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到鲛人_百鸟承欢意()

　　“怎么发现了呢？”赵嘉岁问道。

　　眼前的男人变得有些陌生，他的眼镜片又加厚了，背有些微的佝偻，长久的研究催老了他的容颜，本该还是热血年轻的年龄，无端的死气缠绕在他的身上。深深的绝望透过那双阴沉的眼镜，压抑着绝然的疯狂。

　　李博一字一顿说道：“你不会在意我在哪工作的，也不会想我的工资待遇怎样。但你也不会把海洋研究中心说错成海洋研究院的，除非你是刻意的。嘉岁，你看起来很散漫，但我知道你骨子里是个严谨到一个小数点后的六位都不能舍弃的人。”

　　赵嘉岁耸耸肩，表情无奈，“所以你会告诉我吗？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李博忽的笑了，“嘉岁你还不知道吗，我研究这些就是为了你啊。”

　　他的眼神终于散掉了最后的束缚，盯得赵嘉岁心里发毛。

　　暗道一声不好，一股强烈的的鱼腥味飘散在空气中，咖啡屋的灯“啪”的一声熄灭。

　　“嘉岁，我都是为了你啊。”

　　月色里，一个美艳的人立在吧台前，她的皮肤如良玉般白洁，在黑夜里发着细光，有些水黏在她的身上，乌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胸前，透明的鳞片在胸部以下的地方生长开合，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就像一个精美绝伦的工艺品，只是这个工艺品还吐着热气，虽然赵嘉岁感到他的手臂冻的起疙瘩。

　　她越来越近，地板上发出沉重的拖拽声，那是一条巨型的尾巴，蓝色的鱼尾左右摆动着，提醒着赵嘉岁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工艺品。

　　“阿娅，唱歌吧。”李博的声音传来，黑暗里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特制耳机，戴在耳朵上，静待他最最渴望的事发生。

　　赵嘉岁下意识的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耳机，仓促的塞进耳朵里。但这完全不能抵抗住鲛人的歌声，鲛人的声音婉转动听，如果这是一个演播厅，坐下观众一定座无虚席，但是在这黑暗的城郊咖啡屋，只让人觉得慎得慌。

　　鲛人的歌声很奇怪，没有歌词，只是哼唱。赵嘉岁感到面前出现了许多幻觉，几道虚影出现在眼前，他伸手想去抓，却穿过虚影。虚影里有他的父母和姐姐，此时都是一身鲜血淋漓的样子，一双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嘉岁。

　　眩晕感从头蔓延到全身，赵嘉岁一只手扶额另一只手撑着桌面，这才堪堪稳住身形。他的眼睛在歌声里一瞬变得猩红，又一瞬恢复黝黑，他的神智慢慢就要不清醒了，他狠狠的咬住下嘴唇，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赵嘉岁，如果撑不住就顺着李博，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冷峻的男声从耳机里传来。

　　赵嘉岁神色一顿，随后身体就软了下去，陷入了昏睡，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外面的那个男人吧。

　　咖啡屋外的SUV里，万程野的手握在方向盘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方向盘。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李博，然后让那个鲛人给我们带路。”沈文关问道，这样下去对赵嘉岁太危险了，他们都无法保证鲛人的歌声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伤害。

　　“你真的以为李博控制住了鲛人吗？”万程野反问，“鲛人就算失去了灵力，但她要想杀一个人类那太容易不过，但是她一直没有下手，你觉得是为什么？”

　　“鲛人自那次浩劫就一直没有后代，你是说她是对李博做出来的那几个小鲛人有了感情？”

　　“不，这还不够。”万程野摇摇头，“我觉得那个鲛人现在应该是和李博处于一个合作关系，我猜测她发现李博做出来的那几个小家伙并不能遵循自然法则生长，因为那些小家伙都没有灵力，而她真正要想后代，一个能成长，有灵力的后代，就只能通过繁衍。所以她需要一个成年男性和她交合。而李博就是用这个条件和她达成了合作。”

　　沈文关眸光一闪，“他们开车走了。”

　　“追。”万程野等到李博的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打开了导航，上面有两个点，一个点静止不动，另一个点飞速的往前冲。

　　三个小时以前，赵嘉岁刚坐上出租车，他还在搜索着鲛人的一些事。搜出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神话传说，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响起。

　　“你好，赵嘉岁，我是万程野。”

　　赵嘉岁早就天天听湘图雅念叨灵防部那个事很多的老大了，他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就猜出来是因为什么事了。

　　“接下来有个行动需要你配合，我会在你身上下一个追踪术，中途我们需要一直保持通话，相应的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万程野的话语简洁，在命令背后他也给出了相应的承诺。

　　“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赵嘉岁心里想，不愧是灵防部的老大，恐怕震慑手下一群有着神秘力量的人不单是靠的绝对的力量威慑，他本身就是一个上位者，听湘图雅说万程野的本体是一条龙，真龙守国，他从未怀疑过自己成灵防部的志愿者的决定。

　　他微微皱着眉，在他心里早就给这次无声的战役做了定论，他站在对立面的旧友，注定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你们说，李博的这个实验是用四五岁的小孩和鲛人鱼苗的鱼尾缝合？”赵嘉岁问道，他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