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追忆2

女人揪着乞丐头发，嘴里念叨着自己生活的不易，将她拖来拖去，最后直接将她踹倒在雪堆里了事，然后女人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两块面包，回头啐了乞丐一口唾沫，便把面包塞给看呆傻的安溪，叫他赶紧带回屋里。小女孩呜呜哭起来，这时候才敢上来扶母亲起来。而安慈依然呆站在雪花里，看着呜呜哭泣的小女孩，脸上划过一丝悲哀。

另一个场景是在天黑以后，我看到安慈从提篮里偷了一块面包，包裹在棉布里，然后又从墙角堆里找到一件破棉袄，最后躲避着家人，不辞而别。我赶紧离开那一排现代化别墅，追随着他昔日足迹，看那时候的安慈去了哪里。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森林，而且令我惊奇的是，五百多年过去了，这片森林依然存在着。安慈在黑暗的森林里走着，地上的雪花反衬着星光，为他照明了眼前的路，他小小的身影在草丛间踽踽独行，就像暗夜中的精灵。

最后他在一个树枝搭建的圆锥形小屋前停了下来，然后站了良久，却不知道如何进去。最后他在外面来回走动，脚下发出雪粒踩实的嘎吱声。也许是里面的人听到了声音，慌乱地轻声喊了一句“谁”。

无人应答。里面的人想必心慌，只是在树枝编就的小门上开了一个缝，眼睛趴在那里看是不是有野兽，结果看到的是一个站立的孩子。“你是谁？”女人看不是野兽，也就放心打开了门。

直到这时候，我发现这个女人有些面熟，竟然是我记忆中丰月的模样，皮肤白皙得堪比吸血鬼的，耳朵尖尖的，自带神秘气质。我本生好奇，为何丰月在我妈妈年少时候的模样和她在神学院教学并接触YOYO时候的样貌一致，没有丝毫变老，可现在没想到的是五百年前她依然是这个样子。而在白天的时候，因为她头发蓬乱，加上雪花飘舞，我并没有特别在意她的面孔，现在她把头发挽到了脑后，露出整张脸来，我便能认出来了。

安慈：那个女孩子呢？

安慈突兀地问。

女人一脸惊讶地望着他，看他手里拿着衣服和食物，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将他请了进来。小屋里空间狭小，也就能并排躺下两个人而已，可是进来后的安慈却发现只有女人一人。女人沉默，安慈又问了一遍。女人才说道：“她下午的时候就去世了。”

安慈先是惊惧，然后悲从中来，默不作声了。女人谢过安慈，赶紧吃起了面包，然后继续说道：“她不是我女儿，路上捡到的，我早就预知到她会很快离开人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安慈：预知？

安慈问了一句，

安慈：你可以预知？

女人点头，“我是个女巫，年轻而又古老，对未来预知的事情八九不离十。”

安慈自然听说过女巫，教会对她们深恶痛绝，被发现后就会施以火刑，还对检举揭发的人予以褒奖。女人几句话的工夫就吃了一半，然后对沉默的安慈问了一句：“你不会去告发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