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浮眼现三世》
利亚姆在回到盛德后，马上赶往西蒙那边进行工作…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他必须忙碌…让他忘记在斯特里德的事情…必须要忘记，不然会导致计划停滞不前。
也正因此，他在工作期间过于疲惫而未来得及躲开吊架，而被砸伤…
现在他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双手的手背各插着输液管。他沉睡着…忧伤的柯特瓦纳天天窝在他身边，护士看见了也感慨，连着小猫都愿意来看望利亚姆先生，他的亲属却不曾来过。
直至他苏醒这天，伊森紧张极了。待他慢慢恢复过来，已是一个多月后。伊森看他吃完饭，便拿出苏珊娜寄来的信件。
他拆开信件，读着。
*
亲爱的利亚姆:
我是苏珊娜，继你离开斯特里德已经一个月了。我也被训了一个月，每天都想着逃跑。现在家里人都怕了我了。
在你离开那天晚上，我追着你到车站，错过了你。很遗憾…但也彻底激怒了我…
我在徒步走回家时，拿起家里的斧头砍了爸爸的木雕，还把杰瑞米给骂了！
我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权威，我凭一己之力取消了那糟蹋人心的婚约，并且以法律威胁父亲…谁都不能阻止我来见你。
这一次，请不要拒绝我。我是为了你，我才有莫大的勇气这么做。给我回信好吗？
我在斯特里德等着你的回信。
爱人:苏珊娜
*
伊森道:“原来是情场失意。”
柯特瓦纳道:“真过分！没看见小公主跟小王子很般配吗！苏珊娜的爸爸妈妈怎么这样！过分！”
伊森道:“你懂什么，这是常见事例。换成你，你也不一定能赢。反而利亚姆大人这么做更让他们意识到，利亚姆大人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家伙。懂得进退意识。虽然看上去很窝囊，但…也就是孤寂吧。”
利亚姆不说话，只是默默躺下。
伊森道:“大人，您要回信吗？”
“嗯。”
帮利亚姆代笔写了回信。当天寄出去，而远在斯特里德的苏珊娜每天都很生气地拒绝一切关怀！
她厌恶父母的做法，讨厌这些被安排的行为。讨厌两面三刀的妈妈，讨厌虚伪无情的爸爸。
这天，她收到来自斯特里德的信件。对方特意绕过苏珊娜的父母给了苏珊娜。
米莱恩道:“这是，利亚姆嘱托我务必交到你手上的。”
苏珊娜·芬德尼克道:“非常感谢！”
米莱恩笑着告别，苏珊娜迫不及待地才开信件查看…得知利亚姆受伤，还住院了！她想马上去盛德城。
但是火车票已经售完，并且排到了圣诞节前几天。
苏珊娜便开始振作起来，为几个月后的重逢而做准备…
*
令狐檩从内心中的白点往外看。那一瞬间她无法分辨眼前一切是真是假。
直至清晨，巴斯托柯把他们喊醒。
“喂喂，快起来啦！我们得去大祭司殿里了解历史故事啦！”
凯文不耐烦地扯了扯被子，巴斯托柯直接喊来西露尔一起扯凯文的头发。
“喂！别扯了！很疼的！”
坐起身，揉着脑袋。睡意惺忪地听着巴斯托柯分析。
巴斯托柯道:“哼，今天我们必须要找到大祭司殿！我在昨晚收到了利亚姆大人给予的线索，是一些考古学者的论文哦！”
凯文瞬间醒来，道:“论文？我看看。”
令狐檩被西露尔拖出卧室，她仍跟死了一样睡着…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祖先？昨晚？！什么鬼！”
令狐檩爬起来，她道:“我知道了…！学长！你应该还记得…我被改造成半神的时刻吧？！”
凯文点点头，继续听她讲，并递上一杯温水。
令狐檩喝了一口温水，她道:“这个世界分三个！”
巴斯托柯疑惑挠挠头，问道:“三个？为什么？”
令狐檩道:“你们想想，在异界大陆上学的时候，不是经常能在各种电影、书籍、讲义课上都能听见那句“这个世界神秘未知，如同镜子那般倒影一切，我们迷失在这。”应该是不记得了…所以，第一是镜子。”
凯文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令狐檩道:“另一个是现在，我们在历史书里。它有为“童话书”。知道吗，在这里讲的最多的历史大家都说为故事，有的则是撰写成童话，甚至绘成童话绘本。”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然后第三个呢？”
令狐檩叹了口气，道:“就是「现实」也就是…真正的我。现在你眼前的是来自『镜子』与『童话书』的檩…真正的檩没有狼耳，没有狼尾巴。甚至没有三十个哥哥和暴躁的父亲和善良的母亲…反而我的父亲很善良，我的母亲很不贞。”
