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破心防

齐渊心脏猛地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指节都似要嵌进肉里。

  呼吸骤然滞了半秒,胸口闷得发慌。

齐渊:“欣怡她怎么了?”

他猛地往前倾了倾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声音里裹着压抑不住的急切,目光像淬了火的钉子,紧紧盯着贝贝,生怕错过一个字。

  看到他这副急得眼底都泛红的模样,贝贝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太容易引人误会。

  脸上瞬间露出尴尬的神色,抬手挠了挠头,指腹蹭过发丝,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失措。

贝贝:“啊,不是这样的,你别多想,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贝贝摆了摆手,语气慌忙解释。

贝贝:“我的意思是,她要离开学院,去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留学了,定的是明天一早就出发。”

贝贝:“所以你今天醒过来,真是赶得太巧了,刚刚好,还能赶得及送她一程。”

齐渊彻底愣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脑子里嗡嗡作响,无数念头乱撞,耳膜都在发烫。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交换学习的计划明明是要三个月之后才正式开始的,也就是说,他这一睡,竟然不知不觉睡了整整三个月?

  时间怎么会流逝得这么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像厚重的乌云压在心头,闷得他喘不过气。

  他猛地往前跨出一步,急切地追问道:

齐渊:“大师兄,欣怡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贝贝脸上的尴尬瞬间褪去,表情变得有些阴郁。

  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形成几道深深的纹路。

  他重重叹了口气,胸腔起伏着,说道:

贝贝:“我们换个地方聊吧,这里人多,不方便说。”

说着,他转身率先迈步,脚步有些沉重,把齐渊带到了海神阁外面,远离了旁人的视线。

  两人在海神岛边沿坐下,冰凉的石面透过衣料传来寒意。

  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呼啸而过,拂动着他们的衣角,猎猎作响。

  贝贝望着远处起伏的海浪,浪花拍打着礁石碎成白沫,语气沉重地说道:

贝贝:“欣怡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自从玄祖去世之后,她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眼神都是空的,没有一点神采。”

贝贝:“她倒也没有整天坐着发呆、无所事事,倒不如说正相反。”

贝贝:“她开始以一种近乎作践自己的姿态去拼命学习、疯狂修炼,连吃饭睡觉都在挤时间。”

贝贝:“仿佛不愿意流出一丝一毫的时间去思考除修炼之外的事,好像只要稍微停下来,那些汹涌的悲伤就会将她彻底淹没。”

贝贝:“我们都劝过她,轮番上阵,让她注意身体,别这么跟自己较劲。”

贝贝:“可她却都好像没听到一般,完全听不进劝,谁的话都不管用,就像一头钻进了死胡同。”

贝贝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贝贝:“这样不要命地练,带来的进步当然是飞快的,快得让人咋舌,说真的,她现在的实力真的是强得可怕,连我都有些惊讶。”

贝贝:“但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和精神迟早会扛不住,迟早会崩溃,我们现在也实在没什么好的办法,都快急死了。”

贝贝:“齐渊,现在只有你,或许只有你能和她好好聊一聊,让她缓一缓,别再这么逼自己了。”

齐渊:“……”

齐渊握紧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像蚯蚓般隐隐凸起。

  表情变得苦涩起来,嘴角向下撇着。

  连带着脸颊的肌肉都紧绷着,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线。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而且来得比预想中更猛烈,像一场猝不及防的海啸,卷走了所有希望,是最糟糕的情况。

  之前他就预料到了,在穆恩离世后,霍欣怡很有可能会一蹶不振。

  像被抽走了主心骨,陷入化不开的悲伤里走不出来。

  但当时他想的是,只要自己能寸步不离陪在她身边,一点点开导她,替她擦去眼泪,分担她的痛苦,一切都能挺过去的。

  总有雨过天晴、阳光穿透云层的那天。

  可没想到,穆恩离世前留给他的龙丹,那枚蕴含着庞大力量的珠子,竟然让他陷入了沉睡。

  而且这一睡就是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偏偏在霍欣怡最脆弱、最需要人依靠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连一句像样的安慰都没能说出口。

  齐渊已经完全不敢想象,这三个月里她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了。

  光是在脑海里勾勒那个画面,心口就像被钝器反复捶打,闷得发疼。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大幅度起伏着,带着咸涩的海风灌入肺腑,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缓缓站起身。

  双腿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却依旧站得笔直,问道:

齐渊:“大师兄,欣怡现在在哪里?”

