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交流
转眼便到了周六这一天，晓妍怀着忐忑的心情出了门。
鉴于两个人现在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她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见到傅司言的父母。
晓妍今天打了车过去，怕傅司言又要去地铁站接她，提前微信告诉了他。
出租车一直开到了胡同口。
“给您停这里下车？”司机师傅问。
“行，谢谢您。”晓妍拿好包下车。
“您慢走。”
“好，谢谢。”晓妍推上门挥了挥手。
她一转身就看见了插着兜站在胡同口的傅司言。
“傅老师~”晓妍几步走过去，原本想扑到他怀里的，又想起可能会遇到傅老师的熟人，忙收回了伸出的手。
傅司言看了眼她风衣下摆露出的一截小腿，忍不住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穿裙子，不冷吗？”
晓妍毫不在意，敞开风衣笑眯眯地问：“好看吗？”
小姑娘白衬衣外面搭了一件松松的黑色毛衣背心，胸前有一大片咖啡色的抽象图案。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裙，堪堪遮住膝盖。头上的蓓蕾帽和外面的风衣都是咖色系，看起来颇有文艺气息。
“好看。”这点毋庸置疑。
“走啦，我们快进去。”她轻推他胳膊。
“冷了吧？下回别这样了。 ”
“还好，我有穿打底裤袜的。”
“薄得看不出来，起不了保暖的作用，顶多算是个安慰剂。”
“你不要拆我台。”她不悦道。
傅司言突然拉着她手掉转了前进的方向。
“不是该往那边走吗？”
“一会儿再回去。”
“您是不是故意要惩罚我，让我光着腿在外面走啊？”
小姑娘嘟着嘴，拽着他手不让他往前走。
“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他抬起空着的左手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弹。“你倒是知道你这打底裤跟光腿没什么区别。走，去那边商场买条裤子换上。”
“不要了吧？”她早上可是花了一番心思搭配的。
“穆老师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被他戳穿了心思，晓妍不好意思地扯开嘴角笑笑。“好吧，是我肤浅了。”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用心打扮，明知道是出于礼节，傅司言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只侧过脸瞥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牵着她往前走。
到了商场，两个人逛了几家女装店以后，晓妍终于在一家卖牛仔服的店里挑到了满意的裤子。
“怎么样？”她换好裤子出了试衣间，一边照镜子一边问傅司言。
“很好，就这条吧。”
这是一条和她的牛仔裙同一个颜色的阔腿牛仔裤，换上以后，整体的风格和之前一样。
“嗯。”晓妍点点头，进试衣间收拾换下的裙子。
傅司言趁这时间去付了款。
“袋子要不要？”他将导购小姐给的购物袋递给她。
“谢谢。”晓妍一边低头把裙子装进去一边问，“多少钱呐？”
“拿你这条裙子来抵吧。”
“您要裙子干什么？”晓妍抬眼见他面色不豫，才意识到傅老师又生气了。
“哦~”她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可以送您别的衣服，您喜欢什么颜色？”
傅司言顿时红了耳根，神色有些别扭的望了一眼天花板。手上攥紧她小手，一声不吭地牵着她往外走。
等出了商场，走到了一个行人较少的地方，他才停下来转过身，低下头严肃地说，“女孩子不要说这种话。”
“哪种话啊？”看傅老师生气又无奈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玩。
“就刚刚那句暗示性的话。”见她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神色越发严肃。
“我看您不高兴，所以才说出来逗您的。您不喜欢吗？”
坦诚地说，他不是不喜欢，只是被小姑娘调戏，莫名有点羞涩。可是自己比她大那么多，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以后不要说了。”
晓妍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以后不要说了”，好像，并不是不喜欢。再看傅老师有些发红的耳根，她心里更加笃定了。只是嘴上还是乖乖地答应了。
“嗯，以后不说那句话了。”她可以换一句说。
傅司言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小姑娘。“那种话都不可以说。”
“可是，我不知道那种话包含哪些话啊。”
小姑娘装得一脸无辜，可是眼角却含着笑意。
“你故意的，对不对？”
晓妍噗哧笑出声，晃了晃他胳膊，娇声说：“我错啦，快走吧，不然上午没时间学习了。”
两人慢慢往回走，傅司言忍不住叮嘱：“没事不要上网瞎看，网上有些东西太乱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有分辨能力的。”晓妍不满。
见他又要苦口婆心地开口，她忙保证：“我看了也只跟您说，不会跟别人说的。情侣之间不能开这种玩笑吗？悦姐说这是一种情趣。您不要这么严肃古板嘛。”
她这一番话成功让傅司言闭上了嘴。
男人不发一语牵着她大步往前走，心里却无比别扭。
这是嫌弃他不如年轻人活泼奔放了？真是小白眼狼。
“傅老师您真生气啦？”
“哼~”
“我跟您开玩笑的。”
“快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哦。”
终于回到了四合院，两个人情绪都不太高。
“叔叔阿姨在吗？我去打个招呼。”
“不在，他们去应酬了。”他牵着她进了东厢的书房。“坐吧。”
晓妍摘下包，在他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傅司言开了空调，然后抬腿出了门。不一会儿端着茶盘进来了。
“先把你这星期写的作文拿出来吧。”他放下茶盘准备倒茶。
晓妍却突然站起身从背后抱住他。
“别生气了，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再生气，我也生气了。”
他无奈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松开她环在他腰上的手，转过身来面对她。
