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和她的侍君们(174)
京都 法华寺
佛堂庄重,法华寺的一侧供奉着日耀菩萨和月光菩萨,传闻二位菩萨有破除天灾,辟邪灭魔之能,故而此地一直香火鼎盛。
宫慈说道:“愿菩萨保佑我西宁侯府风光延续,百代兴盛.....”宫慈手握香火,紧锁眉头,望着远处的菩萨壁画。“.....愿菩萨保佑父亲能逃过此劫。”
西宁侯府
西宁侯说道:“宫中传来消息,小皇帝已经察觉到那一批农户的事情了。”
宫慈说道:“当初儿子便让父亲一不做二不休,早在乐如晦禀告小皇帝之前就毒杀他——父亲何苦犹豫呢?!”
“乐如晦是小皇帝身边的亲信,将他杀死,定会惹得龙颜震怒!再说谢怀安也发现了这件事,你杀得了乐如晦,可是永康府的公子,你杀得了吗?怎么能说杀就杀了?恐怕到时候一步错步步错,西宁侯府永无宁日!”
“那如今要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西宁侯摇头:“农户事小,诛杀朝臣事大,所以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西宁侯府毕竟身为贵族,小皇帝即便动摇我们,也不能不顾及其他氏族的面子。届时即便小皇帝将来龙去脉掌握,也自然有其他氏族出身的官员为我们上书求情。毕竟他们也知道,若是我们西宁侯府倒了,下一个受到整治的就是他们。”
法华寺内,宫慈喃喃自语:“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僧人说道:“施主面色不佳,可是有什么难言的遭遇?”
“我每月若是有空闲,都会来此处参拜日耀、月光菩萨,望菩萨能助我免除天灾人祸——可即便诚信如此,为何.......却不见菩萨显灵呢?”
僧人低眸,将眸中的嘲讽完美地隐藏。“施主若是用心诚恳,菩萨定能听到施主的夙愿,为施主解忧。”
“怎么不见法慈大师?以往都是法慈大师在此处接待我。”
“法慈大师受龙行寺的邀请,前去讲经书了。龙行寺距离此地遥远,法慈大师此去,恐怕要用上月余的时日。”
“罢了,那便以后——”
这时,一旁的参拜之人说道:“你们看这画像怎么了?”
佛像雕塑的两侧都画着日耀、月光菩萨乘坐坐骑,普度众生的画像,而此时一侧原本上色完整的壁画开始纷纷剥落,大批的石块和颜料掉落,引得众人恐慌。
参拜之人说道:“这是——菩萨显灵了?!”站在壁画两侧的人开始逃窜,挤在庙堂中的人乱作一团,东奔西走。“快看!这里的画也开始掉落了!”
宫慈回头,见刚才自己背对着的壁画也开始慢慢地向下掉落,碎裂的石块掷地有声。壁画掉落引起的动静并不大,可本来描绘得栩栩如生的画不到一会儿就变得斑驳不堪,原本威严的菩萨,现在只有一侧脸露在外面,让人看了心神不安。
宫慈眯着眼睛看了看那斑驳的壁画,忽然大惊:“!!!!”
参拜之人说道:“快看!那上面好像写了什么!”
壁画下面还有一层画,不过颜色十分老旧,画面斑驳,画的似乎也是日耀菩萨普度众生的画像。可是和刚才那一副壁画不同的是,里面露出的那壁画一侧写了一行字,就出现在日耀菩萨威严无比的脸旁。
那一行字有些模糊,但尚且能看清——“日放千光,普照众生。汝今谛听,吾为汝说。凡治世者,先欲入灭。于过去世。贤城大威德之王,于现在世。东方净琉璃世界药师佛之右胁侍。于未来世,慈之治世者,宫也。”
僧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壁画上的字“啊——这!”
宫慈将僧人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参拜之人问道:“壁画上面写了什么啊?谁能看清楚,给咱们念念。”
一老人说道:“这——这有可能是菩萨显灵,传给咱们的话啊!”
“是啊,谁知道这菩萨写了什么,快给念念啊!”
一个书生说道:“我看见了,我给大家念念——日放千光,普照众生。汝今谛听,吾为汝说。凡治世者,先欲入灭。这话前几句的大概就是日耀菩萨,菩萨说治世者,都要进入轮回转世。菩萨的过去世,是一名曰贤城,有威望的国王。菩萨的现在世,是东方琉璃世界的药师佛之右胁侍。菩萨的未来世,是——”书生歪着头,看了看:“慈之治世者,宫也。吾辈才疏学浅,这句话我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菩萨难道说自己的未来世会转世成另一个统治者,可是这宫也,又是何意?莫非是在皇宫中出现的人?那不就是皇帝了?”
参拜之人说道:“兴许,是姓宫的?”
宫慈:“!!!!”
僧人说道:“善哉善哉,此皆因法华寺年久失修,请诸位施主,不要揣度。”
住持赶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僧人说道:“住持。”
住持身后跟着一众僧人,严肃地迈入庙堂。住持看了看四周斑驳的壁画,又看了看上面的一行文字:“!!!!”
宫慈不语,将住持的所作所为也看在眼里。“......”
住持说道:“先将殿内的施主们请出去,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务必要保密,不可对任何人诉说。”
僧人惶恐地点头:“是。”
宫慈跟着涌动的人群走出庙堂,脸色深沉。
参拜之人说道:“我还是不明白,菩萨若是真的显灵了,怎么就留下这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另一个参拜的人说道“那还用说?这一句宫也,可以表示在宫中出生的人,也能表示名字里带宫的人,或是姓宫的人。”
“若后者才是菩萨转世呢?”
“这就是菩萨的智慧了,若是真的把自己转世的身份泄露出去,那岂不是危险了?”
宫慈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一语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