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收养
她伸手从头上发髻里抠出一粒粉色珍珠，那珍珠粉嫩圆润，发出盈盈光芒，道:“路不远，这个应该够。我是张妍，这是我哥哥张羽。”
张？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看了看女孩，将目光放在小女孩手上的东西，表情有些微妙，似笑非笑道:“姓张啊，也算有缘！你说你们是从哪个地方过来的？”
女孩举着珍珠道:“***，我们要去***，够吗？”
听着这个地名，女人男人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眼中闪过只有自己人才懂的暗光。
她接过珍珠塞进袖子里道:“够是够，就只怕你们到了目的地也要落空。前一段时间那个城突发瘟疫，死了不少人。那地方危险，我和他是打算绕路的！”
女孩子听闻沉默了转头看了看哥哥，男孩子则只将目光放在鸡上。在妹妹看过来后，他冲着她憨憨一笑，又目不转睛盯着鸡咽口水，问:“能吃了吗？”
他当时颇为惊异，这个哥哥是个傻大胆吗，一点都不怕他们，只是盯着吃的东西。后来发现旁边的海盐也揉着肚子看着鸡，谁也别笑谁，这也是傻子一枚！
女孩道:“请哥哥姐姐见谅，我哥哥小时候发烧，烧傻了，所以有些憨直……但他很听我的话！至于那边，不管如何，我们都要亲眼看看，你们送我们到城外就可，不用进城！”
女人不置可否的点头，那边男人将烤好的鸡撕下一只鸡腿扔给女人，将剩余的递给那个傻哥哥道:“和妹妹一起吃！”
哥哥满脸憨笑点头，捧着烤鸡嗅了嗅，撕下一根大鸡腿，牵扯出大块肉给了妹妹道:“妹妹，你吃鸡腿，哥哥吃剩下的。”
“……好。”
“能给我们一点吗？”海盐眼巴巴的看着烤鸡，他们逃难出来已经两个月了，地上能吃的东西都被大量的灾民吃光了，就连树上的树叶都被啃的光秃秃的！被那些人抓到之前他们只是吃了点土抵抗肠胃的造反。
“不行，这是我和妹妹的！”
海盐在旁边抓耳挠腮，饿的不行也不敢当着两个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的人面前明抢，只得看着兄妹俩分食了一只鸡后蹲在角落闷闷不乐。
男人很快烤好另一只鸡，撕下一个鸡腿才道:“这是你们的，先给他们清清胃！”
海盐一听猛的站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面前香气四溢的烤鸡，道:“终于能正经吃点东西了！
被烤鸡勾住心神的他也就没有听到男人的最后一句话，就看见那女人举起右手奇长的手指，一把抓住他，狞笑的冲着他肚子就要按下去。
海盐扑腾的四肢大惊失色:“干啥？为了口粮救了他们就要把我赶尽杀绝！我不吃了还不行嘛！”然后就是嚎啕大哭对着他道:“虾仔快走！”
听话只听前半句的憨憨，他一动没动只是揉了揉吃了几日土和树皮的肚子，看着伊利哇啦的海盐，开始头也痛，肚子也痛了。
那对兄妹只是蹲在一边，哥哥一脸懵逼只专注嘬着鸡骨头，双胞的妹妹看着海盐则是一脸无语。
男人看着这一场闹剧又看到女人青筋迸起额头，极浅的勾唇笑道:“别吓他了，不快点他就腹胀死了！”
“虾仔你还傻站着！还不快跑，我帮你拖住他们！”海盐大喊。
他:“……他们没有要杀我们！”
“什么没有杀我们，你看这泛光又长的手指头还有她的煞气脸！”他被她悬空拎着像只翻身的乌龟一样只能无力扭动挣扎！
看到女人那因为听到对她形容的煞气脸，她的脸色猛的又黑了好几度，他默默闭上嘴巴，心道:算了，他不想说了，你自求多福！
女人将手指按在他的肚子上，寸劲一顶。
“呕——”
就见海盐被女人一手指摁吐了。
他吐的脸红脖子粗，吐完后那张消瘦的脸上了有了几分活人气色，不像刚刚那样饿的脸色发青。
地上那团黄褐色块状粘稠的呕吐物，分明是土块混着少数黄黑的面制品。
是观音土和粗制劣造的窝窝头。
男人道:“幸亏吃的不多，否则还得劳烦我们开刀。”
女人看了看手里小孩鼓胀的肚子终于平了下去，就将那吐的半死不活小孩扔到一边，指了指他勾了勾指头示意他也过去。
他走了过去，笑了笑道:“姐姐人美心善，亲一点！”
女人给了他一个识相的表情，手指头并拢屈指按上了他的腹部，轻轻推了推后拿开，人往后退了几步，抓着鸡腿啃了起来。
看着他也在旁边吐的稀里哗啦的，女人边吃边慢条斯理对着他们两道:“吐完了土，去喝几口水再吐，清一清肚子，就可以吃鸡了！”
……
在他和海盐狼吞虎咽的吃鸡的时候，她问他道:“这鸡是买来的吧？现在这山上还有能抓到的野味？不是早被人吃完了吗，不见都开始吃人了？”
男人董青点头道:“是买的。现在物价涨得厉害，买完这两只鸡，给你配了点药丸，所以盘缠缩水了！”
女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打量他，低声道:“不像你啊，这还是张家铁面无私的执法堂堂主，让族里那帮奶娃娃听到不得吓傻了！”
男人脸上是淡淡的无语，只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道:“我卜了一次，他们与张家有缘！”
“有缘？”她又看了看那四个小孩子，双眼紧紧盯着男人道:“你的意思这四个我们都要带着？”还要带回厦门培养？
看懂她眼眸中的疑问，男人点头。
女人手里比划出一串手势后，道:“带着他们可以，但这一路上的花销，交给你了得挣回来了，不管他们用多少，只有一点，不能降低我的消费水平。”
男人郑重点头道:“放心，堂妹。”
……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孩子，我就是你干娘。”女人对着他们道。
“干娘。”他记得他直接开口称呼了。
而海盐心满意足的吃完鸡后，开始嘬骨头上还没吃干净的肉丝，想起刚才这女人的手段和自己丢脸的样子。
他对着那张才十八九岁的秾丽的脸，对比着自己九岁，可叫不出娘的称呼，太羞耻了。
这时候他的胆子还没有后来那么大，但是已经学会看人脸色行事，知道这一男一女救命恩人中，这个男人看着气势也是厉害的，表情淡漠平静，脖子一缩躲到男人背后道:“我能叫姐姐吗？”
女人似笑非笑，一脚踩断手臂粗细的树枝，碾碎威胁道:“怎么，也不看看你几岁，想和我们一个辈分，叫娘还委屈你了？”
这得有多大劲儿，这个女人比男人力气还大。海盐看着断成碎片的树枝，又看了看女人娇小的身形，立刻怂了:“干娘。”
张妍则被她要求称呼她为姨，哥哥张羽跟着妹妹的称呼走。
海盐指了男人道:“那他是谁？”
“这是我堂哥，董青，叫青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