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洛虹只觉得眼前发黑浑身动弹不得,他身量本来就小,被这几个高大武生压的气都喘不过来,咳个不停还待提一口真气就要震开,手腕上血脉不通这莽撞一冲疼的他冷汗都要下来了。那几个叠罗汉的武生哪里是长虹真气受得起的,被震开纷纷来了个五体投地败下阵来。洛虹只觉得虽然四肢重获自由,但手腕上伤口破裂好不容易结的疤又崩开,头脑发空片刻间有点发懵。

谁知道那身边的黑脸大汉从哪摸来一个匕首锋利的很就朝洛虹脖子抹去,洛虹正看躲不过一闭眼就要自己唱个大悲咒,却觉脸上一热腥红的血溅了自己一脸。

“你怎么样?!!”声音雄混有力就劈头盖脸问过来,不像是墨云那个冰山脸的声音,那是?

洛虹回神只看那黑脸武生这才一声惨叫发觉自己右手已经被齐腕削断,刚才握着匕首要抹自己脖子的右手掉在旁边地上还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手指松动了再也不能握紧。

“黑小虎?”洛虹惊魂未定抬头就对上那人深邃的眼,担忧,责备,无奈融合成汹涌的海。墨澜走过来把他脸上的猫脸面具拉到头上捏着他的肩膀手上竟然颤抖不停。还是那眉目如画,还是那容颜遗世,一别半月有余他见他百般心绪也无从说起。看他一身红衣如火,猫脸面具歪在耳后,醉酒微醺的模样倒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娇憨态度,即使刚和阎王爷擦肩而过也只是垂垂睫羽舒了口气,脸上终又晕起些血色。

“你可下的去手?”洛虹先来了口盯着身边那黑脸武生被砍断的右手不看黑小虎。

“倒成了我的错?”墨澜见了洛虹又变成那点火就着的脾气,松开握住他肩膀的手道:“我不动作快点,现在躺那里的就是你的尸体!”他烦躁地一脚把那因断手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武生踢开也懒得看洛虹。

“咳…咳…那又有何妨,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在乎再死一次。”洛虹是存心找黑小虎的别扭,偏偏又拐了弯逆着他的话说。“你他妈…”黑小虎听了怒不可遏回头就对上洛虹的眼,洛虹好像是觉得好笑似的抬头看他,两人对视着又陷入僵硬的局。

我们总是,对最在意的人流露出最真实的心情。

很多时候,越是亲近就越是对彼此冷漠,一丁点小事都会借题发挥成争吵或永无休止的冷战。两颗心都像刺猬竖起坚硬的倒刺,剑拔弩张势必要把对方刚刚要表露的善意,思念的灼热都化作互相伤害的武器,把所有的温暖都撕扯成鲜血淋漓的丑陋伤口也要虚伪地扯起唇角说一句:“我很好,用不着你关心。”

墨澜刚才还在席上看戏,只觉得心口发堵烦躁难耐,墨心又不合时宜地告诉他墨云看丢了洛虹,他便觉不妙,这边找了个借口正赶上失魂落魄的小若出来才及时救了洛虹,只这满心的热情都被他三言两语浇灭,心里戚戚只嘲笑自己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堂主在哪里?啊?”酒窖外嘈杂的人声逼近,看来是护卫们赶了来。墨澜耳朵尖,听到里面夹着小玉子的声音,二话不说上来拉了洛虹就转了酒架最左边一个空酒坛,点了他哑穴就把他推进去。洛虹不明情况变化,也不知道黑小虎到底又要拿他怎样,只觉幽深的暗道中有人在背后注视着他的背影。

“闹够了吗?跟我回去。”墨云伸手就从黑暗里拉他就走,这人永远都像个冰冷无情的人偶,在洛虹眼里最无聊的就是尝试和他沟通,好在自己刚被点了穴也说不出话,就只好跟着他消失在暗道深处。

酒窖里一帮人马已经赶到,墨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有什么事?还不是这几个没长眼的奴才要欺负我登云宫的女俾?”

小玉子听了动静披着戏服满脸油彩就赶紧跟着人赶过来,谁成想听墨澜这么说自己戏班里的人,羞愧的立刻无地自容就单膝跪下来请罪道:“堂主息怒!是我手下管教不严,扫了您和客人雅兴,甘愿受罚。”他说着,身后几个刚被洛虹打的屁滚尿流的武生都吓得以头抢地连连讨饶,看的身边黑衣侍卫都跟着觉得好笑。

墨澜一甩袖子瞪了小玉子一眼不置可否,看他那张脸上连认错的神情都带着戏子的那种妩媚的挑逗,泪痣尤然生怜,好不让人动容,只冷笑:“你管好你手下,我只怕有第一次还有第二次。”

小玉子听了赶紧少恩万谢带了那几个武生相互搀扶着就出去,这么一打断戏也演不成不知那两位客商如何尴尬,墨澜只好又回返陪慰才算了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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