贝贝看着他眼中燃起的坚定光芒,像是看到了希望,露出欣慰的眼神,紧锁的眉头也随之舒展了些,眼角的纹路柔和了几分。

贝贝:“据我所知,她现在应该在内院的魂导器试验区,从早上天刚亮到现在,就没见她出来过,午饭都是让人送进去的。”

齐渊:“明白了,谢谢。”

齐渊轻轻点头,声音还有些发紧,带着未散的沙哑。

  接着脚尖轻轻点地,鞋底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身体瞬间绷直如弦上之箭,整个人像是一阵呼啸的飓风般向前冲去。

  带起的气流掀动了地面的落叶,卷起细小的沙砾,眨眼间就消失在海神岛的边界。

  贝贝被这突然刮起的飓风压得险些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抬手挡在面前,衣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呆呆地看向齐渊离去的方向,那道背影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喃喃道:

贝贝:“这实力,真是够离谱的,他这是真的变成怪物了啊……”

没多长时间,不过几息的功夫,齐渊就跨越了宽阔的海神湖。

  湖水被他带起的劲风扫出一道浅浅的水痕,如同一把无形的刀划过镜面。

  他足尖在对岸一点,稳稳落下,随即快步疾行,来到了内院的魂导器试验区门口。

  他焦急地冲到站岗的门卫面前,因为跑得太急,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向门卫问道:

齐渊:“请问霍欣怡现在还在这里吗?”

在极限单兵计划实行期间,这里的门卫天天守着岗,眼皮都快熬出茧子,早就和频繁出入的齐渊混得脸熟。

  他瞅着齐渊额角冒汗的焦急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喉结动了动说道:

路人甲:“不在了,你来晚了几分钟,真就差这几步路,她刚刚才离开,脚步声都还没走远呢,顺着这条道追或许还能赶上。”

齐渊:“啧……”

齐渊咂了咂嘴,舌尖死死抵着上颚,满是按捺不住的懊恼。

  转身就往门外冲,脚步又快又急,丝毫没有停顿,鞋跟敲得地面哒哒作响。

  现在天空已经染上了浓重的夜色。

  墨蓝色的天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缀着几颗疏星,光线昏暗得很,连路边的树影都成了模糊的一团。

  他光靠眼睛看,显然是很难立刻在偌大的学院里找到霍欣怡的身影,说不定转个弯就错过了。

  虽然耐着性子慢慢找,挨个儿地方排查,总能找到她,但齐渊不想再耽误哪怕一点点时间,每一秒的等待都像在火上烤。

  他要现在就见到她,立刻,马上,一秒都不能再等。

  绿金色的魂环骤然从脚下升起,一圈圈盘旋而上,带着流光溢彩。

  齐渊整个人都散发出耀眼的绿金色光芒,如同被一层流动的光晕紧紧包裹。

  他的精神力在自然之子武魂的牵引下,如细密的蛛网般迅速铺开。

  顺着泥土里的根须、路边的草木蔓延,与整个史莱克学院的植物建立了紧密的联系,每一片叶子的颤动、每一根草茎的弯曲都清晰可感。

  一瞬间,借助植物传来的细微感应,他就精准锁定了霍欣怡所在的位置。

  连她此刻正迈出的脚步幅度、落脚的轻重都仿佛能“看”得真切。

  “轰!”

  剧烈的音爆声猛地响起,像平地炸了个响雷,空气被撕裂开一道无形的缝隙,带着震耳的轰鸣。

  齐渊的身影如同被弹射的利箭,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地面微微的震颤,卷起的气流掀动了路边的落叶。

  夜晚的小路上,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

  霍欣怡正低头观察着手中的六级魂导器,指尖在冰冷的金属表面轻轻划过。

  触到细微的纹路,眉头微蹙,睫毛垂下,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专注地思考着该如何改进它的核心结构,让能量运转更流畅。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震得耳膜发鸣。

