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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了这话,像听到一个笑话似的,轻笑一声说:“你师父是谁?掌门是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不肖徒弟?”

  男弟子依然固执己见:“你说你是我师傅,那就拿出证据来。我倒想看看,你算哪根葱,竟敢冒充我师父教训我。”

  他被气笑了,决定不再与这个男弟子争吵。

  “方掌门,你可算是回来了。”有人叫住他。

  他一如往常般生人勿进,站在那如青松般挺拔,点了点头。

  男弟子还想跟他争论,却被来人拉到他身后,连连赔笑说“自家小侄不懂事,惹恼了掌门,掌门大人有肚量,不会跟这个无知小辈生气。”

  来人语调殷勤,似是在教训那弟子,却是在为他找理由开脱。

  宁泥站在他的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袖。

  他侧过身看到宁泥,无辜的小眼神,似乎是觉得那人话很可笑。

  他依旧拉着宁泥的手,轻声劝说“乖,我们去见见你的师兄师姐,然后再去休息。”

  宁泥懂事般点了点头。

  旁人的议论声不知怎么在她的耳边嗡嗡响后,变得弥声安静。

  原来他就是方掌门。

  耳边那个声音似有魔音吸引着宁泥,控制着朝男弟子那走去。宁泥笑弯了眼梢说“我记住你了,来生若你如愿,作为一个女子。”

  男弟子冷笑,并不在意。

  他带着宁泥走到半山腰上,有几个人看到他们,从山上跑下来,接过他背上的东西。

  “他们是我徒弟,你看看哪一个好看,就去找他们玩。”他说。

  “玩?”宁泥愣住了,这是她想要的吗?当她看着他们渴望被选中的眼神时,她慢慢向后退了几步。

  莫名的恐惧感袭来,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线牵扯住宁泥的身体,不让她靠近他们。

  宁泥可怜无助地望着他,声音微弱地说“我不想跟他们玩,我只想在你的身边呆着,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说完几乎要哭出来。

  他愣在原地,惊讶于她的选择,久久不能回神。

  宁泥扑到他的怀里,抱住他的大腿,不肯松开。

  他无奈地拍拍她的后背说“乖,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要你。”

  宁泥的眼泪滴在他的衣上,哭花了脸。

  而她的耳边却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能这样,你该长大了,不能随便抱住别人。”

  “这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作为江篱度过一生,但你总是爱管闲事。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去做吧,我不干了。”宁泥在心中默默反驳着那个声音。

  电流让宁泥的身体感到酥酥麻麻的痛感,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宁泥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台下的挽生正微笑着。原本躺在椅子上的江篱已经不见了。

  宁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它正放在那个手掌印中,她猛地缩回手,轻轻咳嗽了几声。

  “真是个棘手的事情。”她不自在地揉着发麻的手,暗自责怪自己的好奇心,竟然让自己失去了记忆,还需要去回想别人的生活。

  挽生脸上出现了些微的表情,她说:“我以为你想要体验,就擅自做主帮你暂时忘记了原本的记忆。”

  宁泥想起当时的自己,感觉浑身不舒服。她怎么可以那么爱哭,还喜欢拥抱别人呢?

  她连忙拒绝道:“那不必了,我觉得做自己就好,别人的生活我不想参与。”

  挽生的脸色一沉,说道:“但你已经参与了。我回到镜中后,我想起了一切。我是器灵,不是有家人的挽生。”

  宁泥走下高台,神情严肃:“作为器灵,你应该明白一些道理。你见识过众多人生,为何还愿意成为人呢?”

  挽生答道:“那时,我注意到了你与其他人的差异。他们追求金钱,渴望不劳而获,而你却能依靠他人,每天休息,财富却源源不断。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吗?”

  挽生激动地继续说:“自从我找回器灵的记忆,我渴望得到他人的关心与照顾。我曾想成为守护那片土地的神灵,让无数信徒关心我。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呢?你救了他们,却让我陷入困境。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宁泥突然明白每晚为何会惊醒,为何总有人来向她寻仇。

  宁泥舒了口气,坚定地说:“这些都不是理由。你让他们如行尸走肉般活着,这就是你的恩赐吗?你只是在为自己的私欲找借口。”

  挽生质问:“那你呢,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欲,不是为了什么吗?骗我回到这镜子里。”

  宁泥没有被吓住,回答说:“对,我是为了他的承诺,愿意带你回镜子里。那又能怎么样?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从来不过分,也不会伤害到人性命。”

  挽生突然大笑起来:“是啊,不会伤人性命,却害得我作为一个人时,被火烧、棍打,死时没有一片是好的。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你这个人真够虚伪的。”

  宁泥没有想到,这样的死法对她来说也是极为残忍的。她回想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突然,挽生想要上前撕打宁泥。

  这时,宁泥被一道光包围,带出了镜子。

  宁泥只觉得眼前一片闪烁,光芒消失后,她站在镜子前。

  在黑夜里,挽生大声叫骂着,怒骂宁泥是个懦弱无能的人,不敢跟她打。

  宁泥看着手上的仙力迅速消失,她迷茫地看向那个人。

  那个人穿着黑衣,在这间屋子里显得很隐蔽,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坐在桌案后面,手上拿着一支红色的笔,似乎正在写着什么。

  镜子里的挽生还在寻找宁泥,似乎还想继续和她争论。那个人自我介绍道:“我是这鬼域的左吏冷实甫,你可以叫我冷大人。”

  宁泥恭敬地行礼:“宁泥不知,大人身份贵重,还请大人见谅。”

  冷实甫放下手中的笔,指向旁边的小角落:“请坐。多谢姑娘以身作佑,哄骗这器灵回来。她对我们气味极为敏感,远远看到我们就跑。”

  宁泥坐下,看着冷实甫。屋子里太黑,看不清他的样子。她问道:“这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我做了这件事,是不是可以许我自由出入这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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