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
姨娘:休伤吾儿![霸气]
思考了很久如何给姨娘做人设,她非正室,体弱、慈爱,养出风流浪子防风邶,应该不是个普通的母亲,再加上相柳拿出的鬼方族长信物,于是我决定稍稍给到一些剧情来完善姨娘的形象。私设挺多的,ooc了勿怪。
姨娘刚刚穿过结界,就看到堂下乱成一团,她随手一指,禁锢住防风邶的水笼被游走在笼身的紫电撕开了一道口子,少年快速窜出,从防风太夫人的鞭下夺过意映,将她软绵绵的身体搂在自己怀里,以背迎向金鞭。
姨娘则一把抓住防风太夫人还欲甩下的鞭子,咬牙切齿地嘲讽:“太夫人想打死她就向鞭身加三份灵力,给她个痛快!何必这样钝刀子割肉,又凭什么朝我儿撒气!”
防风太夫人被这样突然地打断,才从癫狂的状态中脱离出,丢掉手中的鞭子,看向意映,才发现她面如金纸,浑身是伤,一动不动地瘫在防风邶的怀里。她被孩子的样子骇了一跳,“怎么这般不经打...”她喃喃道,姨娘冷笑出声,
“她是你的亲孙女,你都不知她为何状态不对,还去怪她为什么禁不住你的折磨?”
说完又看向防风小怪,“你别说你拦不住太夫人,你心里的盘算我一清二楚,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防风小怪奇异地看着她,柔声解释:“我的儿女我当然心疼,但母亲虽被气得不轻,但下手有分寸,夫人身体不好又何必动气?”
姨娘未接话转头不再看他,蹲下身去两个伤痕累累小孩。
防风邶虚虚地环着妹妹,让她面朝自己靠着,可是此时的意映已经失去意识,处于半昏迷状态,身子软软的向下滑,防风邶着急地想去抓她,可是见她满身是伤无从下手。
姨娘一把揽住意映,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傻小子,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边说边一只手轻柔地抬起防风邶一直低垂的头,逗他:“来,让娘看看哭没哭?”另一只手无声地运起灵力,想要给防风邶治伤。
一张白皙的小脸抬起,双眼红通通,腮边的肌肉随着牙齿用力的咬合微微抖着,防风邶抓住母亲的手指,“娘不要浪费灵力了,都是皮外伤,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四个字咬字很重,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忍住疼利落地站起身来,俯身抱起姨娘怀里的意映,犹豫了一下,单手把她扛在肩头,调整到能避开意映伤重处,过程中意映的下巴正好磕在他背后的伤处,他也忍住,眉头都没动一下,另一只手示意母亲牵住,三人沉默着离开祠堂。
一出门,就看到喧昼在门口转圈圈,看到意映这幅惨状,小丫头着实吃了一惊,想要伸手去接自家小姐,却不见二少爷放松抱住小姐的手。郑氏看到她们后不再是那副木偶模样,瞬间移动,到三人身边,去抓意映还算完好的手。
姨娘示意防风邶将意映交给郑氏,邶冷着脸慢慢吞吞地将妹妹交还给她的母亲,礼都没行一个就拉着母亲离开了。
疼,好疼啊,意映似乎还在昏睡,又好似快要醒来,一只狰狞的兽在啃咬她的神魂,吸食她的精血,自己这是还在涂山氏的密谷中吗?可是自己明明已经在暻的帮助下逃离这里,那之后,那之后...
防风意映杀掉了那个负心之人,也杀掉了自己。
我都已经死了,怎么后背还是这么疼?涂山氏的识神到底还在吸食什么啊!能不能放过我啊!
疼痛连绵不绝,无法解脱,无法开口叫喊,无法挣扎逃脱,意映忍了又忍,忍不下去了。她出离愤怒,我命都搭上了还不够,难道再转生一次给你们涂山家的还债?
等等,转生?对啊,我重生了啊!
