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

刘府庭院内,牡丹花盛放于院中,成片花卉中,有几条石子小路。牡丹花丛边,是花宴所设的墓席,席位前留有空地,以供舞者表演、宾客游艺。刘家四人带领着蒋长扬、李纾祯、李幼贞和官员们踏入庭院。

刘父志忑地引着蒋长扬、李纾祯与李幼贞来到花卉处,刘母、刘畅与何惟芳跟随其后,只见面前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有红牡丹似火,白牡丹如脂,黄牡丹明艳,男有云紫浅紫、深粉浅粉交相辉映。

蒋长扬与李纾祯眼中皆闪过惊艳,蒋长扬摇着扇子赞叹道:“洛阳官场藏龙卧虎啊,刘公有心了,竟找来这么多长安都难得一见的名品。” 刘父见二人都十分满意,终于安下心来,倍感面上有光。

刘畅看到花丛边何惟芳的笑脸,眼中欣赏之色更甚。刘父谄媚笑道:“下官的儿媳善植牡丹,再新奇的品种皆能培育,花鸟使看上了雪株,尽可带回舞玩。”

何惟芳闻言微怔,眼神闪过一丝不快,玉露也面露不忿,低声嘶嗔道:“这是娘子的嫁妆……”蒋长扬看向何惟芳,她已收起了情绪,一副娴静恭顺的模样,假笑着没有反应,可方才那抹情绪却恰好被李纾祯捕捉到。

李纾祯勾唇一笑,本就昳丽的五官越发明艳起来,红唇轻启:“还是算了吧,少夫人培育此花定也是废了一番功夫的,我们就不横刀夺爱了。”

李幼贞闻言冷笑,看了何惟芳一眼,随后走到花朵边,李幼贞笑道:“今日前来.本想簪花配妆,谁知馆驿简陋,总也就不到合适我的那一朵,这圆子里的牡丹倒是勉强可以入眼。 ”

李幼贞说着伸手就要去折花,何惟芳一惊,立刻上前阻止:“慢一一” 众人皆意外地看向何摧芳,何惟芳姿态神色虽依助恭颖,但语气却十分坚决,李纾祯倒是很欣赏她的这番勇气。

何惟芳道:“按说县主垂爱,实在是丹娘之幸。只可惜,这些牡丹乃家父家母所赠之嫁资,丹娘虽愚钝,却不敢不孝。还望县主垂怜。” 此言一出,众人十分惊讶,李幼贞审视地盯着何惟芳,冷笑道:“你孝不孝顺,与我何干?”

刘畅一愣,对李幼贞感到一丝陌生,上前阻止:“既是她的嫁妆,算了吧。” 李幼贞惊讶刘畅竟为何惟芳说话,眼中闪过不悦,向刘畅委屈道:“子舒,一朵花而已,你就这般舍不得吗?”

刘畅面露为难,刚要再开口,何惟芳故意放低姿态,可怜兮兮地抢先回道:“县主乃天家之女,什么稀罕物没见过。丹娘实话说了吧,这些牡丹在县主眼里只是寻常的花草,但于我却是价值不菲的傍身之物,还请县主高抬贵手,何必为了它和我一个微末妇人计较呢。”

李幼贞见状面色缓和,顿时充满优越感,神色鄙夷地讽刺道:“原来说来说去,是为了钱呀。是了,牡丹在我们眼中是花,在商贾之人眼中却是一个个金疙瘩。” 何惟芳故作贪财神色道:“县主说的极是,只要将它们折枝插土、用心照料,来年春发,一朵生两朵,它们岂止是金疙瘩,那可是能年年生钱的活财神呢!”

何惟芳的话引来一旁赏花宾客的侧目,众人对其流露出鄙夷之色。刘畅不快地眼神示意何惟芳闭嘴,随后冲李幼贞苦笑道:“拙荆市侩粗俗,冲撞了县主,还望县主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李纾祯趴在蒋长扬耳边轻声调侃道:“这牡丹娘子倒是个聪明人,你不帮帮忙。” 见何惟芳毫不在意人言,始终不卑不亢地面带微笑,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蒋长扬笑着开了口:“县主天生丽质,就算不簪花,依旧是风姿出众,园中其他庸脂俗粉哪里可堪一配啊。算了,就把这些金疙瘩留给少夫人吧。”

李幼贞志得意满道:“好吧,本县主大度,便算了。”李幼贞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在刘畅的陪同下,朝别的牡丹花走去。一旁紧张的刘父松了口气,不快地睨了何惟芳一眼,随后和刘母一同跟上陪同。

何惟芳微微领首,待李幼贞被簇拥着走起,她抬眼看向当中谄媚的刘父刘母,思考着。蒋长扬和李纾祯则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赏花,途经何惟芳身侧顿了顿,何惟芳面露戒备之色。

蒋长扬低声调戏道:“说到做到,我帮少夫人除小人来了,少夫人想要一百匹的除法还是八十匹的除法?”何惟芳心中一抖,而上却不动声色,维持着端庄的假笑:“丹娘连一朵花都不肯让步,吝啬得很,哪里请得起花鸟使出马。自家的小人,理应自己除之,不劳您费心了。” 一旁的李纾祯忍不住笑出了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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