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帅吗

车内放着吵闹的重金属音乐，震得安然的心脏发麻。

　　减轻了几分的不自在感。

　　因为坐在后座，沈流年没有绑安全带。他也没有凑太近，只是身子稍稍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依然隔着一个空位。

　　不远不近。

　　安然的呼吸顿住，有些反应不过来，想顺着他的话碰碰自己的脸。但又能很明显能听出他话里带着逗弄的笑意，毫无正形。

　　瞬间有了种又被他耍了的不愉快感。

　　她停住动作，绷着脸道：“你哪里帅了。”

　　李琛的脑袋还往后偏着，听到这话，他下意识看向安然，一脸不忿地说：“就是。而且沈流年你能不能要点脸，人小孩哪脸红了？”

　　音乐有点响，安然没太注意他们的对话。通过李琛的话，他大概猜到了刚刚沈流年说了什么。他把音量调低了些，顺着后视镜扫了眼。

　　“他不是总这样？”

　　“也是。”李琛把脑袋转了回来，白眼简直能翻到天上去，“上回体测的时候，我跑完1000米喘得跟狗似的，他过来看到了，就问我，怎么一看到他就脸红。”

　　安然：“……”

　　沈流年靠回座椅，坐姿瘫成一团泥，像是没骨头似的。听到李琛的话，他低笑了两声，没有出声打断。

　　李琛越说越愤慨：“本来就喘不过气了，又听到他说的这话，我差点窒息。”

　　“别说是人，”安鑫转着方向盘，也加入了攻击沈流年的行列，语气略带嘲讽，“他跟狗都这么说话。”

　　“啊？”李琛愣了几秒，突然狂笑起来，“跟狗说，一见到哥哥就脸红？”

　　“……”

　　安然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李琛对沈流年许比了个大拇指：“牛逼。”

　　说完，他安抚般地对安然说：“小妹妹，你别搭理他。这哥哥不是好人，你自己玩一会儿手机，很快就到了。”

　　安然瞥了沈流年一眼，面无表情地点头。

　　沈流年这才开了口，懒洋洋道：“李琛，你怎么还挑拨离间啊？”

　　李琛了声，问道：“我挑拨离间了吗？”

　　不等任何人回应，他又看向安然：“小妹妹，我挑拨离间了？”

　　安然摇头：“没有。”

　　李琛在前边无辜地摊了摊手。

　　安然抓着安全带，故意认真地补充了句：“这个哥哥看起来确实不像好人。”

　　闻言，沈流年的眼皮动了动，看向安然。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我不像好人？”

　　安然没搭理他。

　　“行。”沈流年的唇角不咸不淡地勾起，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不是好人。”

　　装作没听见，安然看向窗外。

　　过了几秒，她似有若无地听到，从他那头传来一句。

　　“小白眼狼。”

　　——

　　安鑫把车子开到家里附近的一个商业圈。

　　这个商业圈是刚建成的，很多店面还没出租，所以也没开始营业。外头只零零散散地开着几家，看上去有些冷清。

　　怕这个地段不好停车，安鑫先把他们三个放下，之后独自一人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下了车之后，安然越发越的觉得难受。而且这种感觉跟拉肚子不太一样。她突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默不作声地走在最后边。

　　年龄差不多的时候，妈妈就跟她说过女生月经的事情。包括周围的同学，初潮大多都已经来了，偶尔安然也能听到她们聊起这个话题。

　　看着她们因为这个不上体育课，因为这个大夏天喝热水，因为这个每个课间都要去一趟厕所。

　　看多了，听多了。

　　此时，就算是再迟钝，安然也能联想到是那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