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云篆寄道心迷雾探幽寺

第二十三章 云篆寄道心,迷雾探幽寺

书接上回,自那日神游仙境,窥见云篆与那神秘蓝衣女子的惊鸿一瞥后,云裳对云篆的痴迷,便如春藤绕树,一发不可收拾。这古老而神秘的文字,仿佛与她有着前世注定的缘分,每一个曲折的笔画,都像是在呼应她内心深处某种未被唤醒的记忆与情感。

她是真的着迷了。只要一得空,便会铺开特制的宣纸,研磨好墨,对照着那几张愈发觉得玄奥的云篆图片,屏息凝神,一笔一划地临摹起来。书房里常常一待就是大半天,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她那全神贯注的静谧气息。有时写至妙处,她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露出一种混合着成就感与沉醉的“臭美”表情,仿佛自己正与上古的仙真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若旁人见到她这般模样,定会摇头叹息:“这云裳,怕是飘了,着了魔了。”

然而,云裳自己却乐在其中,并为此赋予了一份庄严的使命感。她甚至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在外人看来近乎疯狂的小目标:在一年之内,用云篆字体,完整地抄写一遍五千言的《道德经》!

(注:此处应有两张展示云篆字体玄妙形态的图片,一笔一划如云卷云舒,似符非符,充满道韵,可惜在此文本中无法真实呈现,只能凭读者想象其神韵。)

这个目标,不仅仅是对书法技艺的挑战,更是一场精神上的朝圣。她想象着,当五千个充满灵性的云篆字符从笔尖流淌而出,汇聚成《道德经》的智慧长河时,那将是何等的震撼与殊胜。这已不仅仅是写字,而是将身心融入大道的一种修行方式。

当然,云裳并未因迷恋云篆而荒废了根本的修行。她心如明镜,知道一切外在的技艺、感悟,都需建立在扎实的修行根基之上。因此,她依然保持着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天抽出固定时间,聆听小巫师姐那能让她迅速安神定志的《引仙法》、《静心诀》音频,进行打坐冥想。

尤其是在经历了那次缥缈声音相助的、痛并快乐的“洗精伐髓”之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重新塑造过一般。经脉更为通畅,内息(炁感)愈发明显和易于引导。修炼内丹功时,意守下丹田,那团温暖的能量感比以前更加凝聚和活跃,循着初步打通的任督二脉(小周天)运行时,带来的融融暖意和身心舒畅感,让她真切地体会到了修行带来的益处,进展可谓突飞猛进。

然而,修行之路从非一帆风顺的阳关大道,更多的是崎岖小径与突如其来的迷雾。云裳的日常生活,表面看来大多在平静的练字、打坐中度过,但暗地里,也有一些让她心烦意乱、百思不得其解的“小小磕绊”。

其中最令她困扰的,便是那时不时发作的、如同被人无形掐住脖子的感觉。

起初,这种感觉只是偶尔出现,短暂而轻微,她只当是自己姿势不当或气息不顺所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掐脖子”的频率越来越高,感觉也越来越清晰、强烈。有时正在专心写字,有时在安静打坐,甚至有时在与人闲聊,那股突如其来的束缚感与压迫感便会降临,让她呼吸骤紧,颈项僵直,心中一阵惊悸。

如今,这“被掐脖子”几乎成了她的家常便饭。它也像一根无形的刺,深深扎入她的内心,让她的疑心病越来越重。脑子里总是七上八下,嘀嘀咕咕,各种猜测如同走马灯般旋转:

“是谁?到底是谁一直总在暗处掐我脖子呢?”

“…是小巫师姐?…不可能啊,她于我有引路之恩,传法之德,待我温和耐心,怎么会用这种方式对我?不应该呀!”

“…是那个屡次帮助我的缥缈声音?…更不可能了!他(她)一直都在指引我方向,危难时出手相助,若我真犯了什么错,早就直接传音告诫了,何须用这种阴恻恻的手段?”

“…难道是某位祖师爷看我不顺眼,略施惩戒?…可道家弟子千千万,他老人家在三十六重天日理万机,忙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天天盯着我、掐我脖子玩?”

“…到底是谁?!藏头露尾,用意何在?…”

“…掐得我心慌意乱,六神无主…还不肯现身,不肯言语,真是气煞我也!”

越是胡思乱想,那被掐脖子的感觉仿佛就越是加重,像是在回应她的焦躁。云裳终于忍不住了,在一次感觉尤其强烈的当口,她对着空气,噘着嘴,带着几分委屈和恼怒低喊道:

“喂!你能不能别掐了?!有事说事行不行?这么掐着我,齁难受的…你知道吗?!”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的回音。那无形的力量依旧,没有丝毫沟通的意愿。

云裳沮丧地拖着脸腮,继续寻思:

“问小巫师姐,她总是语焉不详,或者笑而不语,根本不告诉我到底是谁…看来,指望她是指望不上了。”

“哼!既然内部问不出来,那我就另找高手来查!天下能人异士那么多,我就不信揪不出这个暗地里使坏的家伙!”

