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

灵惮禅师：经过了这么多事，此次回来，你可想明白了。

老和尚转过身，正式男子，神色平静地望向他，古井般无波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情绪。仿佛眼前的男子还是当年那个在佛山修行的翩翩少年。

#灵惮禅师：还没有做好抉择？

渊洲：师傅，我想带着阿信在长彻寺逗留几日。

#灵惮禅师：那就……留下来吧。

灵惮禅师没多说，渊洲面对着湖边而坐，午后的长彻寺后院意外安宁。小沙弥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渊洲看着湖里风吹泛起的涟漪，一如他不再止水的心。

#灵惮禅师：听说你还带了一只小鬼来……

渊洲抬头，静听老者的教诲。

灵惮禅师：长彻寺佛光太盛，不易温养阴鬼。你且小心安置，务要伤了无辜生灵。

渊洲：是，师傅，渊洲记住了。

灵惮禅师：那个丫头替你的身体保管得很好，你就没想过，回到以前……你这妖身，怎能入佛?

渊洲：佛无偏见。

#灵惮禅师：还未寻回那一魄三魂？

渊洲：见过……

灵惮禅师：既然见过，为何不与之融合？

渊洲：魂生灵。

渊洲淡然地说着这事，仿若只是在聊今日天气不错般，风轻云淡。

灵惮禅师的脸色沉了沉。

灵惮禅师：都是你平日百般护她，倘若百年前她不偷拿佛书，你那一魂，又怎能吸收过多信力，由此生灵。

渊洲笑笑，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渊洲：与她无关。

灵惮禅师：你这痴儿……

灵惮禅师叹息道。

灵惮禅师：如今你已知她所求，为何还不将事情告知她。非得任由那丫头拿着古佛禅书乱来?你要知，佛门最重因果，那丫头做的事，够灭她灵几百次了。

渊洲：她终究是为了我，我答应师傅，再过些时日，我定能劝服她归还禅书。

微风过处，男子静立风中，轻叹一声，淡然一弭，嘴边带了微微苦涩。

灵惮禅师：若你这般，与她纠缠百年，哪像个佛门弟子？

渊洲敛起眼睑，道。

渊洲：师傅，渊洲早已不是佛门中人。

灵惮禅师恍然，他转过身，认真打量如今截然不同以往的徒儿。

灵惮禅师：百年之前，我不在佛山，弥合赶你出寺，便算不得数。你注定与我佛门有缘，若要回来，随时可回。

渊洲：渊洲，不能。

灵惮禅师：如何不能？

灵惮禅师：你佛缘在身，本该走一条禅境之道。

灵惮禅师：这是命……

男子的语音淡雅，细听处，竟蕴育着几分知命之苦。

渊洲：何谓命？佛门知命，尚且不认命。

渊洲：更罔论，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化相。

渊洲：佛门，佛门……渊洲不能入，也不愿入。

灵惮禅师：你这是说什么胡话?

灵惮禅师正式这个向来乖巧的弟子，好似今天才重新认识他。

渊洲：渊洲九岁入寺，十三岁修习佛法，十五岁通禅，周围人都说，子禅知禅，终要归于我佛。

渊洲：可从来没有人问那个子禅，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渊洲：佛说，悲悯世人。

渊洲：可佛却是冷漠的，他要他的弟子们，断情绝爱。

灵惮禅师：你这痴儿……

灵惮禅师气得有些不能自控。

灵惮禅师：仁者爱人，佛无爱，不是因为佛不爱，而是因为佛的爱不能独属，他的爱，给予众生。

灵惮禅师：无论好与坏，佛的爱不会被小情限定。你说此话，难道不是妄言？

灵惮禅师：终究是人世烦杂，让你孽障了。

灵惮禅师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