“你就这样劝解别人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敢威胁他。
“那怎么劝？”她继续凑上前，仰着头贴在他怀里。
屋里空调热起来，傅司言一边伸手替她脱掉风衣一边说，“以前不是挺会溜须拍马的吗？”
晓妍嘟嘟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有什么不同？”他转身将风衣搭在椅背上，刚一转回来，小姑娘又扑进了他怀里。
晓妍眼睛转了转，伸手戳戳他胸口，“以前您也不会抱我啊，更别说还……”
“别胡说！”他厉声打断了她后面更不着调的话。
晓妍吐吐舌头。
“哎~”傅司言叹口气，“你……算了，学习吧。”
傅司言皱着眉心的样子让晓妍想起殷悦跟她说的话来。
“傅老师，嗯，现在说这个好像还有点早。但我还是要告诉您，就算出国了，我也不会变心的。”
小姑娘认真地承诺，傅司言心里总算得了一些安慰。可是转念想想，小孩子的话，哪里能够当真呢？只能说她此刻说出来时确实是捧了一颗真心的。但以后的事情谁又能保证呢？
“嗯，我们学习吧。”
男人还是神色淡淡，晓妍顿时生气了。
“你不信？”
“我没说。”
没说，那就还是不信。晓妍勾住他脖子，踮起脚吻上他唇。
“别闹。”傅司言伸手去拉她手腕。“你想干什么？”
“证明我的真心啊。”电视里好像都是这么演的。
“拿什么证明？肉体关系吗？你确定？”
他眼里蕴含的怒火把她吓得有些打退堂鼓了。可是又倔强地不服输。
“我确定！”
“好。”傅司言伸手去脱她毛衣马甲。
晓妍下意识双手抱在胸前。
男人挑挑眉，“嗯？”
她一闭眼，松开了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马甲从头上脱了下来，男人修长的手指伸向她胸前的衬衣扣子。晓妍闭上眼，胸脯急剧起伏。
殊不知男人的手指也在打着颤。
这孩子太倔了，傅司言心想。以后要是也这样冲动行事，迟早要吃大亏，今天必须让她吸取教训。
衬衫扣子解开到第二颗时，晓妍睁开眼揪住了敞开的领口。
“后悔了？”
“我才没有。”她顿了一下，扫了眼书房，“不该去房间吗？”
“好。”他倒要看看她能倔到什么份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晓妍看了眼床上的深蓝色被子，忙转身站在他面前，抬头睁着眼示意他继续。
傅司言不发一语，伸手解开了第三颗扣子，露出米色蕾丝文胸包裹的半片酥胸，白皙又饱满，双峰之间是早已戴得油润的小兔子挂件。他立时闭上了眼睛，迅速将她衣服拢好。
这不是惩罚她，明明是在惩罚他自己。
晓妍笑起来，转瞬又严肃地说：“傅老师，你到底怎样才肯信我是真心的呢？我是第一次恋爱，可能表现得不好。你可以教我，但不能否定我爱你的心。”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情场高手。”他别过脸，眼睛看向床头灯。
“你明明说我做自己就好了，那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要是不喜欢就该告诉我，我知道了哪里不对才能改啊。”
他转过脸来，对上她漆黑的眸子，平复了心绪，迅速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确实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喜欢她的纯真活泼，又担心她的爱不如他一样深沉。本身这就是鱼和熊掌的问题。
小姑娘说得对，她此刻爱他的心是真的，哪怕不太成熟。他应该多一点耐心和她好好沟通，而不是用这种方式处理问题。
“你很好。”
“你撒谎！你就是有话憋在心里不说。”晓妍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委屈感，眼角瞬间红了起来。
傅司言下意识伸手要去搂她。
“别动，你给我说清楚。”
让他怎么说？说他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理智成熟，那么坚强隐忍？说他其实也很担心害怕？
他犹豫再三，但见她眼泪滑落时再不踌躇，小声说：“我就是，怕你出去后开阔了眼界，再也不想回到我这里来了。”
男人难得露出的脆弱感让她心中一窒，在顾不得哭泣，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
“不会的傅老师。我这两天找灵感的时候好好想过了。申请留学这个事情那么折磨人，我为什么不开开心心地在国内读完研呢？好几次我都想过放弃了。但是我又想起您来，您这么优秀，我也要更优秀才能心安理得地站在您身边。不像现在，听到大家说起‘师母’时，我都很心虚。不是因为咱们现在的关系见无法公开，而是我觉得自己不配。大家都在说您女朋友一定很优秀。可我离大家口中的优秀还很遥远。”
他怎么忘了，她最初就有些自卑，担心和他不相配。恋爱果然会让人智商垂直下降。。
“好了，不说了，我知道了。是我错怪了你。”他伸手轻轻替她擦眼角。
“那您再不许怀疑我的真心了。”
“不会了。”
晓妍犹豫了一下，又说：“傅老师，要是肉体关系能让您更放心，我们……”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才刚好好说了会儿话，一转眼怎么又不着调了。
“我当你是我男朋友才这么说的啊。悦姐说男欢女爱很正常的，只是，我怕疼。”
“别说了，以后少听她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殷悦是吧？他记住了。
“你以前还跟我说亲密关系就是这样的，还说要注意安全呢。”
“我那是吓唬你的。还不是怕你被别人骗了去。”
晓妍开心地笑起来，“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在吃醋了啊。”
“我没有，我就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的关爱。”
“哦。”反正她不信。
“好了，学习去吧。”他伸手替她扣上扣子。
晓妍握住他手，傅司言一顿，困惑地对上她视线。
“傅老师，那个，”
“嗯？”
“你过来点。”
傅司言低下头去。
晓妍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上次那样的可不可以？”
“不行！”总这样，他担心自己被她撩出病来，也可能是气出病来。
“为什么啊？”
“这种边缘行为也不安全。”
“可是上次不是做了吗？”
她的直白和不依不饶让他无端羞愧，说出来的话难免有些怄气：“我还不是见不得你哭。”
“哦。”
小姑娘转着眼珠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别打坏主意，没有下次。”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