“我一定要找出来是谁在掐我!!!”她暗暗握紧了小拳头,眼神里充满了决心。

“等我找到他(她),我一定要‘好好’地跟他(她)聊聊人生!聊聊这种行为是多么的不道德!”

“没完没了地掐一个弱女子…真没劲!!!算什么本事!”

有了明确的想法,行动派的云裳立刻开始着手。她的策略是:广结修行之人,遍访道观庙宇。 她相信,在那些地方,或许能遇到真正有道行、能洞察幽冥之事的高人,帮她解开这个谜团。

然而,命运的轨迹常常出人意料。她这为了解惑而开始的“广结善缘”,却像是一脚踩进了布满浮萍的沼泽,在不久的未来,竟将她带入了一个沉重的深渊,陷入了一个名为“小观”的泥潭之中。在那里,她将尝尽人情冷暖、背叛算计之苦,身心备受煎熬。但福兮祸之所伏,也正是那段极其痛苦的经历,如同烈火炼金,极大地历练了她的道心,让她对人心、对修行有了更为刻骨铭心的认识。

正所谓,“红尘之痛,莫大于心死。” 而当那颗对俗情、对表象执着的心真正“死”去之后,那颗纯粹向道、寻求真解脱的“道心”,才会如同灰烬中重生的凤凰,更加璀璨、更加坚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且让我们将频道切换回当下,继续跟随云裳的脚步。

说干就干,云裳开始有意识地通过朋友介绍、网络社群等方式,结识更多的修行者,无论是佛是道,抑或是民间隐士,她都抱着开放的心态去接触、请教。同时,她也开始留意并探访京城内外的各处道观庙宇。

这一日,一位信得过的朋友向她推荐了一座名为“三教寺”的寺庙。朋友言谈间对此地颇为推崇,说虽不大,但颇有灵气,且供奉独特,融合了三教精华。云裳一听,便动了心,打算亲自去看看,或许能遇到高人,或许能在那清静之地找到一丝线索。

正好赶上周末,天气晴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云裳手头无事,便决定开车前往。她简单准备了一下,带了些饮水和简单的贡品,便发动了车子。

路途颇为顺利,并未遇到预想中的拥堵,大约半小时后,导航便提示她已到达三教寺所在的山脚下。

停好车,举目望去,通往寺庙的山路果然如朋友所说,有些狭窄且坡度不小。更不巧的是,山路似乎正在改造,工人们正在铺设沥青,机器轰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柏油味,车辆是无法上去了。

“也罢,”云裳心想,“步行上去正好,就当是历练身体,活动筋骨了。”

她锁好车,深吸了一口山间相对清新的空气,开始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为了不浪费这路上的时间,她一边走,一边暗自练习着小巫师姐传授的“胎息法”,尝试着将呼吸调整得更为深长、细缓,意守丹田,让行走与调息相结合,每一步都踏得沉稳。

虽是春秋时节,天气凉爽,但陡坡加上持续的攀登,还是让云裳微微见汗,呼吸也渐渐有些急促起来。大约走了半小时,眼前终于豁然开朗,一片相对平坦的山间空地出现在眼前,三教寺到了。

与其说是“寺”,不如说是一处尚在建设中的清修之地。并没有传统寺庙那般巍峨的山门和红墙黄瓦,只有一排新盖好的、看起来十分朴素的青色砖石平房,坐落在山林掩映之中,显得低调而踏实。

寺院的院子很大,但大部分还是原始的土地。此时,正有一老、一中男、一中女三个人,在院子里开辟出的一小块菜地里,弯腰忙碌着,似乎在播种着什么。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颇有一种田园耕读、自给自足的宁静意味。

云裳调整了一下因爬山而略显不稳的呼吸,加快步伐走了过去。那位正在劳作的中年妇女最先注意到了她,停下手中的活计,直起身,用围裙擦了擦手,脸上露出淳朴而热情的笑容,向云裳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云裳也微笑回应,但她此刻确实感到有些气喘,腿也有些发软。她没急着说话,而是很自然地走到房门口干净的石阶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准备先缓口气。

她闭上眼睛,摒弃杂念,再次运转起胎息功法,意念引导着体内有些紊乱的气息,沿着经络缓缓归拢、下沉。随着几个深长的呼吸周期,那股攀爬带来的燥热感和喘息声渐渐平复了下去,心跳恢复了平稳,一种清凉宁静的感觉重新回到体内。

当她感觉气息完全顺畅,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直好奇地留意着她的那位中年女子,见她睁眼,立刻迫不及待地、带着浓重口音和十足的好奇心问道:

“大妹子,你刚刚……那是在打坐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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