令狐檩道:“等我们走到旅途的终点看见了最终的一切，回到现实，送『凯文』和『檩』回家。但在那之后我可能会死…而未来将会改变。一切将石沉大海…重来一次。”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是吗？那的确是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令狐檩道:“不论如何，必须要尽快抵达…我看看现在的历史发展…哎？！”
凯文·罗德里格斯问道:“怎么了？”
令狐檩道:“才两天…已经发展到白热化了？！”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哈？已经到他们结婚了？”
巴斯托柯道:“才不是呢，是利亚姆大人告别苏珊娜夫人的时候啦！那会儿利亚姆大人情场失意，又因为起义而不得不离开让他伤心了一周的斯特里德。后来苏珊娜夫人生气到拿斧头砍了父亲的木雕和那所谓的未婚夫的家门。取消了荒诞的婚约。哼！我觉得很霸气哦！”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我的天…原来苏珊娜夫人这么猛…那祖先呢？”
巴斯托柯道:“利亚姆大人因为工作上的忙碌疲倦到不省人事，被砸伤了。”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说呀，怎么不说了！”
巴斯托柯道:“苏珊娜夫人写信给爱人，而躺在病床上的大人醒来后，他请求伊森大人帮忙代笔写回信。之后…”
凯文·罗德里格斯问道:“之后？”
巴斯托柯道:“嘻嘻，不告诉你！”
“啧…无语。”凯文与西露尔同时翻白眼地埋怨。
巴斯托柯催促二人收拾行李，即刻踏上旅途。只需要找到大祭司殿就可以结束现在的赫尔辛国旅途去下一个国家…
路上凯文看着图纸，令狐檩抱着浑身散发冷气的西露尔喝着凯文买的饮品。
令狐檩道:“到底在哪儿啊…”
巴斯托柯道:“笨蛋凯文！大祭司殿在这里啦！真是的，给我！”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这小家伙怎么这么凶…说话流畅了不少…”
西露尔道:“巴斯托柯大人好像换了个内核一样…唔…”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你也注意到了？真的好异常哦…有时候很突然的摸摸我脑袋，整理我衣服…跟一个母亲一样。而且，来到赫尔辛竟不是第一时间来看她和赫尔莫德的坟头，而是调查有关历史的东西…还经常很关注利亚姆先祖。”
令狐檩道:“粉丝行为吧？”
西露尔道:“大概是，毕竟利亚姆大人真的很温柔~大家都很喜欢他~”
在巴斯托柯的引导下，他们找到了大祭司殿。但已经荒为遗迹了…走进去便看见满墙的铭文与象形字。
巴斯托柯道:“快看，我们到了！”
凯文看着巴斯托柯给自己的论文，道:“大祭司殿原封名为——‘大呈祭司殿’。意为主持各种祭祀的大祭司所静修的地方…嗯，跟大教堂那些很像呢。”
令狐檩道:“大呈祭司，跟“大臣”一个意思吧？都是服持王的，给予王意见的。”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没错。”
巴斯托柯道:“唔…看不懂…”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哎…看不懂还这么自告奋勇…我来吧。”
根据一本文字翻译表，凯文一一写下对应文字，最终组成一句话:“涅尔克斯，一切的祸端，我们终将背弃你。”
凯文·罗德里格斯问道:“巴斯托柯，‘涅尔克斯’是什么？”
巴斯托柯道:“是以后古老的国家。是柯特瓦纳先神的诞生之地哦！所有的古文字出自那儿，并且拥有最悠久的历史~而且还是各大祭祀的文化发源地。”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哦！还真的有一块撰写天神的石碑！”
‘人之上，降临此地。问及赫末勒斯大地之下人。即，遣一神猫护佑平世。名:柯特瓦纳。’
‘柯特瓦纳，是古老的涅尔克斯的名字，意思为“守护者”。’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嗯…据我所知，柯特瓦纳天神派遣一只猫到旧赫尔辛（赫末勒斯）成为了王，人民尊称‘柯特瓦纳’。真奇怪…”
巴斯托柯道:“柯特瓦纳先神最初的化身也是一只可爱的猫哦！”
