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声
第7章 无声
2023年9月19日。
又到了艾米丽最反感的体育课，可至少好友兰尼斯也在跟她一起私下抱怨，心理才平衡一些。
兰尼斯·默里是班里的中等生，长相普通，常披头散发，对朋友有些强势，暗恋班上的黑乌德。她父亲是名公务员，奇怪的是曾经某个人站在兰尼斯的家门口污蔑她的父亲，说她父亲虚伪，装腔作势之类的。
由于学生们没有遵守纪律，懒懒散散缺乏秩序，体育老师当面批评他们。兰尼斯在下面露出装作接受教训的懊悔脸色。
“这体育老师真挑剔，对待我们应该宽松一些的。对了，你听说了吗？我姐读五年级，每节体育课耗费的体力比我们上两节体育课的成倍还要多！那强度无法想象。”
艾米丽只是低声提醒，“别说话了，再这样下去他会罚我们多跑几圈。”
“好，计时开始！”
艾米丽被体育老师突然计时变得不知所措，也深蹲了起来。
“你知道吗？”兰尼斯边深蹲，边和艾米丽聊天。
“嗯？”艾米丽说。“我去年的体育老师，他对我们班可好了，每次体育课一到，他就随便让我们做做体操，之后就直接解散了！”
“嗯。没办法，慢慢接受好了。”
“我还听说过一个绯闻，不过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口。想听吗？我很肯定这起绯闻丝毫不假。”
“什么？”
“克里斯出轨了。真可怜。”
艾米丽停下动作，神情不自觉凝固，瞪着兰尼斯。
体育老师正要提醒时，她质问兰尼斯：“你说什么？”兰尼斯顿了顿，用无辜的语气说道：“克里斯出轨了啊。怎么，你不知道？”所有同学都好奇地回头看。
“喂，你右边那个在谈论什么？”温斯顿饶有兴致地转头并向艾米丽问道。“是她活该。”艾米丽说完，便用蛮力推搡兰尼斯，然后大步离开操场，谁也不知道她想去哪。兰尼斯不屑地说：“你只会施加动作，空有一身怒气。”
体育老师叫住艾米丽，“你别走，过来调整一下位置，这样对那个同学也好，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艾米丽面无表情地说：“她造谣我的家人。”
“造谣你的家人？”兰尼斯走上前，声音低了下来，但语气充斥着威胁说道：“你那破烂家庭把我父亲抢走了不说，还不回来，谁过分？”兰尼斯满脸通红，想要对艾米丽还手却被体育老师拦住。“格雷尼奥那混蛋，我他妈还希望他滚出我的家。”
“你敢说我父亲？！”她咬牙切齿，两手挣扎着想要脱开束缚。
“你个婊子别逗我笑了，就你那父亲，配得上当爸爸？你想挨他打吗？”
“我他妈把你的脸撕烂！”
体育老师：“别吵了，这节课提前解散，剩下的我来处理。你们还围观什么？赶紧走。”
中午放学回到家后，艾米丽给梅丽莎发了一条消息：在吗？
她很快就回了：什么事？
“我来你家静静。”
梅丽莎毫不犹豫答应，但一开门却看见艾米丽那毫无生气的表情，不用多想，她遭遇了不好的事。梅丽莎温柔地说：“有什么心事？”“梅丽莎，你知道兰尼斯吗。”“知道，她怎么了。”“兰尼斯的亲父就是我的继父。她的亲父走了，对我不爽。我的亲父也走了，迎来的却是一个畜生。我想，格雷尼奥是针对我吧。他对兰尼斯肯定很好。”梅丽莎并没有流露出惊讶，她右手轻抚艾米丽的头发，“我知道，你和她吵架，还动手了是吗？我在操场看着呢。”“我会不会很丢脸。”“那倒没有，错的不是你，别把她放在心上。”她看见一滴眼泪滴在梅丽莎的裤子上，艾米丽埋在梅丽莎的怀中，任由她无声地哭，任由悲伤无声地走。
第7章 碎片，欲望
她走在大街上，心中一直无法想通关于欲望的难题。
一位魔术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为她答疑解惑，尽管奥米并没请求，甚至没有说话。他好像读懂了她的内心。
想知道你的欲望是什么吗？西装男人优雅地从内兜中变出一朵鲜花。看吧，这是你的欲望。他轻轻一吹，花瓣缓慢飘落，与地上的泥沟混合。瞧啊，多么微不足道的欲望，多么不值一提，多么容易分崩离析。却虚有其表，为人们所作茧自缚。
接着，场景飞速运转，奥米发现自己在一场魔术表演的观众席中观赏演出。可她根本没有看见第二个观众。孤零零的魔术师只好独自为这名可怜的女孩表演。
你看到了什么？不，你什么也没看见，这只是空想。奥米冷冷地说：“你根本没放东西在展台上。”对啊，我什么都没有。她轻轻一转展台上的转盘，变出一群飞鸽，它们翱翔直至天空。诡异的是，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奥米被吓得不可动弹。
飞鸽并未离开，化作一沓钱落在转台上，奥米觉得不可思议。她拿起转台上的“钱”，递给魔术师。可在他的手中却变成一堆沙粒，最后转台上又与最初的状态一样，无论变出何种东西，最终上面总是空无一物。
街头上的卖艺人士弹奏吉他，为维维恩的黑夜奏起一丝热闹。在围观的人群中，奥米却只听到了孤独。
“My beautiful girl, clear eyes reveal your kind soul.”
“Ask the devil not to take away the colorful happiness, just rely on the unique love of life in despair.”
优美的歌词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奥米转移至一片漆黑无比的树林，身后那可怕的鬼怪正悄无声息逼近，尽管没人告知奥米，可危险无处不在。
她尖叫着说：“别再追我了。求求你……”鬼怪开口，与奥米几乎是同时说话：“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奥米，这可是你如愿以偿的结果啊。”“我不想要……我从来都没有这种渴求。”“说你那固执的思想，最后一定会毁了你。如今你后悔不也来不及了。”“别……父亲……”
她醒过来，对刚才的梦境历历在目。是吗。她终究还是欲望的奴隶。
接着，奥米的所见所闻越来越碎片化，越来越混沌。
“奥米，你家好大啊。”艾米丽赞叹。“是啊，可这里看起来总是有残缺的味道。”“是什么呢？”“爱。”
艾米丽伏在奥米卧室的桌上，奥米正要叫醒，梅丽莎：“别了，她最近很累，睡眠特差。”
“艾米丽也很惨，继父使她身处痛苦，我也能感受。那种挣脱不开，无法脱离的折磨。”梅丽莎：“放心，只要不乱想，好好过每一天，坚持吃药，相信病魔迟早远离你。”
是吗，那也太好了。
“哈哈哈。”你笑什么。“像你这样的人，活该常年抑郁！”哪里来的声音？“是我啊，你的父亲。”你在哪。你在。
“奥米，最好别那样了。你瞧瞧你，上课都不专心。小心班主任又把你叫进办公室，然后父母轮番安慰你！”放心吧，药物治疗会很有效的。“姐姐，你在看着我吗？”
爸爸，我们重聚，重聚。
第二次睁眼，刚才的还是梦。“真混乱啊，那些与我对话的虚拟之物。”
奥米坐在椅子上，房间中只有月光照进，除此之外，全是漆黑。她翻开柜子，再次拿出全家福，端详上面奥米的家人。“我能看见你，你能看见我吗？”奥米的心里话永远只对她爱的人说。
“真幸运啊，能交到如此义气的朋友。真希望你们也能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