大梦悠悠几许春,浮生不悟古今人。[1]
这道念头如同划破迷雾的闪电,照亮灵台,意映终于彻底醒来。发现自己正俯卧在卧房的软榻上,衣衫轻薄,应该是喧昼给她换上的,怕她虚弱受凉,又怕沾染她的伤处。
此时窗楞微动,意映警觉,无奈身体虚弱无法调动灵力,只能伸直手臂费力勾到榻边小几上的茶盏,向声音来处掷去。
没有预想中击中的声响,那只茶盏好像就此消失了一般,意映有点慌,挣扎着看向窗边,却见窗扇紧闭,并无任何异常。刚刚醒来,脑内还不甚清明,身上的伤虽已外敷灵药,疼痛却丝毫不减,甚至肋下都隐隐作痛。各种不舒服叠加到一起,她心中愤懑不耐,深吸一口气,准备强捱着痛苦将身体从榻上撕下来,去窗边查看。
一道身影无声地从屏风后踱出,“精神不错啊,还能动呢!”熟悉的戏谑随后响起,是防风邶。
“二哥!”不耐烦一扫而空,惊喜之情瞬间溢满胸口,余光已经能扫到防风邶绛红色的衣摆,意映迅速转头去看他。这一转不要紧,背部的伤口似乎已经崩裂开来,火辣辣地一片,疼地她不停地小口吸气。
“你是猪脑子吗?”防风邶一把摁向防风意映的头,固定住,不让她乱动,俯下身查看她背上的伤口。
怕影响意映养伤,防风夫人特意将女儿的卧房布置温暖而舒适。因此侍女仅为意映搭了一条薄薄小毯,内里松松垮垮地罩了一件浅碧色春衫,毯子顾及伤处只盖到腰下三寸,春衫由轻纱裁成,远观如云雾拢山翠,离近了却薄如蝉翼般。
防风邶靠近,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混合药香传来。果然,本来已经微微凝结的血痂已经开裂,一道道伤口皮肉外翻,手臂也布满淤紫与浅褐色的划痕,每道鞭子的抽打都烙印在这如玉的肌肤上。
防风邶的目光短暂地贴了一下就迅速移开,他突然觉得屋里的温度有点儿高,并不适合伤口愈合,于是松开禁锢意映脑袋的手,起身向窗边走去。
“哎,别走啊...”意映见防风邶起身,以为他想离开,急忙去拉他的手,结果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又牵动了伤口,这下本已开裂的血痂彻底失去作用,包住的血液丝丝缕缕地从边缘渗出,流下,染红了纱衣,滴在榻上松软的垫子上。
先是挨了一顿好打、然后又做了身心受磋磨的噩梦、加上疼痛难忍的伤口,这下意映再也撑不住了。 她先是压抑地哽咽,见防风邶离去的脚步顿住了,就呜呜地哭出声来,因顾及房外可能会有人值夜,声音并不大,多是闷闷的鼻音混着因疼痛带起的闷哼。
顿住的脚步无奈回转,冰凉的指尖微微托起小巧精致的下颌,立刻就有泪珠儿断了线似地接连滚落,偶尔有几颗顺着面颊带着主人的温暖流到手指上。
“哭什么?有那么疼吗?我看你嘴硬脸皮厚,应该挺抗揍的啊?”
自己都这么惨了,不说安慰陪伴,嘴巴居然还这样恶毒,意映怒从心头起,一口咬住防风邶的手指。
突然被小狗咬住,防风邶却不慌张,目光从被咬住的手指向上移动,略过洁白的牙齿,微微张开的唇,看向少女染血的背,“你松开,我给你治伤。”他含笑开口安抚。
小狗连连摇头表达自己的不信任,还紧了紧牙关。
防风邶不管她,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乳白色的光顺着指尖飘向意映的背,触及春衫时就片片化为雪花似地没入,覆盖在肌肤上。
意映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只是伤口酥酥麻麻地,像是有电流似小蛇般蜿蜒游走在背上。微微的疼痛混合这奇怪的感觉,让她不知不觉地松开牙齿咬合的力道。本就是玩闹般的报复,她并不想把二哥的手指咬断。
防风邶的手指缓缓地从意映的口抽离,触到舌尖时微微一顿。
笑意从脸上消失了,他望向榻上,轻薄的春衫旖旎倾泻及地,灯光映照下是深深浅浅的绿。白玉色的带子勾勒出少女纤秾合度的腰身,一条垂落在她的身侧,一条顺着腰线向上延伸,隐没在薄毯深处。
甜腥的气息始终萦绕在鼻尖,防风邶将手指彻底抽出,被沾湿的拇指捻住桃花般的下唇,用力研磨,想让它更红的颜色染上那里。一种饥饿的感觉由从腹部升起到脑内又延伸至四肢百骸,他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用晚膳。
[1] 非原创,引用自明·赵完璧《癸酉次韵新春试笔十首酬友人·其七》
p.s. 家人们谁懂啊,没吃晚饭写到晚八点半,把自己写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