令狐檩道:“原来如此，难怪呢。”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就那么几个…走了。”
巴斯托柯气恼道:“你这家伙！真是三分钟热度，学谁的呀！”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这是一个学者该有的。”
巴斯托柯道:“我才不信！”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这样说吧，因为我从小都是被父母忽视的存在，由祖母养大。祖母告诉我:“好奇实物只需要三秒钟，了解事物只需要三分钟，实现实物需要三年乃至三十年。”我的主要观点在于几天前的三秒和刚刚的三分钟。”
巴斯托柯道:“你…好吧…”
令狐檩道:“巴斯托柯吵不过凯文呢。”
巴斯托柯道:“要不是因为我不会说脏话，我早骂他了！哼！”
令狐檩道:“哈哈…我进修那会儿也经常想骂他，但是每次都欲言又止…”
巴斯托柯道:“是故事！我要听！”
令狐檩无奈着告诉趴在自己脑袋上的巴斯托柯关于她和凯文在学校的故事。
凯文背着包，拿着图纸边走边听，毕竟是读书时的黑历史。凯文总会找借口否认…
令狐檩说着说着都忘我了，每次激动起来狼耳都会异常的竖起！
巴斯托柯逗着檩的耳朵，在故事完结后昏昏欲睡…
此刻，踏足在下一个过度的他们，看见了站立在最终地点的查尔斯…
“快跑！别看了！快跑！”
一瞬间，一切陷入黑暗。
令狐檩和西露尔不见了，巴斯托柯也一瞬间出现并拍着凯文的脸。
巴斯托柯道:“凯文，快醒醒！你怎么又昏倒了！”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这是…什么…”
巴斯托柯紧张地飘来飘去，忽然，查尔斯从他身旁走出来。
查尔斯·凯勒道:“好朋友，一路上走的好吗？”
凯文·罗德里格斯怒道:“你还说！臭小子你跑哪儿了！知不知道在沙漠里走得很孤独的！”
查尔斯·凯勒道:“哎呦，别打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帮我看看这玩意儿怎么搞。”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看在你是我带大的学弟份上…说吧，大概结构是什么。”
查尔斯·凯勒道:“呃…水？”
巴斯托柯无语地扶额…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我知道是水，先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抛弃好学长来这里的！”
查尔斯脱下上衣，凯文余光看见了。他立刻躲开并警告查尔斯不要过来。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喂喂喂，虽说学长我帅气迷人、身姿矫健、天资过人…但是学长我不是同性恋！你喜欢学长你可以说出来，但你不可以强求！这不好！而且构成强奸罪的啊喂！”
查尔斯一脸无语，他道:“谁稀罕你啊！我爱的是学姐海伦好不好？我都准备好结婚戒指了！”
凯文这才冷静下来，他道:“你早说啊！虽然已经排练了很多次，但碰到了还是那样害怕。”
查尔斯·凯勒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无所畏惧。”
巴斯托柯偷笑着。
查尔斯·凯勒道:“我身体内被注射了那些流体…恐怕不能活了。”
凯文怔了怔，看向查尔斯。
查尔斯·凯勒道:“我调查过了，你只需要帮我保管好这枚我家族传下来的戒指和海伦送给我的手工手链…就好。”
查尔斯·凯勒道:“我答应海伦，会在婚礼上送她一瓶关于「帕特洛斯」的『真理流体』。闪着蓝色荧光的流体，噢！看呐，这里有好多漂亮的蓝色星星，我得多拿几个，好让海伦安装在卧室的天花板上，那样肯定很漂亮！嘿，过来帮助打包！你要代我送给海伦的！”
凯文不敢置信，这家伙都要面临死亡了还那么淡定。甚至脑袋里全是要送礼物给海伦…
凯文麻木地帮他收拾好，并将他的遗物放在包里。
查尔斯·凯勒道:“你这次倒是很利索嘛！”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我该怎么跟她说…你死了？”
查尔斯·凯勒笑道:“你不用说，把东西给她就行。”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你自己跟她说！”
查尔斯笑了笑，他道:“星星和流体，就是我说的话。”
他在那之后，投身走进凯文刚进来时，看见的巨大水池里。
