让宫子羽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也敲碎了他心里最后一分迟疑,他紧紧地咬了咬牙,猛地一扎,朝池水里跳下。
刺入骨髓的冰水很快包裹了他,流动的触感变得模糊而慢。
他奋力下潜,但是刺骨的寒冷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他很快就透不过气来。
更深的回忆侵蚀着他。
小时候,他和父亲也曾有过其乐融融、亲密无间的时光。
那时父亲没有逼迫他,只哄着他说:“那爹爹先教你口诀,你先背起来?”
宫子羽跟着回忆里的那个声音,一句一句地默默念出口诀。
宫鸿羽:“寒气云霄入。”
宫子羽:“寒气云霄入。”
“收发当自如……”
“收发当自如。”
“合和汇丹田……”
“合和汇丹田。”
“雪落心不减……”
“雪落心不减。”
然而,口诀变得嘈嘈杂杂,回忆里父亲的声音也很快远去……宫子羽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朦胧中,他幽幽睁开眼睛,似乎看见了池底闪闪发光的盒子。
那匣子由玄铁打造,在幽蓝的冰水里熠熠生辉,里面装着雪氏家族的刀法秘籍,他只要拿到那个匣子,就算闯关成功。
然而可惜的是,他分明已经接近了,那个匣子却在他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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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宫庭院,石台上喝茶的两个人影看上去有些寂寥,如远处寒山,模糊得不见清明。
雪重子:“你似乎很担心?”
雪重子放下茶盏,不小心磕到了盖子,显出了他有一丝心神不宁。
雪公子默了默,坦言道。
雪公子:“我担心他逞强。”
雪重子:“他生来怕冷,从小又娇生惯养,根本吃不了苦,随便下潜几米,就会受不了哇哇乱叫着浮出水面了,他的性格就不可能经得住这份考验……”
雪公子:“是吗?”
雪公子淡如琉璃的眸子却亮了一些。
雪公子:“我和你的想法正好相反……也许之前他确实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但现在,他眼睛里多了很多执着的东西。”
雪重子:“光有执着没用,得有本事,才会被人认可。”
雪公子:“执着和本事,我们想要考验的不就是二者其一吗?”
雪重子回忆起宫子羽年少时,仿佛无意,神色却深以为然,低声道。
雪重子:“希望他的执着比得过他的本事。”
雪公子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雪公子:“你说的‘他’,是两个人吧?”
雪重子:“没想到,你还是听出来了。”
他一向了解他,自然能听出他话中真正的意思。
雪公子复述他的话。
雪公子:“希望宫子羽的执着比得过宫尚角的本事。”
轻轻地“嗯”了一声,雪重子不由得叹息。
雪重子:“我倒希望,他不要太执着了……”
雪公子:“哦?”
雪重子:“他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一定会让他坚持下潜到‘分流线’,分流线之下的池水就不再寒冷,甚至是温热舒适的……但是,他没有强大的内力可以将呼吸控制精准,肺里剩余的空气只够他立刻上浮,如果他执着地选择继续下潜到池底……”
雪公子有些担忧了。
雪公子:“他会怎么选?”
雪重子:“所以我才说,希望他不要过于执着……”
雪重子眉间朱砂殷红,面色却黯然下来。
宫容徵:“阿雪。”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雪重子回眸对上了女子浅笑的眼眸。
宫容徵:“我带了子羽的绿玉侍卫来,放她进去帮助子羽试炼吧。”
雪重子这才注意到宫容徵身边站着的云为衫。
他神色一柔,深情凝视着宫容徵,半晌吐出来一字。
雪重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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