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大赛:内卷不如躺平
这和他们有着一模一样外表的存在,全身都洋溢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像刚从坟堆里爬出来一般。
眼神也是十分的浑浊,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看不到一丝理智,只有空洞的麻木。
显然,他们是霍欣怡制作出来的亡灵生物,是被操控的傀儡。
霍欣怡伸手指了一下,指尖微动。
她身上便突然涌起一抹血红色的光芒,那光芒像有生命般。
在她的指引下,飘飘悠悠飞到了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亡灵生物的身上,融入其中。
接着,她拉起齐渊的手,指尖冰凉。两人一起冲进了黑色的大门之中,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后。
办完这一系列事之后,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神色算是缓和了许多,胸口的起伏也平稳了些。
齐渊看着她,开口问道:
齐渊:“欣怡,现在是什么情况?”
刚刚霍欣怡虽然通过内心传话告诉他,她没有事,那副虚弱的模样都是演出来的。
但为了避免被对方发现情绪上的不对,她没有透露更多情报给他,只是简单报了平安。
现在到了安全的地方,四周安静无虞,他总算可以问个清楚了,心里的疑问压了很久。
霍欣怡喘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声音还有些虚弱。
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齐渊的心情骤然沉重了下来,像被一块巨石压住。
霍欣怡:“刚刚那个女人的名字叫作叶夕水,封号死神,是日月帝国传说中最接近十级魂导师的存在,同时也是极限斗罗。”
齐渊:“……真的?”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霍欣怡,实在是她说的话太过匪夷所思了。
极限斗罗,那可是站在魂师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传说中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圣灵教扯上关系。
见霍欣怡认真地点头,齐渊只感到自己原本就不算多好的心情,像被泼了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瞬间凉透,变得更差了。
眉头拧成一团死结,怎么掰都舒展不开,额角的青筋都隐隐在跳。
极限斗罗,日月帝国最强的魂导师。
这两个名头,每一个都宛如压在胸口的大山,沉甸甸的,带着不容反抗的威压,死死压在他的心上,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斗罗原属三国曾经的最强者穆恩,也就不过是极限斗罗而已。
而且还因为多年前的那场变故,落得了一个双腿残废的下场,只能坐在轮椅上。
原本的实力能不能剩下一半,尚且是个未知数。
这样的他,真要是站在叶夕水面前,能否撑过十个回合,谁都不敢打包票。
更别提穆恩现在还已经离世了。
斗罗原属三国,可以说是彻底丧失了针对她的手段,连一丝像样的抗衡力气都找不到,就像没了爪牙的老虎,只能任人拿捏。
他深吸口气,胸腔里灌满了带着凉意的空气,冰凉的气息顺着喉咙往下滑。
他用力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将心中翻涌的焦躁压下,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转头看向霍欣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道:
齐渊:“还有别的事情吗?比如她有没有对你动什么手脚?”
霍欣怡看出了他眼底的焦躁,像煮沸的水一样翻腾。
她指尖微微用力,握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慢慢传递过去,柔声说道,试图让他安心:
霍欣怡:“放心吧,虽然她在我身上下了禁制,但这个禁制的效果已经被伊老挡下了,对我没有影响。”
接着,她把自己被钟离乌带走之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连细节都没落下,详细地给齐渊说了一遍。
从见面时的场景,到每一句对话,都清晰地复述出来。
齐渊越听,脸色越差,从最初的凝重变成了铁青,嘴唇抿得越来越紧,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直到霍欣怡的话全部说完。
他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像是要把堵在喉咙里的干涩咽下去,说道:
齐渊:“欣怡,我们得赶快把这些事情告诉学院。”
极限斗罗的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就能掀起千层浪。
这个消息必须赶紧传递出去,多拖一秒都可能出乱子,容不得半点拖延。
霍欣怡:“嗯。”
霍欣怡轻轻点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霍欣怡:“再稍等一下,等外面安全一些了我们就出去。”
…………
叶夕水:“咦?”
正在往前走着的叶夕水,脚步忽然一顿,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突然轻咦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还有一丝被勾起的兴趣。
钟离乌连忙停下脚步,往前凑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问道:
钟离乌:“发生了什么吗,母亲?”
叶夕水抬手摸了摸下巴,指尖在下巴上轻轻划过,眼神闪烁,像是在思索什么有趣的谜题:
叶夕水:“我在那两个小家伙身上安置的那一缕精神力,竟然消失了。真是有趣。”
钟离乌:“怎么可能!”
钟离乌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失声说道,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钟离乌:“他们不是连封号斗罗级别的修为都没有吗?是怎么做到化解您的精神力的?”
叶夕水呵呵一笑,笑声里听不出丝毫怒意,反而透着几分玩味,像猫看到了会动的老鼠:
叶夕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正是我接下来需要从他们那里问的。”
看到她这老神在在的态度,钟离乌躁动的心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也是慢慢冷静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般激动,只是眼底的疑惑更浓了。
钟离乌:“母亲,禁制还在吧?”
