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威尼斯1

一千年前，人们为了躲避匈奴王入侵，躲到了岛屿上，建立了威尼斯。而安溪到达威尼斯的时候，它正处在最强大的时候，是亚得里亚海上名副其实的一颗明珠。虽然只是一个城市共和国，可它拥有全欧洲最强大的权势，经济富强，海军驰骋地中海。它和佛罗伦萨、热那亚等城市一样属于自治城市，并结成了广泛的城市联盟，不会服从于任何皇帝、国王、公爵或侯爵，它们都有自己的市民议会，选举出来的执政官即总督行使行政管理司法，并有战时指挥权，算是延续了当年罗马帝国的传统。

安溪在科维努斯的帮助下，顺利进入学院，开启了学习生涯。他学习勤奋，终日埋头在实验室和图书馆里，跟别人交流不多。当然别人也不会跟他有所接触，因为能进入学院的人都是少爷公子，家庭非贵族即富商，安溪自然无力结交他们。不过他自己觉得这样也好，反而给了自己时间去努力钻研，而不用理会那些年轻人永无止境的聚会和旅行。不过闲暇时光，他自己也喜欢独自一人雇一艘小船，游荡在威尼斯数不清的岛屿之间。他最喜欢坐在圣马可广场上看人们进入教堂，祈祷安康幸福。

但这座城市的幸福在安溪十七岁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某一天，在一个没有具体日期记载的日子里，有些市民在腹股沟或腋下生出了肿块，并伴有剧痛，过不了多长时间，肿块开始变大，很快就遍布全身。科维努斯带领安溪前去医治的时候，发现病人已经陷入高烧之中，呓语不断，净是胡话。科维努斯阅历广泛，他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神色凝重地对病人家人说道：“瘟疫。”

其家人大惊，也不敢再靠近病人。在威尼斯的数年里，安溪对上一次大瘟疫有所耳闻。据称，百年前，蒙古人的铁骑从遥远的东方一直打到了欧洲，一个个曾令欧洲提防不已的强大国家都被蒙古人无情碾压，钦察汗国蒙古人降服了莫斯科之后，几十年前又沿着伏尔加河南下，进攻克里米亚的城市卡法，据说他们用抛石车将带病菌的尸体扔到了城市里面，引起大瘟疫，卡法的殖民者热那亚人乘船逃窜，他们首先穿越黑海来到君士坦丁堡，后来又回到亚平宁半岛，把瘟疫扩散到了整个欧洲。如今，虽然听说几十年里某些地方会复发，但还未造成像上一次那般巨大的伤亡，可是，难道在这一年的春天，这种疾病又要在威尼斯归来吗？

科维努斯赶紧向议会报告了此次发现，议员们和总督首先不相信，因为他们谁也不想在自己有生之年遇上这种天灾，可是随着更多例病患的情报呈递上来，他们明白不能坐以待毙了，赶紧商讨办法。几十年前的那次大瘟疫想必在威尼斯人的心中种下了阴影，有些有钱人已经提前搬出了城市，到了郊外别墅，与世隔绝。不出几日，死者数量不断上升，从一天几个到几十个。而活着的人赶紧把死者埋掉，也无人敢照顾病人，毕竟健康人一旦接触就会传染，病人的衣物或生活物品也会传染。最可悲的是，家庭之间不再相互照顾，即使最亲近的人一旦染病，也会被家人抛弃，任由他躺在床上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