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张行谢过梁林，沿着街道拐进小区。他的嘴角在看到二楼门口的一个人时，彻底垮下去。他想都没想，转身就走。

“小行！”他身后那人很显然也发现了他。

听到喊声，张行非但没有止步，反而加快了脚步。他身后的人也急了，急匆匆地跑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你跑什么？你去哪了？”打扮精致的中年女子皱着眉看着他。虽然她的气势很足，可依旧需要抬头仰视他。

张行眉眼中的戾气聚集，抿着唇不说话。他面前的中间女子怒气更盛，他终于半是讥讽地笑笑，“我去哪，关您什么事？”

“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我真不知道，我跟你爸两个大学教授怎么把你教成这样！”中年女子半是懊悔，半是气愤地道。

张行又笑了，“那您可真是冤枉你们自己了！”说完，张行强行扯出自己的袖子，拿出钥匙开门，直接将她关在门外。

“你……”中年女子愣愣地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十分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青春期的少年有叛逆期她知道，可张行的举动未免过火了。她想不明白小时候那么乖巧的孩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依稀记得他小时候，每当她做完实验回家，精疲力竭地倒在沙发上，那个小娃娃就会急忙跑过来冲着它笑。给她讲幼儿园里跟小朋友们的故事，向她炫耀他赢了满满一页纸的小红花。是啊，那时候是幼儿园，太久远了。他上小学虽然话少点了，可也不像现在这样！

“小行，你开开门！”女人越想越伤感，越想越纳闷，她想不明白那个乖巧的孩子去哪了。可她的敲门声并没有换来回应，仿佛里面并没有人一般。

她不愿意放弃，她觉得或许只有弄明白、问清楚那个乖巧的孩子去哪了，才能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中年女子又喊了几声，旁边邻居的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探出一根拐杖，“你是干什么的？”

女人有些别扭地左右回顾，她试图躲过老人的询问。

可惜老人并没有放弃，“你是他的什么人啊？”老人用拐杖指指张行的房门。

女人知道躲不过去，而且老人貌似知道张行一些事情。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礼貌得体的微笑，“我是他的妈妈。”

“哦。”老人点点头，上下打量一下她，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先来我这里坐坐吧！”

女人有些犹豫。

“我跟你聊聊你家的小伙子。”老人补充道。

“打扰了。”女人点了点头，跟着老人进了她家的客厅。

女人坐定后，有些局促不安地问，“小行没给您添什么麻烦吧？”

老人放下茶壶，抬头看她。那双浑浊的眼珠似乎凝练了不少东西，目光锐利到让人有些不舒服。对面张行的妈妈正是这种感受。

“小伙子给我帮了不少忙呢！”

女人平时十分注意仪表，可还是忍不住失态。她忍不住微微瞪大眼睛，“您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