只要禁制还在,那两个家伙就如同瓮中之鳖,就算暂时跑掉,也迟早能抓回来,逃不了的。
叶夕水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眼神里藏着算计:
叶夕水:“当然在。”
叶夕水:“当然,这可是我们圣灵教传承了上千年的秘术,怎么可能会在这么一个小丫头身上失效。相信最多十日,我们就又能看见她了。”
叶夕水下巴微抬,语气笃定得没有一丝波澜,眼神里的自信像淬了钢,仿佛齐渊和霍欣怡的命运早被她攥在了手心。
她在霍欣怡身上种下的禁制,藏着数不清的阴招。
其中有一项最是歹毒,只要她念头轻轻一动,被下了禁制的人就会立刻感受到钻心的剧痛。
像有无数只带着倒刺的虫子,正一寸寸啃噬骨髓,连灵魂都跟着发颤。
这痛苦会一天比一天重,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缠得人喘不过气。
到第十天,痛苦会攀到顶峰,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钢铸的意志,也多半会被磨垮。
要是这痛苦持续满一个月,被下禁制的人就只能在无尽的折磨中暴毙,连块囫囵的骨头都剩不下。
想把这痛苦彻底掐断,断了根源,全天下只有一个法子——求叶夕水出手。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破解的可能。
所以,她半分都不担心齐渊和霍欣怡能跑掉。他们迟早会回来的,带着一身绝望,低眉顺眼地走到她面前,乖乖屈服。
倒不如说,她还盼着霍欣怡能多撑几天,撑得久一点。
这样至少能证明,这小丫头的意志力够硬,配得上让她多看几眼,配得上成为她看中的人。
比起这点心思,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等着办。
叶夕水抬步,走到一扇厚重的木门前。门板上刻着繁复的花纹,看着就沉甸甸的。
她抬手理了理衣襟,指尖划过衣料,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既不敲门,也不打招呼,直接伸手推开了门,动作自然得像走进自家后院。
房间里坐着个黑袍老者,袍子上绣着暗金色的纹路,不凑近了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
他听到门轴转动的声响,抬头看见叶夕水,先是一愣,不由得错愕地眨了眨眼睛,手里正擦拭的玉佩也停了下来,轻轻放在桌上。
龙逍遥:“夕水,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不是在闭关研究死神塔吗?”
老者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里头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叶夕水大步走进房间,径直走到桌边,随意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椅腿在地上划出轻微的声响。
她抬眼看向老者,回答道:
叶夕水:“原本是这样的,不过这两天小乌找到我,说有要紧事发生,我便出关看了看。”
叶夕水:“结果发现了两个好苗子,逍遥,我希望你能与我共同教导他们。”
他是听过当年穆恩和叶夕水的传闻的。
此刻坐在桌边的这位老者,身份再明白不过——正是当年和穆恩并称,被人叫做黑白双圣龙的龙皇斗罗,龙逍遥。
穆恩早在好些年前就成了极限斗罗,以龙逍遥的天赋和能耐,显然不会比他差多少。
也就是说,龙逍遥和穆恩、叶夕水一样,也是个站在魂师金字塔尖上的极限斗罗。
听到叶夕水的话,龙逍遥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碰到桌面,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他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眉头轻轻皱起,又带着点为难,说道:
龙逍遥:“不是我不愿意答应你的请求,夕水,可是你也知道,我并非邪魂师。”
龙逍遥:“对邪魂师的修炼路数,我懂得不多,由我来教人,多半是要误人子弟的。”
这话要是让玄厄听见,保准下巴都得惊得掉地上,半天合不拢。
邪魂师的修炼路数,和正常魂师根本不是一回事,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正常魂师讲究按部就班,吸收魂环,打磨魂力,一步一个脚印。
邪魂师却不一样,他们更多是靠害人性命、掠夺灵魂来涨修为,手段又阴又狠,还霸道得很。
这种事,显然还是圣灵教的人更拿手,更有经验。
龙逍遥说白了就是个外编的帮手,对这些阴邪门道懂得少,甚至打心底里有些排斥。
叶夕水却得意地笑了起来,嘴角往上挑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说道:
叶夕水:“我当然知道你不擅长教导邪魂师。不过你放心,这两个人里,有一个是正常魂师,而且还是和你一样的龙属性魂师。”
叶夕水:“这你总愿意出面了吧?”
龙逍遥:“哦?”
龙逍遥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原本平静的眼神“唰”地亮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盯着叶夕水追问道:
龙逍遥:“这个正常魂师,是另一个邪魂师的同伴?”
叶夕水挑了挑眉,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戏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声音里裹着若有似无的调侃:
叶夕水:“不仅是同伴,甚至还是情侣呢。逍遥,你意下如何?”