一瞬间，各种触手出现，将查尔斯缠起来。慢慢的让他窒息…最终一摊血水在巨大触手间流淌出来…
再次展示在凯文眼前的，是被五马分尸的查尔斯…
一个蓝色小鱼的灵体，就那样破碎地四分五裂…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就那样结束了。”
巴斯托柯道:“凯文你看这边。”
身后的墙，全是查尔斯的绝望。他拿石子在墙壁上写满了恐惧与孤独…
“海伦，我想她…”
“我出不去的，我只能留在这里。”
“我想我的海伦…”
“我不想我的未来是个遐想！”
“放过我吧…”
“我不想留在这里。”
“我想活着，她还在等我。”
“凯文救我！”
“救命…好窒息…”
“海伦…”
最后在地板上雕刻了一句“我愿意。”
巴斯托柯道:“他一直让我们不看那堵墙呢。”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他的死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惨烈…但我不保证…海伦会想听见这样的死法…”
巴斯托柯道:“被活活缠死了呢…刚刚的骨骼断裂声好严重！血流的也好多…呜…我不想待在这里…”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那走吧…”
出口就在眼前…
*
“出口，并非于眼前。终于是再见了，巴斯托柯…！”
暗处，一位四青年浮现…挥手将池中的触手松开。里面是一只小鱼，而真正的查尔斯就在他身后。
赫尔克道:“凡人，你做这些很耗费力量。也耽误本王的时间。”
查尔斯·凯勒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紧张就把自己的恐惧折射出来了…”
赫尔克道:“没有一个人的死是伟大的，死亡也不需要特别的描写与刻画。它并不值得去珍惜，去铭记。你能有这种心情我知道，当年我也见证了同样心情的人…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发挥。”
查尔斯·凯勒道:“好…谢谢您…谢谢…对了，您就是天神布洛克·AL的次子——赫尔克·AL吗？”
赫尔克道:“正是。同样，我也是人们口中相传的——‘四臂鸣神’。”
赫尔克道:“与我签订契约，代价不会因为你做的事好是坏而改变它原本见血的性质…我告诉你，你会堕入你最害怕的黑暗，成为他们的养料…就像罪逐之龙（罪逐之王桑塔的眷属‘无名氏’）的下场一样。”
查尔斯·凯勒道:“谢谢您的提醒…但我从不做没有事先准备的事。”
赫尔克道:“那就好。”
他身后的两臂忽然不见，查尔斯觉得有些惊奇。赫尔克瞄了他，指了条明路便离开了。
赫尔克道:“不必多停留了，你也先出去吧。这颗星星，会带着你回到你朋友身边。”
查尔斯·凯勒道:“好的…太感谢了！”
查尔斯即刻接过星星追随它离开。赫尔克在原地看着散落的蓝色星星…沉默着将它们收拾起来，又暗中塞回查尔斯的腰包里。
赫尔克沉默着，想起自己的长兄。那位与母亲的性格一样的王…他绝望地跪在自己面前，请求自己处死他。
他很心痛，他无奈杀死哥哥后，第一次找到父亲倾诉…
“…我明白了，你没有做错，也可以说这件事没有对错之分。”父亲回答。
赫尔克问道:“为何？”
“若这是他所愿，你只是圆愿。若这非他所愿，你这是叛变。但他有明确的遗嘱恳请你赐杀，因此你没有做错什么。杀死自己的兄弟很难过，但至少给了他一条更好走的路。”父亲回答。
赫尔克点点头，走完最后一步棋子。赢了父亲。
赫尔克道:“我会做好本职工作，还有…我赢了。”
“嗯…好吧，看来我下棋是真的赢不了你们两兄弟和你们的大伯啊…”天神无奈。
赫尔克最终归于此座，明政大国。
在他见证父亲与大伯的死亡后，他被迫成为最高统领者…
“母亲…我该怎么办？”
推开父亲的寝宫，他想找到唯一的至亲倾诉。结果只看见死在主卧的母亲。
她这一生很悲苦，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天神，生下两个可爱的孩子之后，又无法经常见到他们…
*
“这种糟糕又繁重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呢…大概是我哥哥死了之后吧…也可能是我父亲去世的那会儿…我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孤王的事实，我很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