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局
洛阳刘府院落,水晶湖边,湖边春意盎然,梨花盛开,一阵风吹来,吹落片片花瓣,花瓣落入水中,李纾祯的倒影荡起波澜。
病体初愈,李纾祯缓步走到院子中央,仰起头肆意地享受久违的日光,立在漫天飘扬的白色花瓣中,阳光漫洒,照得她双眸明亮、熠熠生辉。
水晶亭内,瓷器破碎的响动传出,暗处站着的李纾祯听见声响望了过去,只见何惟芳一直站在岸边默状望着水晶亭,听到响声后,转身离去。
何惟芳走后,李纾祯悄声靠近,却瞧见帷幔之中有两道人影,听声音是李幼贞,那另一人定然是刘畅了,她不动声色的离开,今日又是一场好戏。
何惟芳带着恭敬的假笑走进正厅,冲刘父刘母与众宾客行了一礼:“丹娘培育了整整一年的并蒂牡丹,今日终于开花了。此花稀有,洛阳唯有刘府有此株,还请各位随我移步水晶亭一观。”
众宾客面露惊喜纷纷起身,刘父刘母倍感脸上有光,也十分欢喜地起身。 一旁喝酒的蒋长扬玩味地望着何惟芳,穿鱼面露惊讶,凑近低声道:“县主与刘畅此刻不正在水晶亭中?何氏这是…” 蒋长扬反而有些期待地道:“原来她不止备了一出好戏。”
何惟芳带着众人朝水晶亭走来,蒋长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摇扇而行,李纾祯暗暗行至蒋长扬身旁,看他那神情,定也是知晓的,李纾祯出声道:“你说这刘畅到底有什么啊?让李幼贞这般痴情,真是见鬼了。” 蒋长扬只是轻笑了一声,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走到廊桥边,何惟芳转身冲着刘父刘母与众宾客道:“廊桥狭窄,丹娘先去把花取来,请各位在此稍后,拭目以待。” 言毕,何惟芳径直走上廊桥,朝水晶亭走去。
何惟芳故意放轻脚步来到水晶亭外,她双手拉住帷幔,用力一扯,整片帷幔倾泻而落。亭中情况一览无余,只见李幼贞与刘畅拥吻着,她面带潮红、云鬓微松,襦衫落在榻上,赤裸着大片臂膀。
李幼贞察觉来人惊恐地推开刘畅,抓起襦衫遮住臂膀,羞赧地背过身去。刘畅震惊地看向何惟芳:“你怎么来了?”
众宾客震惊地望着亭中衣冠不整的李幼贞与刘畅。
刘父刘母大惊,刘母吓得险些晕过去,被婢女扶住顺气。刘畅此时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众人,他再次看向何惟芳,见她并无惊讶神色,难以置信道:“你故意引他们来的?你是不是疯了!”
“你还是先关心一下县主吧,你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衣冠不整、举止亲密,当如何解释?” 何惟芳说罢转身踏上廊桥,换上一副委屈悲痛之色,朝众人走去。
刘畅无计可施,只得羞愧地转身背对众人,怒将桌上的琴挥到地上,响起“铮”的一声巨响。众宾客有人面露震惊鄙夷,有人则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何惟芳仓皇失措地走来,刘父刘母仍在震惊:“父亲、母亲恕罪!丹娘也不知为何亭中是这番景象……” 何惟芳捂住心口,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光天化日,堂堂县主与我夫君同卧香榻,而我如此蠢笨,竟对他们的私情一无所知……” 何惟芳说着掩面而泣。刘父羞恼地冲下人招呼道:“还不快去亭中,将二人送走!” 刘母终于反应了过来,赶紧遮住宾客的视线,招呼众人离开。
众人被刘父刘母带着走入花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是否开口议论方才之事,蒋长扬看了看众人,率先开口打趣道:“看来刘府不日又要办喜事咯。”
刘父惶恐道:“蒋君可不敢乱说啊!” 一直装作失魂落魄的何惟芳闻言看向一旁的假山,悲愤道:“身为人妻,无能至此,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一一”
何惟芳说着就要往假山上撞,刘母一惊,立刻拉住她,假装慈爱地安慰道:“牡丹啊,母亲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外人都在呢,莫再哭闹了,晚些,我定让子舒来向你道歉。”
何惟芳推开刘母,径直走到众人面前,猛地跪下,声泪俱下道:“我乃商户出身,人微言轻,还请各位贵人为我做主!”
众人议论纷纷,陈章看向刘父,鄙夷道:“刘家今日种种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吉安县主何等尊贵,刘畅已有妻室,竟还敢攀附勾引!你们最该给一个交代的不是何氏,而是宁王!” 刘父刘母十分惊恐。
蒋长扬出声道:“陈章兄言重了。县主与子舒分别数年,再见不过是情难自禁。这般重情之人,也是难得,何不成全了二人。”
刘父刘母闻言有些意外和惊喜,不由对视一眼,李纾祯有些鄙夷的瞥了他们一眼,故意道:“可这般,只怕会委屈了何氏啊……”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何惟芳身上:“县主与夫君两情相悦,我何必留在府中碍眼。” 何惟芳抹掉眼泪,目光坚定道:“请诸位给我做个见证,请二老允我和离-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