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和她的侍君们(169)

太极殿朝堂上

刘婵玥说道:“苍州知府,上任六年以来,仰仗自身权位在民间做违法乱纪之事,侵占良田,掠夺妇女,种种罪证,都由监察御史乐如晦写在这奏疏之上。陈琛虽然在狱中‘自尽’,可他所犯之事重大,孤已经命人查抄了他所有的家产。”

朝臣说道:“陛下,臣觉得,此等惩罚还不足以震慑百官。陈琛尚有妻女家仆,应将族中男子发配边疆,族中妇孺送入教坊司教化。”

陈琛家中最大的女儿,只有十三岁。这些女孩如果去了教坊司,就要在那里用尽自己的一生服侍权贵,惨淡地过完这一生.....

刘婵玥说道:“陈琛虽然罪大恶极,可毕竟他族中有许多人对他所犯之事并不知情,让大理寺严格审查陈琛族中和此事有关的族人,对他所做之事不知情的族人,从宽处理便是。若真要这样严厉惩罚,岂非日后官员们都要人人自危,整天活得胆战心惊,又哪里有精力为孤处理国家大事?”

“是。”

“若无其他事要议,便退朝吧。”

“恭送陛下。”

紫宸殿

璇玑说道:“陛下,监察御史乐如晦求见。”

刘婵玥说道:“想必他是昨夜刚到京都。我还在书信中提醒过他,让他到京都不必急着面圣,在驿馆休养一日便好。”

“御史大人似乎有要事要禀告陛下。”

刘婵玥将笔墨搁置在书桌上,思索:“宣他进来吧。”

乐如晦进殿见到刘婵玥之后,先是不假思索地下跪,恭敬地向她行礼。她还未笑他分别将近一年,他模样看起来已经沧桑许多时,却见他蹙眉,严肃地向她禀告所发现的案情。“日前,西宁侯的小公子宫说和永康侯第三子谢怀安在京都的醉江楼发生争执,宫说将谢怀安推下楼之后扬长而去,以至于谢怀安颜面尽失,寻机报复。”

“孤早就听说永康侯的第三子脾气暴躁,想要报复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后来怎么了?”

“谢怀安在醉江楼的时候已经喝得有七八分醉意,听手下说宫说昨夜会在西宁侯在京郊清水县附近的一处别院休息,便在黑夜里摸去了那里。也是谢怀安走运,翻墙进去的时候,并未让守卫发现什么。”

“他不会真的摸去了宫说的住所,将那宫家的小公子捅了吧?”

乐如晦摇头:“谢怀安并未接近宫说的住处,据他所说,他在行到半路时险些被守卫发现,匆忙之下躲到了一间屋舍躲避。谁知......”

“怎么,你在卖关子?”

乐如晦立刻摇头:“并未是微臣想要卖关子,只是此事说来,实在诡异.....谢怀安所进入的屋舍,应该是下人们休息的地方。不过据他所说,那里结满了蜘蛛网,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了。而他就在那床底下,摸到了一个人的手臂。据他所说,那人已经没了气息,且浑身是血,看样子是被人藏到了床下。”

“此事......确实蹊跷。”

“那谢怀安信誓旦旦将此事道出,臣觉得他并不像是在说假话。而谢怀安夜闯别院的事情肯定也被西宁侯知晓,即便那别院里真的藏了什么,想必也早就被毁尸灭迹了。若是如今让大理寺的人查,可能收获也是微乎其微。陛下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自然是要查,由大理寺出面查此事肯定会打草惊蛇,不如就让枢密院派探子前往清水县那别院中先打探消息。”

“如此甚好。”

“清水县.......”上次偶然路过那里,刘婵玥便觉得四周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而这次的事情又牵扯到了清水县,会是偶然吗?

“陛下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谢怀安现在何处?”

“臣已经护送他回了永康侯府。不过他是吓破了胆,想必十天半个月都不敢出门。”

“孤可听说这谢怀安孟浪得很,在醉江楼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听说那美人还是醉江楼的花魁,名叫——心柳儿。”

“心柳儿姑娘的芳——名讳,臣也略有耳闻,只是,不曾见过。不过宫说和谢怀安的确是因为心柳儿姑娘而起的争执。谢怀安说他和心柳儿姑娘曾许下海誓山盟,今生今世都不离不弃,可转眼——心柳儿姑娘就和宫说花前月下了。当时谢怀安看到了那副场景,气急败坏地上去要给宫说教训,没想到却被宫说推下楼。”

“两个嫖客打起来,场面肯定十分热闹。你可有派人打探宫说现在如何了?”

“今日一早,便被西宁侯叫回了京都。他回了京都的西宁侯府之后便闭门不出,谁也不知道情况。不过宫说不似寻常纨绔,臣听闻,他在烟华河和醉心楼的心柳儿姑娘一见倾心。后来为了心柳儿姑娘,不顾家中人的反对,一再来往醉江楼,只愿再见她一面。宫说对心柳儿姑娘的痴心在许久之前就已经表露了,那时便惹得谢怀安多有不快。”

“心柳儿和谢怀安的来往多有密切吗?”

“似乎只要是谢怀安下榻醉江楼,都是心柳儿姑娘在旁陪伴。”

“虽然一别已经有一年,但是乐兄对这秦楼楚馆的风流韵事还是多有耳闻。”

“陛下玩笑了,乐某,臣这一年并未造访过那些地方。只是臣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太过巧合,故而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多有打听。”

“看来,你也觉得这事情发生的多有巧合?”乐如晦深思熟虑之后,点头。“看来,乐卿和孤所想一样。不过想要了解事情的全貌,还是要等枢密院将奏报交上来才行。你先退下吧,孤将此事交给枢密院处理。”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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