  紧接着庞大的风压迎面刮来,吹得她发丝凌乱,衣摆翻飞。

  她下意识释放出冰天雪女武魂,冰蓝色的光芒瞬间笼罩全身。

  带着刺骨的寒意,一柄冰蓝色的长剑凭空出现在手中,剑柄被牢牢握住,身体紧绷着转身戒备。

  然而,当看清眼前的人时,她却呆住了,握着剑柄的手指猛地一松,长剑险些脱手。

  在她眼前的,是那个她日思夜想、刻在心上、最能戳中她心中柔软部分的人。

  此刻正微微弓着背,喘着气望着她,眼里的光比路灯还要亮。

霍欣怡:“齐渊……”

她轻轻唤出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尾音几乎要消散在风里。

  齐渊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急促的喘息。

  他对她露出一个略显疲惫却无比真切的笑容,眼角眉梢都漾着暖意,缓缓伸出了手,掌心向上,带着刚跑动后的微热。

齐渊:“欣怡,我醒过来了,我们聊聊?”

霍欣怡的目光落在他伸出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指腹带着常年修炼的薄茧,是她熟悉的温度和触感。

  她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想要握住它,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要触碰到他的皮肤,感受到那抹温热。

  但接着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收回手,指尖用力蜷缩起来,指节泛白,转身侧过脸,避开了他的目光,肩膀微微绷紧。

霍欣怡:“对不起,还是不了,我今天还有十二项修炼计划没有完成,改天吧。”

说着,她转身就准备离开,脚步迈得又快又急,看那身影,竟带着一丝慌乱,像是要夺路而逃一般,生怕多待一秒就会失控。

  齐渊咬了咬牙,后槽牙都快咬碎,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知道不能再任由她逃避。

  接着突然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激起了霍欣怡的应激反应,三个月来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

  她下意识挥舞手中的帝剑,带着凛冽的寒气向齐渊砍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冰蓝色的残影。

  砍到一半,剑刃距离齐渊的脖颈只有寸许时。

  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瞳孔骤然收缩,刚刚准备收回力道。

  却看到齐渊眼神一凝,一伸手,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冰蓝色的长剑剑刃。

  接着五指用力一握,“咔嚓”一声脆响,坚硬无比的帝剑竟然就这样被他捏得粉碎,冰蓝色的碎片散落一地,折射着路灯的光。

  霍欣怡的眼睛错愕地睁大了,瞳孔里映着散落的碎片,满是难以置信,握着剑柄的手僵在半空。

  齐渊的力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进步,而是质的飞跃。

  而这才只是前菜而已,真正让她心神俱震、完全超出她预料的事情还在后面。

  齐渊手一用力,借着拉扯的力道,将霍欣怡猛地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缠。

  然后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她震惊的眼眸,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霍欣怡:“——”

感受到唇间传来的柔软触感,带着他急促的喘息和温热的气息,霍欣怡的身体一下子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

  她的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打散,只能任由齐渊所为,连挣扎都忘了。

  很快,齐渊就松开了她,额角抵着她的额头,脸颊泛起明显的红晕,呼吸依旧有些急促,低声问道:

齐渊:“怎么样?冷静了一些没有?”

霍欣怡:“唉?”

霍欣怡这才缓缓回过神来,眼神还有些涣散,下意识地发出傻傻的声音,嘴唇微微颤抖着,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齐渊叹了口气,带着无奈也带着心疼。

  接着他双手抓住霍欣怡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神无比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

霍欣怡:“霍欣怡,我喜欢你,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在听过贝贝一五一十的详细讲述,又亲眼见证过霍欣怡此刻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后,齐渊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在心里反复琢磨,慢慢得出了一个清晰的判断:

齐渊:霍欣怡多半是主动封闭了自己对外界的感知。

倒不是说她就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那些传入耳朵的声音、映入眼帘的画面,她或许都能一一接收到。

  只是她在心里刻意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墙,像要塞住城门似的,死死挡住这些信息。

  不让它们真正钻进自己的内心,以此来逃避穆恩已经死亡的残酷现实。

  仿佛只要不去想、不去碰,那件让人痛彻心扉的事就从来没有发生过。

  齐渊反复回想这几个月的空白,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认为这一切都要怪自己。

  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人陪在身边,哪怕只是说句简单安慰的话的时候,他偏偏不在。

  连一句最基本的“有我在”,都没能及时说出口。

  既然是自己造成的这份亏欠,那打破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心墙的工作,自然也只能由他来完成。