龙逍遥:“——”
看着她脸上那罕见的、带着些许甜蜜的表情,像是蒙了层柔光,龙逍遥心头猛地一震,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总算明白为什么叶夕水这次要特地来寻他出山了。
这分明是在那两个孩子身上,看到了当年他与她的影子啊。
那些尘封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像淬了火的钢:
龙逍遥:“我明白了,我答应。”
当年就是因为他的错误判断,一步错步步错,才让叶夕水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泥足深陷。
他自己也跟着越陷越深,最终酿成无法挽回的遗憾,成了心底永远的痛。
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类似的事情发生,不能让历史重演,不能让悲剧再一次降临。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救这两个孩子脱离眼下的泥潭,把他们从错误的轨道上硬生生拉回来。
绝不能让悲剧再度上演,绝不能。
…………
日月帝国的皇宫内,雕梁画栋,金砖铺地,处处透着恢宏的气势。
徐天然坐在轮椅上,由橘子推着,在皇宫的后园内慢慢散着心,轮椅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面带微笑,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庭院中那些五颜六色的花草,红的像火,紫的像霞,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些,透着几分轻松。
橘子站在轮椅旁,身姿挺拔,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柔得像水:
橘子:“殿下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啊。”
徐天然:“嗯,是啊。”
徐天然坦然承认,他伸出手,指尖划过一片绿叶,随后从旁边的花枝上折下一朵紫色的小花,指尖轻轻捻着花瓣,花瓣在他指间微微颤动。
他眼中光芒一闪,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像藏在暗处的毒蛇:
徐天然:“最近越来越多的虫子来到我们明都了,一想到他们马上就都要葬身此地,我就开心的不得了。”
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一盘大棋在他心中铺展开来。
他一定要发动对斗罗原属三国的战争,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既然事情注定要这样发展,那么在战争正式打响之前,原属三国的那些高级战力,死得越多越好,这样能省不少麻烦,能让他的统一大业更顺畅。
他半点都不认为那些斗罗原属三国的强者聚集在明都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里是日月帝国的地盘,是他的主场,是他说了算的地方。
地下和皇宫之中,藏着海量的战争武器,每一件都威力无穷,足以毁天灭地。
更有圣灵教的两大极限斗罗坐镇,实力深不可测,如同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那些从乡下来的家伙,根本不可能翻出什么浪花,只能是自寻死路。
统一大业完成的日子越来越近,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怎么能不好?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橘子:“原来如此。”
橘子依旧温柔地笑着,眼底却掠过一丝深思,快得让人抓不住。
她接着问道:
橘子:“那地下大赛那边怎么样了,圣灵教有把握夺得冠军吗?”
听到这个问题,徐天然脸上的喜色顿时消退了许多,像被泼了点冷水。
眉头微微蹙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疑惑,像是在思索什么想不通的事情,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轮椅扶手:
徐天然:“关于这个问题,我最近也感到十分奇怪。”
徐天然:“明明稀有金属的执掌权对圣灵教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才对,但这几天他们的注意力好像从大赛上移开了,就好像对他们来说,有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这次明都魂导师精英大赛,表面上看是因为徐天然禁止赌斗才举办的活动,用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明都的氛围不至于太紧张。
但实际上,这是地下各大势力与徐天然之间,在暗中争夺稀有金属控制权的较量,每一步都藏着算计,每一个举动都可能牵动全局。
在魂导师大赛中夺得冠军的势力,能顺理成章拿到地下稀有金属的掌控权。而代表着圣灵教的夕水盟,正是徐天然眼下最得力的盟军,双方本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原本这段时间,双方合作得顺顺当当,没出什么岔子。
圣灵教那边,也特意派出了自家最得意的弟子,精心准备着参加此次大赛。
可谁也没料到,近段日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圣灵教的高层像是被另一件更棘手的事勾走了魂一般,对地下大赛的关注度直线降低,连派去参赛的弟子都鲜少再过问。
徐天然盯着庭院里的花,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花瓣,属实想不通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
橘子听了徐天然的话,也是一头雾水,满心不解。她皱起眉,指尖下意识收紧,按在轮椅扶手上,连忙问道:
橘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徐天然眯起眼,眼皮垂下,遮住了眼底大半的情绪,只留着一丝晦暗的光在缝隙里闪烁,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徐天然:“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拜托星空斗罗他老人家做些暗箱操作了。稀有金属的市场,我势在必得,谁也别想抢走。”
徐天然:“为此,哪怕场面弄得不好看一些,我也能接受,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他这副阴狠的模样,一股寒意顺着橘子的脊椎慢慢往上爬,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按照她这些年对徐天然的了解,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眼神冷得像冰,就意味着要有一些人要遭殃了,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再等一段时间,用不了多久,这看似平静的明都,恐怕就要被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再无宁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