  这份责任,他推不掉,也不想推。

  他一出现,霍欣怡就下意识想逃跑,脚步慌乱得像踩了风火轮。

  这足以说明,他的存在对她那道坚硬的心墙是有冲击力的,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总能激起层层涟漪。

  只要在这之上再添一份更猛烈的冲击,应该就能顺利把她从自我封闭的壳里拉出来。

  于是他选择了接吻,用最直接、最不容回避的触碰打破两人之间的距离。

  于是他选择了告白,用最坦诚、最滚烫的心意敲动她紧闭的心防。

  他要用这两件事,用这份浓得化不开、根本无法回避的存在感,逼着霍欣怡不得不正视他的存在,正视自己藏在心底、不敢触碰的真实感受。

  霍欣怡的神色明显挣扎起来,眼眶像被水汽浸过,微微泛红。

  她的身体也开始用力,肩膀使劲扭动,想要挣脱齐渊的手,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然而齐渊的两只手就像焊死的铁钳一般,牢牢抓着她的肩膀。

  力道沉稳得没有丝毫松动,就是要强迫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让她无处闪躲。

  霍欣怡没办法,只好把头用力扭向一边,下巴绷得紧紧的,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小声说道:

霍欣怡:“齐渊,你松开我好不好?”

齐渊没有退让,眼神依旧坚定得像块磐石,步步紧逼地问道:

齐渊:“回答呢?”

霍欣怡:“我……”

霍欣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喉咙里的哽咽堵得更厉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接着,泪水毫无预兆地从眼中落下,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深色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霍欣怡:“你这让我怎么拒绝啊,太狡猾了吧……”

看到她落下泪水,齐渊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下颌线也柔和了些。

  至少,她不再是那副毫无波澜、仿佛灵魂被抽走的样子了。

  他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告诉她穆恩没有真正死亡的消息。

  那或许能像一把钥匙,瞬间瓦解她所有的防备,让她立刻变回原来的样子。

  但他并不想这么做。

  有些坎,终究需要自己一步一步跨过去。

  旁人能扶着走一时,却不能替着走一世。

  只有自己真正扛过去,那道心墙才会彻底消失。

  他正是因为亲身经历了多次亲近之人的离开。

  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反复冲刷着他的内心,才像最锋利的磨刀石一样,一点点打磨着他的心灵,让它得以成长,变得愈发坚韧。

  霍欣怡如果不经历这种锥心刺骨的事情,内心就永远无法真正变得强大,也就不会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成长。

  他缓缓抬起手臂,轻轻收紧,将霍欣怡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温柔地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发丝的柔软。

  他的声音放得又柔又轻,像春风拂过湖面般安慰道:

齐渊:“哭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憋了这么久,肯定早就撑不住了。”

齐渊:“既然你接受了我的告白,那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了。”

齐渊:“在男朋友怀里哭是很正常的事,不用忍着,你可以尽情地依靠我,把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倒出来。”

霍欣怡:“呜,呜呜……”

听到他的话,霍欣怡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她原本还想拼命抑制住翻涌的情绪,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可泪水却完全不听她的命令,像冲破闸门的洪水。

  大颗大颗地从眼中涌出,接连不断地砸在齐渊的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忍耐了许久之后,那些被强行压抑在心底的悲伤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泪水终究还是决堤了,再也收不住,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霍欣怡:“呜啊啊啊——”

霍欣怡将脸深深埋在齐渊的胸口,鼻尖蹭着他温热的衣襟,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失声痛哭起来。

  哭声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悲伤和委屈,像要把这几个月积攒的所有情绪都一次性、毫无保留地发泄出来。

  齐渊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而有节奏,每一次拍打都像是在给她无声的支撑和力量。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个学员正停下脚步,探头探脑地驻足观看,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好奇。

  齐渊立刻皱起眉头,眼神一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齐渊:“噫!”

那个学员被齐渊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像被针扎到似的,再也不敢多待,连忙低下头,脚步慌乱地转身逃走了,生怕再看一眼就会惹祸上身。

  齐渊收回目光,重新将全部注意力放回怀里的人身上。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抱着霍欣怡,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嚎啕大哭。

  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服,直到她哭够了,情绪一点点、慢慢平复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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